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不让短刀伤害到林宗仁和其他无辜的人,圣文只能先用力的推开他逼近的身躯。
林宗仁没有预料到圣文会有反击的举动,一时无法平衡,便摔倒在地。
被扑倒在地的痛让林宗仁加倍无法控制自己,当他从地上爬起後,更是失去所有的理性。他一抬头,看见了英琪吓白了小脸躲在旁边,於是他二话不说,便往英琪站著的方向攻击她。
「袁英琪,你还躲!我看你今天还能躲到哪里?去死吧!」
英琪被林宗仁恐怖狰狞的面目给惊呆了,看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拿著刀冲过来,她的腿都软了。
英琪实在跑不开,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大声尖叫,等待刺痛的那一刻来临。但是,那种预期中的刺痛却没有发生,反而听到了从四面八方涌起了恐慌的大叫声。
「啊!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快点报警啊!警察怎么都还没来啊!」
「杀死人啦!啊!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英琪这时才感觉到有一堵人墙挡在她跟林宗仁的中间,当她鼓起勇气,张开眼睛看时,不禁大叫起来,「圣文,你怎么啦?伤到哪里了?」
她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著圣文靠近她的身体缓缓滴下,那温热的液体让她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说不出话来。
英琪张著一双大眼睛,蒙胧的无法聚焦。她害怕命运之神再次向她开玩笑,剥夺了她爱的权利。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暂停了,她听不见嘈杂的声音,也感觉不到其他人叫唤他们的呼号。她慌张的颤抖著,不敢开口确定怀中爱人的生死。
直到她狂奔的眼泪如大雨般落在圣文的脸上,圣文才拾回一些被攻击後的正常意识。
他伸出颤抖的手握住英琪,吃力的开口,「你放心吧!我还活著。」
当英琪与圣文两手交握的瞬间,她才感受到生命力重新回到她的体内,但是眼泪还是不停的落下,「圣文,我真的好害怕!圣文,我不要你离开我啊!」
剧痛中的圣文一听到英琪所说的话,还心疼的抬起头来安慰她,「你不要哭了,我不会死的,这把刀只是划过了我的手臂而已,死不了的啦!」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我好害怕啊!」英琪已经失去所有原有的乐天,哭得唏哩哗啦。
「你真的不要再哭了!你哭的时候抓著我,我的手更痛啊!」圣文无奈的咬牙低语。
此时现行犯林宗仁因为手上没有武器,吓不了人了,便被其他的男同事打得鼻青脸肿,还被压在地上,甚至押著他让他动弹不得,等待著警车的到来。
四周行人和围观群众的议论纷纷,让英琪深深觉得对不起同事们。
幸好南阳街位居市中心,警车和救护车在打了电话之後马上就到达。
警察押走了疯狂的林宗仁,并且在众人的追问之下回答他们紧迫的问题,「因为他的伤人行为严重,应该会被隔离治疗,不然一定也会被禁止靠近那位当事者的。」
警察的话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圣文在经过医护人员的包扎之後,确定伤口不深,应该没有大碍,便可以回家自行休养了。
一个晚上经过如此惊魂的插曲,再也没有人有心情庆祝美华的生日了。
英琪看著众人无言的表情,眼泪又不断涌出,她愧疚的向大家鞠躬致意,「我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对不起!」
她回头看著绑著绷带的圣文,眼泪流得更急。
这时候终於有人开口了,「我们就先回家吧!大家都一直站在这里,琪姊和圣文哥也不敢先回去休息啊!」
「对啊!对啊!大家就一起走吧!」众人纷纷的附和著。
对於好同事们的善解人意,英琪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她只能牵著圣文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向众人离去的方向不停的挥挥手,目送著大夥儿离开她的视线之中。
「英琪,别看了,人都走远啦!我们也该回家了。」
「唉!早知道就听你的话,如果我今天乖乖待在家里,就不会发生这种让人吓破胆的事了。唉!都是我……」
「这个伤又不是你刺的,你就不要再担心了。伤口当然会痛啊!可是救了你,我觉得很值得!如果不闹一次大事,那个疯子还不知道要纠缠你多久耶!今天那个疯子终於被关起来了,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你也不用再对他提心吊胆了。可以让你更关心我,又可以让林宗仁绳之以法,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圣文苦中作乐的安慰著英琪。
「不要再乱开玩笑了!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你好过一点的吗?」
「有啊!今天晚上住我家,帮我洗澡,陪我睡觉,我就会好一点了。」
「这么简单?那我就住到你的伤口好了为止,以示我认真负责的决心。」
没想到刚买了一对属於恋人的项链,马上就发生了这种事!英琪皱著眉头想著。
摸著脖子上的「永恒」,英琪心中怀疑这是上帝给她的警告。
是不是可贵的永恒依然不属於她?
觉得自己因祸得福的圣文却还傻傻的在回家的路上笑著,浑然不知在英琪的心中,因为他为她而受伤这件事所衍生出来的浓厚愧疚感,彷若快要击败她仅剩无多的自信,她担心著圣文的心海中,已经掀起了别的想法。
第六章
果然如她所言,英琪很快的回家收拾了一些简单的东西就搬到圣文家中,专心努力的照顾著他的生活起居。
对於照顾圣文的伤口,她更是一点都不敢马虎。
为了怕伤势恶化,英琪抛却了自己的羞赧,勇敢的在浴室里帮他擦澡。
也害伯圣文的伤口受到细菌感染而恶化,她在上网查询後,到最大问、最有名气的药局,总合了五个药师的意见,不在乎金钱的多寡,才决定了药的牌子。
她怕圣文住得不舒服,甚至连家里的里里外外,都帮他打扫得一尘不染。
其实英琪还有其他的细微付出是圣文没看到的。从他受伤起,英琪因为害怕自己一时的疏忽,没有照顾好他,又会发生什么无法弥补的闪失。
当然,这种心焦的状态,英琪是不会让圣文发现的。
而这种摧人心折的焦虑,也让英琪的心灵受到箝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能力放胆去爱,或是否有资格再爱?
在爱情的天平上,他们一直都处在一个极不平衡的状态下,永远都是圣文在替她付出,为她著想,甚至是给她希望!
相较於圣文的用心经营,她却如此无能。
面对伟大的爱情,她只能像个卑微的卖艺侏儒,用一些平价而低劣的手段逼迫圣文欣赏与配合,更甚者——她居然没有办法知道圣文本身是否也乐在其中?
她是不是过分奢求爱情?她思忖著这个荒谬的恋爱,如果由自己喊出暂停,是不是就还给了圣文所谓的公平?
因为自责而起的煎熬,让英琪开始怀疑自己存在在圣文身边的价值。
离开到底会有多痛?英琪望著圣文平静的脸,内心凶狠的拷问了自己一千次。
但是,就算心里的伤口已是鲜血淋漓,她还是坚持只让圣文看到她活泼快乐的笑脸,这是她的义务,也是圣文的权利。
毫不知情的圣文看著英琪为自己忙进忙出的样子,不懂她的想法是否相同,但圣文却不禁开始有了一个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