「还有这里的人也很好哦!」莹枫像是宣布什麽秘密似的小小声的说。
「真的?」
「是啊!早上我遇到了一个叫罗亦森的大哥哥,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还用力 的点点头像是在加强她的语气。
「喔!」可薇想起那个似乎不多话,但声音一级棒的男人。不知道为什麽,想到他 会让可薇的心跳动得有些不规律。
「他一定是一个温柔的好人。」莹枫灵巧的接过木炭,三两下就把火升起来了。「 他花园的花都开得好美,只有用心去对待花草的人才能让它们生得这样美。而且我还跟 他提起了你。」
可薇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望着莹枫。「提到我?」
「我告诉他你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有温柔的笑容,而且你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的 明亮。」
可薇不敢相信的瞪着她。「莹枫!你怎麽可以做这种事?我简直无法相信你竟然跑 到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去胡扯我的长相。」
「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呀!」莹枫一脸天真而无辜的样子。「现在他就知道你是一 个多棒的人了。」
莹枫的样子让可薇要气也气不起来,她无可奈何摇摇头。
「我一点也不怀疑,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我戴面具,以免他认出我 来。」
「这倒不用,你现在这个样子给他看到了他也认不出你来。」莹枫装出一脸正经的 说,其实打从她刚刚看到可薇的时候她就一直想笑了。
莹枫的话让可薇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疑惑的看着莹枫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突然她想到了。「哎呀!我的脸。」
她的脸现在一定像电视上演平剧的张飞一样黑,难怪莹枫是一脸想笑的样子。
一下子她们两个人全都笑了开来,可薇淘气的用手抹了一下莹枫,莹枫一时闪避不 及,脸上黑了一块,她马上不甘示弱的抓起一把炭灰追着可薇,两个人就这样玩了起来 。
她们由屋内追到了屋外,两个人玩得像小孩子一样,可薇不知道自己也能这样玩, 有一个妹妹的感觉一定就是这样了吧!
「请问你是岑医生吗?」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让可薇马上停下了脚步,莹枫一个煞车不及也撞上了她,两个 人就这麽撞成一团,然後又是一阵大笑。
「我就是。」可薇勉强收拾了笑意,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阵静默,这下她才发现面前站的是一家人,大大小小的一共有五个人,他们不会 是来看病的吧!
难怪他们会用这种眼光看着她了,她和莹枫两个人玩得一头一脸的炭黑,看起来一 点也不像是一个专业的医师。
她假意的瞪了莹枫一眼,莹枫也无辜的吐吐舌头,回她一个坏坏的笑容,让可薇忍 不住的想笑。
她清清喉咙压下笑意,装出一脸正经,但是当你一个脸乱七八糟的时候,想要做出 专业的样子实在不容易,因为她听到了其中一个小孩的笑声,和那个母亲不住偷笑的表 情。
「请问有什麽地方我可以服务的吗?」可薇决定漠视他们的脸色。
「我们是来请你帮我一个忙的。」那个大概是一家之主的男人出声说。「有谁生病 了吗?」
「不,我们是想请你替我们读信,今天我妹妹从台北寄信给我们,可是我们看不懂 。」他扬了扬手中的信。
「什麽?!」可薇吃惊的望着他们。
她是一个医生?!看他携家带眷的来找她,她还以为发生了什麽大事,结果却是… …这太离谱了吧!
「以前老吉医生在的时候,都是他替我们读信的。」
这说明了他们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看来她既然接下了这份差事,就算事 情再不合理,她还是义不容辞。
「好吧!你们先到屋里坐一下,先让我换个衣服洗把脸後,再帮你们读信好吗?」
☆☆☆
可薇坐在办公桌的後面,她的眼睛环顾一下四周,又回到那家子人的身上。
那一家人正襟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脸上认真的表情看起来活像是要拍全家福照 片般,要不是可薇对这个情况还不太能接受,说不定这下她早笑翻了。
「嗯……」可薇不自在的清清喉咙,那家子人定定的望着她的样子,教她浑身上下 都不自在。
「我可以开始念了吗?」
「当然,我们都好期待呢?」
那个大概是妈妈的女人兴奋的说,她脸上的表情简直像听这一封信是她最大的娱乐 似的。
可薇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甩了两下摊开後就逐字、逐句的念了起来:「亲爱的 涅朗大哥、夏女大嫂、皮皮、小路子、云云、青儿、花子、小点点大家好……」
「好!」
那家子突然异口同声的回答,把可薇吓了一跳。
「我就是皮皮,他就是小路子。」
坐在最旁边的小男孩急忙指着另一个小男孩说,他的话还没说完,坐在中央的小女 孩就出声抗议他的忽略。
「还有我啦!我就是云云啦!」
「喔!」可薇挤出一个不太成功的笑容。
「对了,它就是青儿。」那个叫皮皮的男孩从口袋掏出一只青蛙,献宝似的奉到了 可薇的面前。
「还有花子。」
小路子也不甘示弱的像变魔术一般的变出一只天竺鼠,一时之间可薇只能愣愣的看 着面前的青蛙和老鼠,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问谁是小点点,或许该说小点点又是什麽东西 。
「小点点在家里没有出来,因为青儿和花子看到他就会乱跑。」那个小女孩用她细 细的声音说。
「为什麽?」
这句话就这麽自然的脱口而出,可薇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没事问这个做什麽 ,早点儿念完就可以早点儿结束这场闹剧。
「因为小点点是一条蛇。」皮皮用一种「连这种事也不知道」的不屑的口气说。
可薇的脸白了一下,看来她该暗自庆幸了,至少现在在她的桌上又跑又跳的是青蛙 和老鼠,要是出现的是蛇的话,她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当场失控尖叫,然後丢尽所有医 生的脸。
因为她这一辈子最怕的东西就属那种冷冰冰、滑溜溜的东西了。
「岑医生,然後呢?」
涅朗的话提醒了正在发呆的可薇,她不好意思的回了他们一个笑容,然後拿起那封 信又开始读了下去。
「你们好吗?山上的天空是不是一样这麽明亮?虽然台北的天空是暗了一点,可是 这里有很多事情都很好玩,这里的人流行一种崇拜偶像,跟我们拜神很像,只不过他们 拜的是人……」
这个女孩的说法让可薇发出会心的一笑,她说得还真传神。
「最近那卡变坏了,他竟然带女人在我的床上乱来,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哪一天 我生气了就学那个什麽巴比的把他阉掉,看他拿什麽去找情妇……」可薇念到这里那家 子人又不安分了起来。
「那卡已经有七个小孩子还这麽不安分,我早就说他一脸桃花,不是什麽好东西。 」夏女对涅朗摇摇头。
「男的就是要这样才够勇,你懂什麽?」
「爸爸,像那卡这样就叫勇喔?」皮皮似懂非懂的问他爸爸。
「对!」他的大掌拍了一下小男孩,好似称赞他的儿子有「见贤思齐」的想法。
「那我也要学他咬人的时候那麽痛。」云云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