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致柔和的琵琶词曲,诉尽羞涩执著的情感,等待的苦涩,过往的无奈,与彼此的挣扎,还有他们微妙曲折的爱恋,他那如天籁般的声音竟不知不觉的让白玉琅流下泪来。
这首曲是怨歌为白玉琅编的,这首词也是为她而写的,虽然生涩,但却是他用心而写,写满了他对她的誓言与爱恋。
从未给别人弹唱过,他担心她不会喜欢。怨歌站在层层叠叠的木料之上,烟紫长夹被汗水沾湿,虽然棺材周围被钻了洞不会闷死人,可现在天气很热,说待在里面会舒服是骗人的。
可他仍是笑得那样温柔。
一时间,她恍惚觉得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好,也没有人能让她如此舍生忘死的去爱。
他像一朵洗尽铅华的白花怒放著,将他的热情、他的爱全部都展现出来。
身上华贵的紫色舞袍让他像破茧而出的蝴蝶,他不再困惑、不再愤世,眸中带著勇气与自信的光芒。
而白玉琅也从他清澈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的眼。
她的眼,同样的真实而且充满快乐;不再虚假,不再自欺欺人,而是真真正正的快乐与幸福。
怨歌刚刚跳的不再是艳美而勾魂的舞,而是带著朝气、希望,与满腔热血的舞,跳脱世俗偏见,为自己、为他们的将来舞出锦绣蓝图。
他的脚上系著脚环,发出清透悦耳之声。他不嫌地上脏乱,竟单膝著地,笑得自恋却偏偏好看得紧。
清低缱绻的男音近在咫尺,却恍如隔世。
“小琅,你说过,长大之后便要哥哥做你的新娘哦?”眼眉间尽是调皮,却真实得似乎触手可及。“虽然有伤我的男子尊严,不过我不介意办两次婚礼。当然,第一次的新郎倌要由我来做……”
泪水由她的颊边一路滑到嘴角,甜的?泪水居然带著甜味,有如栗子糖一般香甜醇厚的迷人味道。
“你这傻瓜,干嘛吓我……”她奔进他的怀抱里,“除了我之外,别的女子都会被吓跑的。”
“这首曲子,好听吗?”
“嗯。”她不断点头。
“倾城之汝,这首曲子叫倾城之汝。”
“嗄?”她愣住。
“倾城之汝,便是这首曲子的名字。”
“你在说……”说他自己的容貌?
怨歌回答:“我有那么自恋吗?曲名的意思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你爱她,她便是倾城美女,天下最好最好的女人。”
“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白玉琅突然想起她与怨歌吵吵闹闹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做他的侍女,而他则是个自恋又喜欢捉弄人的主子。
她那时候还发誓,逃出挽月轩之后一定要在他脸上画十几,二十只乌龟,然后在他左脸颊写上“天下无双”,右脸颊上写著“绝代美人”,额头上写“倾城之汝”。
“你怎么了?”他问道。
白玉琅心中充满罪恶感,为了掩饰,便送上双唇。
未来娘子主动献吻,他若是再装柳下惠便是呆头鹅了!他热烫而多情的嘴唇吻上她因哭泣而嫣红的唇办,带著包容、给予、支持,甚王所有的痴情温柔都注入到这个吻里。
他多情的舌纠缠著她的舌,急促而带著激情的呼吸声,相濡以沬,在缱绻中释放著他的爱意、炙热,以及对她的索求与爱恋。
无论你爱上谁,那个人是否漂亮、是否完美,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自己爱她,她便是倾城的美女,天下最好最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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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的天气很好,清凉舒适,而且星星又大又亮。
“那颗是牵牛星。”
怨歌揽住白玉琅的肩膀,左手指向牵牛星。
“怨歌,你还记得小时候唱给我听的歌吗?”她的声音有些抖,眼睛不敢看其他的地方。
唉,为什么要坐在房顶上看星星?阮家都是高宅大院,房顶也比寻常人家高了好几尺。要是不小心跌下去怎么办?
怨歌弹了她额头一下。“当然记得。”
她害怕掉下去,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怨歌,如果我掉下去,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跳?”
“不会。”他说得很轻松。
白玉琅一下子忘了自己在屋顶,大叫:“安知雾,你的爱情呢?”
怨歌拉住她,笑道:“虽然离地面不低,倒也伤不到哪里去。”见她瞪自己,怨歌接著说:“可是,却会躺在床上养伤很久哦!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跳下去,你想想,我要是也受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话,谁来照顾你?”
“花言巧语。”她娇嗔著。
怨歌环著她的肩,清唱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扎扎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注)
“姐姐,如果你以后见不到琅儿,会不会哭得很伤心?”白玉琅一时兴起,竟然说出与儿时一般的话来。
怨歌指头天空,大叫:“看,流星。”
“不要看啦!不吉利的!”白玉琅用小手遮住他的眼睛。
怨歌低声道:“我爹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如果人死了,星星就会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如果你的星星支撑不住了,我希望它能等等我,让我的星星也来得及一块儿掉下去。”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白玉琅瞪著星星发呆。
“我的话题是不是太沉闷了?”怨歌干笑著。
白玉琅回以笑容,可爱的苹果小脸上写满笑意。“玉琅是自私的,怨歌是死心眼的,如果两颗星星可以一起坠落,那么,坠落的时候,我希望它们也能牵著手。”
此时传来带著戏谵的男音。
“我的老天爷,你们两个拿肉麻当有趣就已经够可怕的了,居然还让天上的星星跟你们一起肉麻。”
阮念枫扶著竹梯爬上来,后面跟随著身穿绛衣的阮信汝。
怨歌瞪他一眼,“羡慕的话,你这笑面郎也去拐一个好了。”
挥挥手,阮念枫道:“信汝太小了,需要我照顾。而且我大哥还未成亲,我可不能乱了长幼次序呀!”
白玉琅娇羞的开口:“念枫,不好意思呀,我误会你大哥了。”
当日在房梁上的白衣男子并非阮家大少爷,而是阮念枫请来的武林侠士。没想到第二天阮大公子便回到阮府了,白玉琅误以为使坏的是他,差点把阮大公子吞下肚子。
还好,阮大公子为人温雅,原谅她的无礼。“我居然还喊他伪君子。”唉,她还把阮大公子当成情敌来著。
“没关系啦,我大哥度量大。”阮念枫一抖纸扇。“怨歌的孩子一定漂亮、可爱得不得了。”他从腕上拔下晶莹漂亮的竹节玉镯。
虽然是只玉镯,但也有机关,它可以按照人的手腕大小来固定。只是,别人是找不到那拔镯的开关的。
阮信汝惊叫:“娘亲说,竹节玉镯一只送妻子,另一只留给儿媳妇或者女婿的!”
阮念枫仍是把玉镯套到白玉琅手中。“我正是这么想的啊!”
怨歌大叫:“你干嘛把送妻子的东西给小琅套上?你什么时候开始觊觎小琅的美色的?”紧紧的把爱人护在羽翼之下,活像吃人的妖怪。
“喂!我是送给儿媳妇或者女婿的,你乱想什么啊?”阮念枫皱著眉,揉揉被打痛的手。
白玉琅听到此话,开始拼命的拔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