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偷看。”雪松好笑的说。
她闭上了眼睛,思绪转回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这么的特别,她知道自己是全然的被依赖,可是相对的她也是依赖的那一个人,依赖着他的依赖而存在。
她不该的,明知道这样的思绪是自私的,可是她却无法控制的去希冀火凛天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保持这个只属于她的样子。
一个重重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她,她一睁开眼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凛天?!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见火凛天一脸痛苦的趴倒在地上,嘴里还吐着血,她想去察看他的情况,却被人紧紧的拉住。她一回头,对上了白定樵关心的眸子。
“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雪松皱起了眉头,少见的怒气在她的心中浮起。
“他想伤害你,我看见他拿着一把刀子走向你,他失去记忆的事根本是假的,他只是要松懈你的防备,好乘机对你下毒手而已。”
白定樵走到火凛天的身边,抓起他的手一扳,一把锐利的小刀就“铿锵!”一声的掉在地上,在雪地中发出森冷的光芒。
“不可能!他不会这样骗我的!”雪松脸色隐隐发白,她是如此肯定火凛天这些天的反应不是装出来的,可是现下的这一切又做如何解释?
“我没有!雪松,你要相信我!”就像是被冤枉的小孩子,火凛天急切的想在雪松的脸上找到一丝信赖。
“你还狡辩!明明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竟然还有脸睁着眼睛说瞎话。”白定樵忍不住开口驳斥。
他一直认为火凛天不是真的失忆,只是无论怎么说,雪松就是一味的认定火凛天一如他所表现的,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小孩子。
今天他总算抓到了证据,这下任凭火凛天再狡桧,也不能再继续使计加害雪松了。
“我真的没有,雪松,你难道不相信我?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火凛天脸上尽是又急又气的伤害神情。
“我……”她是很想相信他,真的!可是这眼前的一切却教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我讨厌你!”在久等不到雪松的回应后,火凛天的目光由伤害转为愤恨。“那刀子本来是我要送给你的,你怎么可以怀疑我?”那沙哑的哭喊在风中更显得悲切。
火凛天恨恨的喊完那句话后,像是怒急攻心的一阵猛烈咳嗽,然后“哇!”地吐了好大一口血,便昏了过去。
雪松一阵心凉,连忙将他拥进她的怀中,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后,连忙的喂了他两颗“护心丹”。
她抬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子,那是一把相当锐利而精细的月牙刀,看得出花了相当大的心力,而刀柄的部分还刻了小小的“雪松”两个字。
这把月牙刀一定就是火凛天说要给她惊喜!
他曾是这么兴奋的想送她礼物,而她的回报却是
在火凛天的房中,雪松细心的为他擦拭着不停冒出的汗水。
和上次火凛天受伤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上次雪松是满心的疑惑火凛天的做法,而这一次她有的只是满。心的不舍。
她一定伤他很深吧!
他是如此的依赖着自己,如今,她等于是背叛了他的依赖!
“你来做什么?”雪松冷冷的说。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推门进来的人是白定樵。
她也知道这件事根本不能怪他,他只是担心她而已,若真要怪,自己对火凛天的不信任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可是,她就是无法不用这样的口气对他,毕竟火凛天现在受了伤躺在这儿是事实呀!
“我不怪你生气,是我太鲁莽,而且又不相信你的话才会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白定樵轻声的道歉。
他一向是谦和有礼,对人也一向抱持信任的态度,怀疑不是他为人处世的行事准则,可是今天他却因怀疑而铸成了大错。
或许火凛大有太多不良的纪录,可是失忆的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孩,他并不需要为他不记得的事去负责任的,不是吗?
“我知道你对他的戒心已很深,也知道你是替我担心,但是,他现在不是那个人人见之色变的火凛天,他现在只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小孩而已,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雪松恨恨的一拳打在墙上。
“我知道,可是你分得清楚吗?”白定樵丧气的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雪松。
他的眼神看得雪松有些心慌,那其中有太多雪松不想明白的感情,还有对她不想深思自己为何特别关心火凛天的心情的指控。
“我……”雪松语塞。她当然分得清,这失忆之后的火凛无差别是这么大,她怎么可能分不清呢?她转头看向床上闭着眼的火凛天,没有了他那总是信赖的看着她的眼神,她分得清这床上躺得是哪一个火凛天吗?
她真的分得清吗?
“你知道吗?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白定樵悲惨的一笑。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失败,他一直以为他只要做雪松的好朋友,这样就可以不管性别与否的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在看到雪松对火凛天的态度后,他才知道这样是不够的,他想独占雪松所有的关心和在意,他希望雪松的眼中、心中只有他。
“你……”雪松突然领悟白定樵话中的意思和过分关心的原因,她不解的看着他。“可是我是……”
“我知道你是男人,可是我管不住!天哪!我真的不想!如果你不是男的该有多好。”白定樵疯狂的大喊。
他也不想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拥有一场正常的邂逅,娶妻生子,给他的家人他所有的关爱和深情,可上天偏偏教他爱上一个男人;但是情爱一物本是易放难收,爱得愈深,就愈不可能收得回来呀!
他不想面对雪松在听他的告白后,脸上会出现的嫌恶神情,他不敢再多着雪松一眼,转身飞快的离开了火凛天的房间。现在的他,就像是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撕开的野兽,需要一个人独自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舔科他的伤口。
雪松张口欲言,但到口的话又让她吞回腹中,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不是她绝情,而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这情爱本是她今生无缘的东西。对火凛天滋生的过多情感已让她不胜负荷,现在的她,根本无心去思考白定樵的话所代表的意义。
如今她心中挂念的就只有火凛天,只有他在控诉她的不信任时脸上悲痛欲绝的表情;而挥不去的是他一声声“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激烈呐喊……
他,可会原谅她的迟疑?
“对不起……”雪松又回到了床边,一边抚着他的鬓发一边小声的说。
火凛天眨动的眼睫让她明白他已清醒,只是仍不愿理会她。她不怪他会这样对她,她背叛了他的信赖。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火凛天的回答是一把抓过她,恶狠狠的在她的肩头留下深深的齿印。虽隔着好几层衣物,但雪松仍痛得皱起了眉头,可见火凛天咬得有多么的使劲。
雪松痛得轻吸了一口气,却缩也不缩一下,只是闭上眼睛,任凭着他咬着她的肩头泄愤,她觉得这是她欠他的,受到这样的惩罚也是应当的。
终于,火凛天像是够了似的松了口,伸手将她紧闭双眼的脸抬了起来,直到他吻吮着她睫毛上的湿润,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