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歌把手掌贴到她光洁的额头上,发现她的体温很高。“怕是真的染上风寒。”
他微凉的手掌让她舒服的吐出气来,身子慢慢的安稳下来,粉嫩的小嘴里嘀咕著:“可是,眼泪真的很好用……只要哭了,别人就会没心情欺负我。”
怨歌有些气恼那个叫“桃木”的男子,连这么弱小的女孩都欺负。
有时候想想,装懦弱虽然是可耻的事,却可以暂时逃过对方的欺负。她身上的疤,也许是因为不屈服吧。
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她又开始说胡话了。“冷,好冷……身子好冷……头好热……”她呻吟著,冷热交替弄得她躁动不安。
“等一下,我去取些冷水来帮你解热。再忍忍,天亮我便去找大夫。”他的冷汗顺著额头滑到鬓边,用手碰了碰她的额际。
“别走。”
她的手臂伸出来,微微颤抖著,却又不缩同被里。
他的心狠狠的抽痛苦,虽然理智不断的提醒他不能靠近她,可身体仍是情不自禁的移到床边。
赵乐燃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一把将他拉到床上。他踉呛几步,还是跌倒在床上,身下是她柔软香香的身子,肌肤微凉。
“我……抱著哥哥,哥哥便不会冷……”她用双臂拥紧他细瘦的腰身,似乎不介意他的亲近。
“啧,那个叫桃木的一定是个很下流、很无耻的登徒子。”一定是那个男人总骗她,说自己怕冷之类的,然后便开始名正言顺的吃她的豆腐。
“抱。”像是小猫的叫声,缠人却又令人担心。
他皱皱眉,手慢慢的探到她背后,触到那细腻柔滑的肌肤,再往上移,便是那有些粗糙的伤疤了。
她笑得极甜,虽然发著烧,身子也颤抖著,却仍足笑得一脸满足的模样。
他将她汗湿的浏海拨开。
“乐燃,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五章
“桃木哥哥,别走……”冰凉的毛巾贴在她的额头上,很舒服。
温柔的男音带著包容。“来,张嘴,把药喝了。”
汤匙凑到她的唇边,她轻启樱唇,将稠黑的药汁吞下。
“烧也退得差不多了。”男子自言自语,温和尔雅的气质似曾相识。
她拒绝再暍药汁,粉舌吐著,皱著脸蛋的样子很惹人爱。“好苦。”
男子轻笑,哄道:“把药喝光,病马上就会好了。相信我,我的医术可是顶呱呱哦。”
赵乐燃微闭的双眸困倦得睁不开眼,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可是,好苦。”
男子诱哄的把汤匙再度送到她嘴边。“我身上带了很好吃的栗子糖,我娘做的,待会儿给你吃。”
“小时候,我娘也常常做栗子糖给我吃。”她弯起小嘴,笑得可爱极了。
“我娘还会做小点心,杭州菜。”他一边讲,一边把药汁喂进她嘴里。很快的,一碗药被她全喝完了。
男子从药箱里拿出一只青瓷小罐,将盖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颗透著香味的栗子糖来。
赵乐燃有些羞涩,小脸红扑扑的,像极了可爱的苹果。
在宫中的时候,她就极讨厌吃药。那些老御医总会念个没完,然后开一堆没有用的补药给她。
这还是头一次有大夫拿糖给她解苦。
温柔的手指,未带丝毫邪念,先轻轻的帮她擦去额际上的汗珠。
“烧明明退了,怎么脸颊还是红红的?”男子低语,把手贴上她的额头。
赵乐燃红著脸,“嘴里好苦。”
年轻大夫笑著说:“来,张嘴,你现在没力气……”他用食指和中指捏住栗子糖凑到她的唇边。
“吃了就不会苦了。”他体贴的准备将糖放人她口中。
赵乐燃张嘴去接,本以为他会将糖丢进她的嘴里,哪晓得……
她口中含苦糖,窘得说不出话,也疲倦得睁不开眼,就算能睁开,她也不睁。
赵乐燃没想到,他会细心的将糖果送人自己的嘴里,所以……她刚刚一口将栗子糖跟他的手指含进口中。
男子年轻白净的脸上,也染上赤红。
气氛变得很僵,赵乐燃的表情也很怪异。不光是因为丢脸,还有……这个年轻的大夫身上的味道以及说话的语气,好像桃木哥哥。
赵乐燃从床上挣扎起来,脸虽然羞红,但仍是勇敢的睁开眼。“桃木哥哥。”白嫩的小手抓住年轻大夫的衣角。
男子长得白净俊秀,带著几分女儿相。若不是他长得高,不似江南女娃的纤小,赵乐燃难免会把他当成女扮男装的青年女子。
是他,一定是他。“你今天多大?”
年轻大夫面对著赵乐燃直接热烈的眼神,脸上充满疑惑。“我?我今年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十一年前,桃木哥哥的确说自己十二岁了。
“哥哥,我是琅儿,白玉琅。你记得吗?”她从床上爬起来,像个被丢弃的小孩子,哭得很伤心。
年轻大夫走过去安慰她,却被她小小的怀抱圈得死紧。
“我找你……找得好苦,琅儿一直都在找你……琅儿好笨,没办法在很多人当中找出哥哥。”她甚至忘了他的长相、忘了他的声音,记下的唯有她对他的承诺。
男子的脸越来越红,他君子的将手放在两侧,可看她哭得伤心,像是寻人寻了好久的样子,便又软下心肠来。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
赵乐燃留恋这怀抱中的感觉,温暖、舒服,还带著桃木哥哥干净的味道。“琅儿不会认错,琅儿找你找得好苦。”
“可是我不叫桃木,我叫温行书。”她很可爱,长得娇嫩可人,楚楚可怜的模样也让他心生怜惜。可是,这样承认会不会有点小人?
“你的确不叫桃木,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行书,原来你叫温行书。”
“可……”温行书的君子之心慢慢瓦解,美人在怀,谁不心动?更何况是个哭得楚楚动人的美姑娘。若是他断然否认,这小姑娘怕是会非常失望的。
赵乐燃抱著温行书不放手,生怕他再度离开自己。“我叫你桃木,是因为你脖子上戴著一个桃木小船的坠子。”
温行书疑惑的望著赵乐燃,将手仲进衣领中,慢慢的拉出颈上的红绳。红绳上真的有只小小的桃木船。
“桃木哥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你不要再丢下琅儿了好不好?”她流著泪水,像要把所有的伤心都哭出来。
温行书温雅的脸慢慢的恢复正常。“我也喜欢琅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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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以其美丽的山水著名于世,“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只一句话就诉尽了杭州的美丽动人。
一只细美修长的手掌挑开琉璃珠帘,望著绵柔的雨丝。清雅素净的画舫轻荡湖上,凭栏再看岸边,便会发现其中的妙处。
岸边偶尔会出现娉婷散步的清夹女子,撑著的油纸伞,走在石桥之上,停步伫立望向湖中漂亮的画舫。
哗……琉璃珠碰撞出悦耳如琴的声响。
怨歌的手掌用力一捏,竟把珠帘弄断,晶莹可爱的琉璃掉满甲板。
“你还是想逃吗?”他问著赵乐燃。
赵乐燃一愣,把投到远处的视线转移到他脸上。
“你那么厌恶我吗?”他问完话,像是不想知道答案,拾眸望向西湖。
怨歌在一条小船上面看到了阮念枫。
这座画舫是挽月轩名下的,身为江南知名的青楼,不可能连座像样的画舫部拿不出。而这座画舫除了用来乘载客人与艺伎外,偶尔也做游览西湖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