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曼达让他的爱将受伤,但始作俑者是她自己。
「艾瑞克,你先不要生气,芃依的左手好像断了,而且额头也肿了起来。」珍露有武术底子,因此对于骨骼移位能摸得出来。
大家跳舞跳这么久,都知道如果受伤绝对要避开双脚,以免断送自己的舞蹈生涯,因此曼达竭力保护芃依,却仍避免不了让她的上半身受了伤。
艾瑞克面色难看的瞪着躺椅上苍白难受的芃依,她的秀眉此刻正痛苦的紧皱着。
「玛玲,去换衣服,待会儿你顶替芃依演出;还有,赶快叫救护车。」他指挥着工作人员。
他知道企图心强的玛玲一定会将芃依的舞步全学会,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挤下她;而现在芃依给了她这个机会,也等于将天后的宝座拱手让人。
「是。」玛玲得意地笑了出来,她才不管芃依有多痛,她有出头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她走过曼达的身边,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你们都去准备,我来陪芃依。」艾瑞克挥挥手,毕竟在他心中,芃依还是比任何的舞者都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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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喝点粥好吗?」
芃依的母亲为了照顾她,特地请了两天假。
看着由阿拉斯加回来的女儿,她知道她的心里藏了些事。
向来坚毅的芃依,绝对不会因为身体的伤痛而落寞哀伤。
芃依摇摇头,刚才舞团的成员来看她,虽然第三场的演出也顺利完成,但是艾瑞克对她的失望却不是两三天可以弥补的。
「如果你是在担心舞团的事,刚才艾瑞克告诉我,已经有许多团体向你们提出邀约,他希望你能快点养好伤。」
「那些团体要的应该是玛玲。」听说玛玲的表演很亮眼,还有世界级的舞团向他们挖角。
「有几个团体指名要你,你要赶快好起来,你不是从小就爱跳舞吗?」
芃依摇摇头,看向窗外。
五分钟前她拒绝了曼达的追求,只因唐皓修的身影总是在她脆弱的时候出现在脑海里,她好希望此刻他能陪伴在她身边。
「除了舞团的事,你是不是还有心事没告诉妈?」
芃依收回视线,看向担心的母亲。
「妈……」她委屈的红了眼眶,开始诉说认识唐皓修后两人的点点滴滴。
芃依的母亲拍着女儿的背,安抚她脆弱的情绪。芃依从小就太过独立,才会第一次谈恋爱就栽了跟头。
「这段感情就算要断,也要断得干干净净。」她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儿说。
芃依双瞳中有着疑惑,不解母亲意指为何。
「那台笔记型电脑妈帮你丢掉。」她的视线瞄到那台被芃依保养得极好的笔记型电脑。
「不行。」芃依急忙否定。
「为什么不,难道要触景伤情吗?女儿,我们要面对事实。」如果她只是一味的陪女儿沉溺悲哀,不会有好起来的一天,只有揭开伤口上药,伤口才会愈合。
「我……」芃依迟疑的开口。
「我知道了,你想自己拿去还他,这样也好,事情面对面说清楚,总比坐在这里伤心好,别为了个男人,毁了你的一生。」
不,她才不想再见到他,但是母亲的口气坚决,令她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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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的催促下,芃依的手伤还没完全好就来到了台湾,这次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想,她的独立有一半是传承自她的母亲。
艾瑞克在她发生意外后没有再苛责她,只是带来几份合约让她选择。昨天她已经答应担岗女主角,在二十个国家演出,分三年履约。
虽然玛玲签下了原本属意她的皇家舞蹈团合约,而她只能配合慈善活动表演,但这正中她的下怀,毕竟受了伤还能得到重视,这次的机会她格外珍惜。
剩下的,就差将手上的笔记型电脑还给它的主人,她就自由了。
望着窗外的夜空,飞机缓缓降落。
走出机场,芃依驱车北上,两个小时后,她已走在台北的街头。
望着唐皓修的公司,现在是下班时间,公司除了保全室外,全然漆黑一片。
看着那扇玻璃大门,芃依顿时松了口气,现在她才发觉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他。
信步走在街头,她想找间咖啡馆沉淀一下情绪。
人群与她擦身而过,站在路旁的工读生塞了张传单给她。
一片宁静沉郁的紫色霓虹灯光晕照着她,芃依突然闻到某种令她心安的香味从一旁的「风月茶屋」传来。
她没有多想便走了进去。
吧台旁,一位纤细的女子正点着盘香,芃依闻到的香味就是由那盘香散发出来的。
「欢迎光临。」女子婉约的嗓音有种让人平静安宁的魔法。
芃依将笔记型电脑放在桌上,坐了下来。「请给我一杯咖啡。」她随便点了一种饮品。
「太阳已经下山,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喝茶好吗?」女子温柔的笑着,柔声拒绝芃依。
芃依不由得点点头。
没多久,女子便端了个盛装着淡黄色液体的琉璃杯放到她面前。「这对心里有事的人很有效喔,能放松你的情绪。」女子接着又放了一碟小点心在旁边。
芃依举杯啜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水滑下她的喉咙,顺口微甜的滋味泛在喉间,奇异的让她紧绷的情绪放松了。
「这是『解忧茶』,用天山的雪水泡的,对身体很好。」将洗好的杯组放回橱柜,女子对芃依说。
芃依微笑,算是表达对她的感谢。
在台湾,除了唐皓修,她不习惯与其他人说话。
展开那张她刚才拿到的传单,才刚平静的思绪又因为上面的字句起了波涛。
纯白色的纸上用鲜红的颜料涂画,令她心惊的是上头的字句——
唐氏集团唐皓修为了试验心脏新药,将病患当成白老鼠……
看着病患家属的泣诉,芃依呆愣在当场。
他什么时候惹上了这种事?他的事业不是经营得很好?
她自从与唐皓修离别后,就没心情去阅读杂志,因此完全不知道他居然遇上了困难。
「那种市井传言别当真。」那纤细的女子以涂着蔻丹色的指头比比上头的文字,慵懒的说。
「你的意思是指这是假的?」芃依有点着急的问。
「你看到的东西不能代表一件事实,更何况只有潦草几个字、几句话,怎么能论定一个人或一件事的结局?」
她的话像枝箭,直直射进芃依的心底;芃依有个直觉,眼前的女子似乎在暗喻着某件事。
「很多人没有当面求证的勇气,以讹传讹,长久下来社会就乱了,再也没有人会相信真心的话。」
「你相信唐皓修?」芃依咬唇轻问。
「我相信事实。他为了医好他爷爷的病成立了医疗中心,这件事全台湾人都知道;而药的成分对某些人来说本来就会造成过敏,唐皓修已经付出他最大的诚意来解决这件事,连病患都被他重金聘来的名医从鬼门关前拉回,然而有心人士还是不放过他,打算利用这件事逼他下台。唉!为了利益,人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件事会一直困扰他吗?」芃依担心的说。
「事实很快就会证明临床实验是对的,病患的健康自会攻破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