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说别的吗?”
“他只要我把这些钱拿来给你。李善宇小姐,我能不能麻烦你放了张组长?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他,那么张组长的处境只会变得愈来愈糟!当初,如果他没有认识你,也许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像这样任人宰割。”
善字简直不能认同这种指控,但汉荣并不这么想。
“我这样说好了,如果组长是一条鱼,那么你就是一只鸟,鱼因为爱上鸟而离开水面的话,马上就会停止呼吸而死,李小姐,我拜托你快离开组长吧!别再害他痛苦!”
“这些话是张组长说的吗?他说……我让他痛苦吗?”善宇双手紧握,她怎么能相信这些?
“这些话不需要张组长说,你就应该明白吧!”
“我明白了。这些钱我不要!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虽然是个简陋的小房间,但还可以住,请你去告诉张组长,这些事不需要他担心,我只要知道他很好,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这短短几天的幸福,这样就结束了吗?是不是她真没有资格得到幸福?善宇回到那临时租赁的小屋,途中却下起了滂沱大雨,这家徒四壁的空房间,看来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连天花板也渗进雨水来,老天!她根本无心理会那滴滴答答的落水声。因为那鼻血!那该死的东西又开始了,善宇只好拿件旧上衣擦拭。为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一起发生?善宇心中再度想起了这句话,那时也还有哲雄安慰她,可是现在,她只剩下一个人。
“哲雄!”桶子和几个兄弟喘吁吁地,看来正四处找他。
“你要干麻?”
失去善宇踪影的哲雄,每天从早到晚四处寻找,希望找到善宇带她回家,因为只有善宇在,他的人生才有意义。仁秀被捕以后,交代桶子让哲雄来帮忙,但是,哲雄可愿意?
“什么?你说老大他被抓起来了?为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张在赫那小子!不过,老大又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而且律师已经说他应该不会有事,现在的问题是,双火帮的人一知道老大被抓,就开始四处找麻烦了耶!所以我想找你帮忙,来管理一下所有的夜总会,你觉得怎么样?”
桶子满心的期待,哲雄应该不会辜负仁秀的托付。
“不!”这回答让桶子几乎要掉下嘴巴。
“我很抱歉,但是我不想再干流氓了!”
“你,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决定,从今以后脚踏实地的做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哲雄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会很对不起仁秀,也太不讲义气,但是江湖儿女的生活,他已经决心摆脱,就只为了一个承诺,为了善宇曾经说的,他要好好扛起对这个家的责任,从今天开始,他会找份正当的工作,希望善宇有天能回来,看见他的努力。
“奶奶,我要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哲雄竟然下楼来吃早饭,这可让养育了他二十几年的奶奶大感意外,贵中和嫣红也不可置信。
“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
“爸爸!奶奶!今天起我要去工作了!嫣红,你老哥我要开始去工作了!”哲雄一脸神采奕奕,贵中和奶奶仍是半信半疑。
“哲雄,你、你说要做什么?”
“奶奶,我要去工作,去做搬运砖头的工作啦!”
“哥,你的脑袋没事吧?你竟然会想要去做苦工?”
这体力能做的劳动,是哲雄能想得到最好的工作了!论辛苦,哲雄倒是不怕,给薪又高,十来天便能赚到一般上班族的薪酬。
“哲雄,你说的是真的?”贵中一乐,连碗筷也放下了。
“是真的!爸爸,我要努力工作,先赚一笔钱,然后用那笔钱来买卡车,只要会开卡车就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这是善宇说的……”
“哲雄哥!”“哲雄……”提起善宇,这家人不禁感触良多,尤其担心哲雄受伤。
“对不起!过去老是爱打架,害你们担心,从今以后我会脚踏实地,认真的做人!”
“太好了!善宇如果知道你改过自新,一定也很高兴!”
最开心的就是奶奶了,从小到大,贵中都在外忙碌,她一直认为自己没能把哲雄照顾好,现在终于浪子回头,她果然没想错,善宇会让这孩子改变的,可是,现在善宇在哪里,他们却都不知道,奶奶担心,她是不是正在受苦呢?
“你早!”善宇又过起三餐简陋的日子,只好早点到公司来,至少能借着工作,忘却一些不愉快。苔曦到了公司,看见她这样才放下心来,这些天为了筹措在赫的保释金,苔曦不停和律师联系,希望能早日办妥在赫的保释手续,好让他早一天回来。
“你早!你回来啦?昨天你没有来,我还担心你真的放弃了!”
“我昨天想去见张组长,但是因为检方已经进入调查程序,说不能探视,所以我没有见到他……”
“原来这样,总之你能回来实在太好了!”
不知为什么,面对苔曦时,善宇总特别藏不住心里的苦,苔曦虽然不是她的亲人,但善宇却很愿意亲近她。
“你跟我说过不要做傻事啊,而且愈是遭遇这种困难的事,愈是应该理性的思考,对吗?本来我没有勇气再回来公司,但是,现在我如果不振作起来努力工作,恐怕没办法生活下去。所以.所以,我决定回来。”善宇哽咽地不能自已,这教苔曦好是心疼。
“不!你是个勇敢的人,你不要哭,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你能回来就好,张组长他,他一定也会松了口气,如果他知道你这样打起了精神,喔?不要再哭了。”
她的眼泪提醒了苔曦,要加快营救在赫。如果必重不肯原谅在赫,那么她的速度就得比爷爷快一步,否则就迟了。
现在苔曦和必重又陷入冷战,这确实让必重很不好受,可他己经老了,老得没有力气再像三十年前,为了脾气与自尊,再失去一个亲人!现在,除了为苔曦掩饰她的假妹妹,还能再做什么?能再为苔曦做什么?或者是说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能为死去的儿子,再补偿些什么?必重最近常常望着他搁在房里的照片发愣,那是贤浩的照片,一段让他铁硬的心肠唯一感到痛楚的往事。
相较于苔曦总是受到必重特别的礼遇,金贤芝总会为自己的儿子抱屈,即便是外孙,再怎么样也是骨肉!怎就不见必重对瑞峻多点关心?还是瑞峻这家伙实在太不长进!
“不行!我得找个人来治治他,让他早点收心,好好表现给爷爷看看……”
贤芝心中倒是有个绝佳的人选,那便是刚从美国回来的敏瑛,人家说毕竟是青梅竹马,成功的机率最高,电影不都是这样演的吗?况且这两个小孩从小就说要结婚……
“这有什么好玩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玩,你们女人真的很奇怪耶,老是讲已经不好笑的陈年往事,每次却又会搬出来一说再说,而且还笑得那么高兴!”瑞峻气呼呼的,模样就像个小孩。
“那是因为你的行为太好笑啦,是谁那时候说娶不到敏瑛就要离家出走啊?对不对,敏瑛?”敏瑛点了点头,还是止不住笑声,贤芝好像找到了同盟,一个劲向儿子进攻,瑞峻却是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