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呀!你在干嘛?睡着啦?”
祁洛勋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原来我们已经回到家了。
“我不想下车。”
我觉得此刻我眼中应该充满似水柔情,要不然他不会盯着我却说不出话来。“我还要。”我一晚上想的都是他的吻。
我主动把唇贴上他的,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我和他呼吸很快就急促在一块了,我扯掉他的领带吻他的颈,他按倒我的椅背,上半身整个贴住我的。
我相信有些事不必经过学习就会,很多困难也是可以克服的。
和柔软的大床相比,这车厢对手长脚长的人来说,的确很难施展身手,但应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承认我极尽所能地挑逗他,也许表现得还不坏,所以他再也招架不住。一片混乱过后,他边骂我边舔吮我的唇。
“你该死!”
“跟你做爱就该死吗?”他的责骂让我心里一阵难过。“你今天晚上吻我、牵我的手,对我种种亲热的小动作,都只是要做给里欧看的吗?”
我不是蠢蛋,这段日子以来,我早怀疑他对我“蠢蠢欲动”。
“没错!我是想让他对你死心。”
“为什么?”
“我在追你,你没感觉吗?”
“你在追我?”此刻我才确认自己感觉无误。
“我在追你!”他咬牙切齿道。“所以我去接你下班、陪你去见里欧,我不希望有人跟我抢,明白了没?!”
“可是,里欧没来之前,你——”
“我本来是想慢慢来的。他来了我只能加快脚步,你还有疑问吗?”他已经整理好衣着了。“你为什么会追我?”
哪有人追女孩子用这种恶劣的态度?
“你不需要问为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希不希望我追你?”
他替我整理服装仪容,动作很温柔,口气却很自大。
“希望。”
“那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那你干嘛说我该死?”
温柔和粗暴在他脸上同时出现。
“如果你先让我知道你缺乏经验,我就会避免让你那么痛。你害我觉得自己很过分!”所以,他不是后悔跟我做爱?但他这么说证明了他不是处男,我吃亏了!“从前跟你上床的女人,都会在事前告诉你她们有没有经验吗?”
他被问得有点尴尬。
“我对你的判断错误。”
他果然不是处男!看来,我对他的破坏还不够彻底,他竟然有机会跟别人上床!“你是说你以为我有经验?”
“你热情如火。”
“性感吗?”
“你是尤物。”
我笑开怀,真是贱骨头!我们这两把骨头从今以后是不是得到了共同的地址,一个叫永恒的地方?
“下车吧!”
“我不想下车。”
“别闹了!阿姨。”
“好!那你背我,因为我很痛。”
“好!”他还是很不错的,我没押错宝。
现在我是他的女朋友,名实相符的女朋友,还名副其实地跟他同居。我现在跟他共用一个房间,一张床。
“你什么时候要向我求婚?”上床之后,我又缠着他不放。
“急什么?”他依旧无动于衷。
“喔,我警告你喔!你可别想不负责任。”
他摇摇头,状甚无奈。不过我够性感,他还是忍不住给我一个充满需索的长吻。“结婚之后,是你喊你姊夫‘爸爸’,还是我喊我爸‘姊夫’?”他正解开我睡衣上的扣子。
“就照原来的喊呀!这有什么好烦的?”
“那将来,我们的孩子是喊我爸‘爷爷’,还是喊他‘姨丈’?”
“喔,这是比较麻烦一点。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结婚吧?还是——还是我们不要生孩子好了!”
他又摇摇头,埋首在我颈窝里。
“我们没采避孕措施,说不定你已经有了。”
“不能不生。”他喘着气在我耳边警告。“至少得生两个!”
两个?嗯,也许我们会生出第三种天才!
“这样好了,我让你当一家之主,孩子就喊你爸‘爷爷’好了!”
可喊我姊“奶奶”?有点乱耶!
“要你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赶快向我求婚?”
“不要再讲话了行不行?”他封住我的嘴。
“冯君媛,你怀孕了,一定很怕热吧!我陪你进屋里吹冷气好不好?等他们把肉烤熟了我们再出来吃。”
她没异议,于是我搀着她朝屋里走。
“我看是你自己比较想吹冷气吧?”祁洛勋在我背后吐嘈,我听见江仁和跟冯君平的笑声。进了厨房,我舀了杯珍珠奶茶给冯君媛。
“哪,给你解渴!”
“谢谢!”她喝了一口说:“没很甜耶。”
“喔,祁洛勋不爱吃太甜的东西,他说这样刚好。你怀孕了,最好也不要吃太甜,这样刚好。”
“我知道。”她很捧场地大口喝着奶茶。
“好喝吗?”
“好喝!”放下杯子,她瞅着我笑。
“笑什么?”
“有件事我很好奇,可是我不好意思问祁洛勋,问你好不好?”
“好呀!”
“呃——”她搔头,不知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你跟他,你们是怎么好起来的?”原来是问这个。时代考验青年,我该怎么回答才漂亮?我看怎么回答都漂亮不起来,他们大概都知道是我霸着他不放。祁洛勋没告诉他们太多细节,想必是给我留面子,那她干嘛还要问我?
“你问这个干嘛?”
“你别生气嘛!我们大家都很想知道,他在长期适应不良之后,究竟是怎么解决‘狗咬乌龟’的问题?”
“狗咬乌龟?”
“是他说的,不是我们说的。你不能生我们的气喔!”
“好,我不生气。”我深呼吸一口。“你先告诉我,祁洛勋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他陆陆续续跟我们谈过几次,大概的意思就是,他认命!既然他注定这辈子只能跟你有牵连,那他就只有接受你了。可是他必须等你达到他要求的标准。”她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他说,你的心智年龄因为他而减少了好几岁,他愿意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哦?”谢主隆恩!“请问,那所谓的‘狗咬乌龟’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无从下手嘛!”她笑一笑。“他一度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你们的亲属关系一直让他很为难。”
最后这点我很清楚,可是他对我竟是如此无奈、认命?
“看来,真爱的确可以使一个人成长。你可能已经超过他要求标准了。他很爱你,我们都感觉得出来。简瑗,恭喜你!”
“再来一杯吗?”我朝她杯子噘噘嘴。
“喔,不用了!我看他们快烤好了,我们还是出去帮忙好了。”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恋爱,只是他的三声无奈。
我毁了他每一条康庄大道,于是他不得不选择难行的蜀道。
我的一意孤行,是他不治的创痛。
不再与他亲密交流,我还他真正的自由。”
我封笔了,这是我最后一首新诗。
我彻底觉悟地搬回自己的房间住,而且也连续三天拒绝了他的温馨接送情。“今天还是不要我去接你吗?”
距离下班前半个钟头,我接到祁洛勋的电话。
“对!我答应陪丫丫去逛街。”
“我也去,行吗?”
“不行!”我不稀罕他这种出于无奈的体贴。“她今天要去买内衣跟睡衣,你去干嘛!”“那你回家前半小时先打个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徐秉儒会来接我们,他会送我回家。”
“好吧,你小心行事。”
“再见!”
我挂断电话之后,耳边立刻响起男同事幸灾乐祸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