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这本书是在我开始上班的时候开稿,却是在我结束上班之后完成,这本书,是我写过的小说中,写作时间最长的,为什么?
没有灵感吗?不!因为我没时间,每一天回到家几乎都精疲力尽,只想休息和放松,哪里还有办法写作?但我仍努力抽空,所以才有开始,还有一点点进度。
想起上班的那段日子,工作的内容是戏剧企划,得控制剧本走向,还得跟编剧、电视台联络,常常一开起会来就没完没了,晚上十一、二点结束是时常的事,周末开临时会议也是家常便饭。有次更夸张,在强风豪雨肆虐的下午,风还强雨渐歇,上司坚持要开会,说什么会议一定要风雨无阻,我听了是脸黑了一半。好吧!那就开吧,只是我要怎么去公司呢?
搭公车?抱歉,走到公车站,没看到公车,我的雨伞倒是被风吹弯了。
骑机车?骑出去社区,不到几公里,强风让我的机车摇摇晃晃,我不敢想象如果上了桥,那风会不会把我的机车吹倒?为了自身安全,我决定骑回社区。
那就只剩唯一的选择了,没错,那就是搭乘黄色出租车。
那个会议到晚上约莫九点多结束,我还记得,走出公司那栋办公大楼,风停了、雨止了,可是公车还是休假,可为何我不能休假?因为我是传播业的。
如果能在这家公司学到东西也就算了,我忍。我是学到了,学到了一些跟人说话的技巧和做事的方法,不过我觉得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到传播界的制作人讲话不可轻信,不能相信电视台长官空口白话的承诺,没有白纸黑字的合约之前,任何的一切都是口上虚华。
瞧着上司在做着欺上瞒下、欺善怕恶的事,我的心迅速恶寒。再加上上司刻意在人前欺压我,好彰显他身为「上司」的威风,我对这工作愈加厌倦。
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快乐,每一天都是折磨,每天早上的起床变成我最不愿意的一件事。当然,所谓的「灵感」也就荡然无存。
每每在深夜,我看着计算机里面的照片档案,回忆我工作之前的生活;看着好友、老师写给我的信,常常是眼眶灼热……于是在朋友的鼓励下,我递了辞呈。
上司吓到了,她终于松口说我是「不可或缺」的,是她心里的「第一人选」,也才终于对我学会客气,叫我做事时加个「请」字,但是太迟了,我心意已决,那天傍晚我毅然决然的跟董事长说出「辞」意,当然惹恼了很在意「上司」权威的上司;在第二天我上班没多久,就让人告诉我,做到今天为止,薪水也算到今天。
老实说,当时我挺错愕的,因为董事长叫我考虑,而我的上司竟连考虑的机会和时间都不给我……不过想想,算了,这样也好,走得干脆漂亮些。
离开的时候,我跟上司道谢,她甩都不想甩我,不过那又如何,我做得有礼,总比她无理又无礼好。
今天,我坐在咖啡厅里,一边打着计算机,一边喝着咖啡,打量着窗外来往的人群,我瞧见了许多人匆忙,也瞧见了有人向往的望着咖啡厅里的悠哉。现在我的心情是平静的,且带着点庆幸。
我离职,朋友给我的是一句句的「恭喜」,甚至还有朋友立即就说有案子要介绍给我……等等,让我松一口气,让我重新习惯这样自我控制的生活。
我想我不是不能去公司上班工作。
只是我去了错误的公司,进了错误的圈子,还有信任错了人。
不过,好加在,我虽然踩进了烂泥,但还知道及时煞车,没继续给他踩深,直到整个身体陷进去,爬也爬不出来。
这阶段,感谢米露大哥的一句话给我当头棒喝,他说,我很幸运在年纪轻轻就写尽了人生百态,控制书里人生。怎么踏入职场就被控制住了?我的痛苦,其实只要我退一步,闪一边,转个身,就不是问题了。哈!说得好。
因此,我回来了,没有被迷惑痴迷了心。万岁,万岁,万万岁。
楔子
微风轻轻吹过帷幕,掀起一波波优雅曲线,他睁着眼静静的看着,脑子一片空。
是的,空。
除了空,他还能有什么?
今天早朝金銮殿上,大臣们一个个紧急上奏,说金国入侵,说金国如入无人之境的朝京城而来,说颂国的百姓甚至打开城门欢迎金国士兵的来到,说颂国的官员争先恐吓的投降金国……
他登基才十天。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月光,如银粉似的洒落。
十天前的他,虽已挂着太子的名义一年,但他的生活跟还没当上太子的生活是一样的,莳花养鸟、画川绘山,国家大事对他,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里发生的事。
父皇身强体健,还是四十多岁的健康年纪,在政事上,有他独到的「见解」,不容反驳,上一任的太子似乎就是因为在政事上对父皇持有反对意见,才会无缘无故的「仙逝」,也才有他这个太子的产生。
他虽然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也不笨,多年的宫廷生活让他很容易就清楚父皇的意图,不过是希望他当一个「无为」的太子罢了,他这一生的目标很小,他只希望平平安安、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然后老死……就这么而已。
既然父皇要他当个不管事的太子,那就不管吧!只要能够平安就行了。
可为何到了兵临城下,兵荒马乱,大臣们窜逃,近侍们呼嚣逃命时,他的父皇、他那可敬的父皇才说──
朕宣布退位,太子立即登基为皇,你们有什么事就去找真正的皇上。
找他?
因为他是皇上──临时的皇上。
但找一个完全状况外的皇上何用?
他甚至连朝中有什么可用之将都不知道,连皇宫禁卫军有多少人都不晓得。找他,也只是找死而已。
明月高空哪!
天上寂静,但地上……却很纷乱。
他转了个方向,西方天空一片火红,人群的喧嚣不断的传来,伴随着大大的一记轰隆声。
他知道,西城门破了。
「皇上,快走吧!这个地方不安全。」忠心的老太监苦苦劝道。
走,走去哪儿?有哪里是安全的?
他的嘴角苦涩的上扬,「别叫我皇上,这个国家,早就已经没有皇上了。」这辈子,他想要平凡度过的愿望就这么幻灭。
看着面前突然涌现的大批敌军环伺,他哈哈大笑,一把扯下身上的玄黄龙袍,「不用波及无辜,我赵徽,降了。」
第一章
烈日灼灼,红黄的土地龟裂成痕,丑陋的横陈在大地上,炙热的空气扭曲了所有的视线。
即使如此,一行人还是默默的行走在这炙热的荒漠里。
是的,这是押送颂国亡国俘虏流放到金国的行列,这些流犯,不外乎是前颂国的显贵,达官大富姑且不提,皇亲国戚也可以放到一边,这里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前颂国的太上皇和皇上了,看,他们单薄的身体在热风中剧烈的摇晃着,彷佛随时都要倒下来一般。
但看守的士兵一副看不见的模样,还是急声催促着他们快快前行。
是呀!他们得快点。
前太上皇和前皇上可是这个队伍的最最领前者,他们要是不快,这要到金国的队伍要到何年何日才能到达?
所以押送的兵士急,但跟在「他们」身后的妃嫔、大官、大富可不急,越慢越好,越可以乘机休息少受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