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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姊他们过年一向不回来,你回祁家过什么年?跟他啊?”说完徐秉儒叹了口气,仿佛他也有五十岁了。

  “干嘛?你中气不顺哪!”我笑他。

  “不是啦!我是担心你罢了。我不能阻止你回祁家,甚至应该鼓励你才对;可是——”他又“唉”了声。“你自己要稍微控制一下脾气啦!”

  他一反平日的粗枝大叶,企图以这种男性的感性口吻向我证明他也有细腻的一面。爱情的力量果然不容人小觎!经过丫丫的熏陶,他早已脱胎换骨了。



  我是不是该把他抢过来当自己的男朋友?往后每年教师节送一份谢礼给丫丫,谢谢她替我调教出这么个接近百分百的男人。

  “你放心吧!我现在跟他处得还可以。”

  “真的?”

  我瞪他。“不要用这种口气问我,我最讨厌别人不信任我。”

  他噤声,只给我一个包含多种配方的眼神——心疼、生气、安慰等等等……

  过年可比过日子容易多了。



  我买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坐在电视机前过年,边吃零食边看特别节目,边打电话四处拜年。除了诸位同窗好友之外,我还特别祝阿德他妈身体健康。

  跟阿德聊了很久,他说他妈给他相中了个八字相合的女孩;不过他觉得他们个性不合,问我该怎么办,我说,等我想出来了再回电给他。

  丫丫这个月的电话费会暴涨,停掉大哥大之后,我与外界的沟通全靠她家这支电话。没关系,我会多贴她一点钱,可惜年终奖金不多,否则我还会打电话向姊姊、姊夫拜年。唉,滚石不生苔、转业不聚财,说得一点不差。也许我该存点赌本去澳门一趟。电话讲多、零食吃多,我口渴得要死,在厨房里边灌冰可乐边创作新诗,该死的电话突然响了。祁洛勋的声音害我差点被可乐呛死,我断断续续咳了将近五分钟。

  “好了没?”

  “好了!”又一咳。“打电话来干嘛?给阿姨我拜年哪!”

  不知道我不住祁家这几年,他都是怎么过年的?他可能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他监护我那三年倒是都跟我一起吃年夜饭,我们都在祁家围炉——只是各围各的“炉”,不知道他把那两个迷你火锅扔了没?

  “我买了火锅料跟锅底,你要不要回来一起吃?”

  “我——”我双眼成了两只迷你火锅,顿时热了起来。

  “别不好意思了,快点出门吧!”

  丫丫真有先见之明,她把机车钥匙留给我,说这几天我可以骑她的车。我一路风驰电掣回祁宅,没想到还得洗菜才有火锅吃。

  “你以前不是都买组合火锅料,丢进去就能吃!”

  “买那个其实划不来,”他无所事事。“自己洗切比较有过年味道嘛!”“那你来洗来切呀!”我睨了他一眼。

  “我不会。”

  “不会还不买现成的——“那种拼盘卖完了。”

  原来如此,找我回来是想找个洗菜工,给我记往!

  “唔,弄好了。”我嗔他。“锅底呢?”

  “快开了。”他帮忙端菜到饭桌上。

  “你坐哪边?”

  我一看又是两个锅,不免恼火。

  “辣锅这边。”

  敢情今天不是一人一锅?

  “一锅辣、一锅不辣。”

  他对我讨好一笑,样子很三八。

  “你去买冰棒!”

  “冰箱里有喝的,不需要再买冰棒了吧?”

  他打开火锅肉片盒子,一副就要涮来吃的样子。

  “我吃辣锅都要配冰棒!”

  “你也吃辣锅?”

  “你只吃辣锅吗?”

  “我两锅都吃。”

  “那我为什么不能两锅都吃?”我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他鼻子。“你说!你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什么放不放火的?你字典里果真只是‘放火’两个字。”他站了起来。“我去买冰棒就是了,你赶快收起你那副茶壶姿态好不好?真难看!”

  “等一下!”我喊住他。“顺便买点炮回来,吃完火锅跟冰棒,我还要‘放火’!”他狠吐一口气,出门去了。

  一顿火锅吃得我们两个汗流浃背,结果他跟我抢冰棒吃,气氛好得很。

  “唉,我讲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好呀!”他拉我到后院。“我放炮,你请笑话助兴!”

  讲着讲着我就讲起了有色笑话,他只是笑个不停,没骂我没水准。炮都放完了,我们还在比赛讲笑话。

  “叹,我刚做了首新诗,念给你听听好不好?”

  “你还真的会作诗啊?”

  “真的呀!从前我们学校里最好混的社团就是新诗社,我真的写过不少诗喔!”他转了转眼珠,点了下头。

  我先告诉他阿德和新女友八字相合,个性却不合的事,然后才念新诗——“风隔断了风筝与你的对话,风有错吗?我不知道。

  落花入土化成春泥,花还是花吗?我不知道。

  雪人还没长大就不见了,雪在哪里?我不知道。

  闪电杀死了吃月的天狗,天狗该死吗?我不知道。”

  “怎么样?你觉得?”

  “你是要告诉他说你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他不假思索道。

  “你真的是天才耶!”

  “你不要侮辱我。”他不以为然。“这种风花雪月的东西,亏你想得出来!”“还说?我好不容易才写了首风花雪月的诗耶!”

  “真不容易。”他叹了口气,夸张地。“只不过风错了、花落了、雪融了、月亮也被天狗吃了!”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真会臭盖!”

  “对呀!我也满佩服我自己的。”

  我们相视而笑,好不开怀。

  “你稍微控制一下好不好?”他狐疑地盯着我不放。“有那么好笑吗?你竟笑到流泪?”我太逊了!赶紧抹掉眼角泪水。

  “我忽然好想我姊,所以——”

  “我打电话给你之前才接到她电话。”说到这里,他将目光移开。“她问我,你有没有回家。”

  我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是受到来自我姊的压力,才不得不打电话召我回来吃顿年夜饭,好作点业绩向我姊交差。

  “你为什么从来不打电话给她?”他问我。“她很关心你的近况。”

  “有什么好打的?说来说去还不是那套。”我看了他一眼。“有你当她眼线,她对我还不是了如指掌。”

  “你好像对她很反感?”

  他果然不了解我!

  “真正关心我的只有她,我怎么会对她反感?”

  “你在指桑骂槐,说我不关心你?”

  “你关心我?也许吧!只不过你的关心很浮面;只要我不出状况,你就觉得我还差强人意。”

  他果然无力申辩。

  “我相信我姊现在对我已经完全放心了。”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你最近一定替我说了不少好话。”

  他也站起来。“那是你自己表现优异的缘故。”

  “谢谢你招待我吃年夜饭,我要走了。”

  “你姊要我劝你回家住。”他把我拦下来,握住我一只手,说这句话时语气平平。多少年来,我为了接近他而活,他却为了摆脱我而活……可笑的是,我们也一起生活了好几年。

  现在,托我姊的福。没有他和我的我们会继续不成立地存在着……

  “再说吧!我得回去替我朋友看房子。过年期间宵小多,我不能不小心点。”这次,他没拉住我。

  我不知道他曾否为了一份生涩的情感困惑过,一如我青涩的十五岁,不知道自己会在往后干渴的岁月里痛饮苦恋……

  江冯府喜筵——江仁和夫妇已在高雄宴请过亲友,台北这一ㄊメㄚ主要是宴请两人的同事好友。他们要我担任介绍人,我没推辞;于是这会正坐在主桌前,展示自己的重要身份。我把自己打扮得出色动人,给足了祁洛勋面子;可是他迟迟没出现,我只得和同桌一位男士继续ㄌㄚ ㄌへ——他是江仁和的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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