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难让人信服,也知道紫衣对“身为男子”的她有什么样的感情,可她终究只是个女人,只是个不能回报她的深情的女人啊!
“不要!这是不可能的,雪松少爷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年雪松是四大名公子之一,而且还是京城首富的长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女人?”紫衣捂着耳朵大声的说,脑中掠过的尽是一幕幕温文的雪松和她相处的景象。
雪松是这一辈子对她最好的人,打从“他”从火凛天的赐死中救了她,还在她断臂时为她疗伤,在蛇红侮辱她的时候替她说话……
是“他”让她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她不只是一个傀儡,也是个人,也受人尊敬和被人关心;更是“他”让她开始敢偷偷期盼,她在“他”的心中也许是不同的,也许她也是可以被爱的!
就在她将满心的情爱全投注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竟然变成了女人!
天!上天对她何其不公平?
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又这样活生生的在她的面前打碎?
“紫衣,你别这样!”雪松对紫衣的反应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她为什么一向不大措理女人的原因,不管她多么的无心,总会惹来太多无谓的情丝纠缠,她一直在避免这样的事情,可不管她怎么小心,终究还是伤了人。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大可以一开始就别及我,甚至像火凛天那样对我,至少都比现在这样好得多!”紫衣双手紧紧的握拳,全身不住的颤抖,泪水更是不听使唤的奔流,“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残忍吗?我本来不知道我还有心,是你让我发现了心的存在,却又这般重重的伤我,你比火凛天更残忍!”
雪松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知道紫衣明白美相后的伤害是免不了的,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紫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我的妹子一般。”紫衣那份伪装的冷漠和骄傲的样子,每每总让雪松想起远在苏州的寒竹和冷梅,自然对她多了一份不舍和关心。
“妹子?妹子!”紫衣噙着满脸的泪水,幻灭的心痛已将她整个人吞噬,“可是我根本不要年雪松做我的兄长,更不用你来当我的姊姊!”
说完,她看也不看一脸心疼的雪松一眼,转身便飞奔而去。
雪松紧紧的咬着下唇,这难道就是师父所说的“情痴缠”吗?她才露了女相,这红尘俗事的情就一件件的向她袭来,而她注定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她本不欲伤人,可是对紫衣的情殇,她却有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的愧意,可现下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门外的脚步声让雪松惊喜的抬起头,“紫衣,你不生气了?”
紫衣还肯回来,想是不再怪她了。
“我只是来传达火堡主的话。”去而复返的紫衣冷冷的说。
雪松心疼的发现,紫衣的脸又罩上了她初见时的寒霜,原本灵活的双眼又回复早先的死寂…看来她真的伤她太深。
“他要你说什么?”
“他说如果你想要知道他计划的另一个原因,就请你换上女装到大厅去见他。”紫衣面无表情的把话说完,然后把手上的女装往桌上一放,便不理会雪松的径自走了出去。
雪松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能怪紫衣会有这样的态度。她将桌上的衣物拿起来看了看,以她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眼光看来,由这做工之精细,再加上用整正的云蚕对缎裁成的华美云裳,其价值肯定不菲。
以他先极尽羞侮她的样子看来,送她这样的礼物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白定樵皱起眉头打量着眼前的火凛天,瞧他那邪厉的气势,他用不着怀疑也知道这个人是原来人人闻之色变的火凛天。
这一大早就有人说火凛天请他到大厅一聚,让白定樵好生不解。
火凛天自从失忆后,雪松为了不让消息传出,而引来火凛天的仇家追杀,所以不但亲自照顾火凛天,而且连紫衣都不许进入雪同园,怎么会有人传火凛天的命令来见他呢?
不过,一见着了火凛天,他心中的疑问便全化去,但心中生出的却是更大的不安。
“你清醒了?还是你原本就只是在演戏?”
火凛天低声轻笑,笑声中包含得意和轻蔑之意,“你和她还真是像,怎么一开口问的都是这种话。”
“他?你说的是雪松?他知道你恢复了?他怎么样了?”一提起雪松,白定樵心头一震,勉强维持的冷静也随之瓦解。
“你先别急,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醒过来的吗?”火凛天对着白定樵的失措很满意,脸上浮起了像是猎人在玩弄猎物的表情。
“醒?那你是真的失忆过了?”白定樵皱起眉头。
“你很失望吗?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要不是你不相信我的失忆,在我的背上打了那么一掌,我想我到现在或许还是迷迷糊糊的,真是太感谢你了。”火凛天咬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像是要看清楚白定樵神色转变的紧盯着他。
“不用了!”白定樵一点也不喜欢那算计似的眼神。
“怎么可以不用了?礼尚往来,受人点滴、报之涌泉,这可是我火凛天一向做人的准则,我已经准备好你的礼物来好好感谢你,我保证绝对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我说不用了!”白定樵才不相信火凛天会给他什么好礼物,而且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雪松的安危。
“你不先看看我送的是什么样的礼物吗?我的礼物说来就来,瞧!现在不就出现了?”火凛天哈哈一笑,手一挥。
白定樵的眼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顷刻间,白定樵思绪成了一片虚无,半张的嘴却是怎么也合不拢。
就像是他千百次的梦想化成了现实,雪松身着雪白云裳,头上没有太多繁复的装饰,只有一根银管斜插,不似现下女子流行的花枝招展,却更添一份出世仙灵之美。
“你……”白定樵仍是语塞。
“你还看不出她是个女人吗?”火凛天冷冷一笑;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给白定樵带来的震惊。
“你是名女子?”白定樵又惊又喜。
“对不起,骗了你。”面对他惊喜的表情,雪松却有着更深的愧意,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却不可能回以他同样的感情。
“你真的是女子?哦!谢谢天!”白定樵只沉溺于他的感情不再不为这世间所容忍的喜悦中,全然没有发现火凛天和雪松之间的暗潮汹涌。
“我想你不会太感谢天的,你是不是在想,她是个女人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她了?”
火凛天的笑,冷冷的穿刺过白定樵的狂喜,然后一点也不客气的在白定樵的面前一把拉过了雪松,将她搂人他的怀中。
“你做什么?”白定樵整个人跳了起来。
“我昨夜做得更多,难道你没发现她眉间的朱砂痣淡了许多,真是聪明吧!原来她是把守宫砂点在那个地方。”
火凛天的话太明白了,明白的让人不可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也让白定樵几乎咬碎牙齿。
“你别再说了!”雪松挣扎的起身。
“如果你们是两情相悦,那我……”白定樵深吸了口气,“我祝福你们!”
虽是心痛又如何?如果雪松爱的是火凛天,那他又有什么话好说,总不能强迫雪松接受他的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