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是不是痛过了头,卫焰半句话也说不出口,靠着车门,大大的喘 了口气。
「你好象真的不太对,你刚刚才吐过,现在又撞到了头,我看还是去给医生看看比 较好。」羽律将他整个人扶起来。
不过,卫焰的身材可不是普通的魁梧,而羽律本来就娇小,她撑起他的样子,看起 来就像是被泰山压顶似的可笑。
「卫焰,你不是带新的书记去好好的『照顾』了吗?怎么现在……羽律?」
方商律本来是打算来看好戏的,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被卫焰「压」在身下的 竟然是羽律,当下她戏谑的神情转成了凝重。
「二姊!」羽律松了一口气,她真高兴看到方商律,说真的,卫焰对她来说真的是 重了些,叫她真怕把他摔到地上,现在有个人来帮忙,她总是安心了点。
方商律误解了羽律的表情,她的剑眉一敛,「该死的!你想对羽律做什么?我真是 错看你了!」
「我?」卫焰的胃和头都痛得半死,「我现在没空理妳!」
「你当然没空理我?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方商律快捉狂了。这个卫焰什么 人不好找,竟然找上了她们家的宝贝,这口气教她怎么忍得下来。
「二姊!不是啦!」羽律连忙解释。
正在气头上的方商律哪听得下,她反手一抓,将卫焰整个人过肩摔了出去,手肘还 稳稳的制住他的喉咙。
「二姊!你快放手啦!妳没看到他已经不能动了吗?」羽律急急的蹲下身去察看卫 焰,发现他整个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不能动才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以大欺小。」方商律怒意未息。
「二姊!」羽律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看到方商律似是讶异的挑高了眉头,她知道自 己会大声说话是有点失常,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不是在欺负我,他是生病 了,你快帮我把他送到医院去呀!」
方商律看了看一脸焦急的羽律,又看看额际冷汗直流的卫焰。
「你好象真的不太对劲耶!」方商律对着几乎是瘫在地上的卫焰说。
「我最不对劲的是我的脑袋,天杀的!妳真的是女人吗?」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羽律一看方商律似乎又动气了,连忙打圆场,「别再说了,还是上医院要紧!」
怎么这两个人都是这种脾气,难道当检察官的都是这个样子吗?
「我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卫焰挣扎着起身。他已经受够了,他现在最想回家 洗个澡,然后吞几片阿司匹林,好好的睡他一觉。
「我看你也死不了。羽律!我们走。」方商律也看得出卫焰似乎是很难受,可她存 心想看他求她的模样。
羽律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你们别闹了好不好?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 孩子一样!」
「羽律?」方商律什么时候看过她这个温柔的妹妹这么大声的说过话了,吓得张着 嘴,说不出话来。
「别多说了,先送他去医院再说。」
「我不用去医院,这是我的自由……」卫焰还想逞强。
「你也给我安静一点!」羽律没好气的俯身瞪着他,直到他闭上了嘴巴。
「你是有你的自由没错,可现在依你的状况,我可以代为无因管理,你一个当检察 官的,不会不明白这种管理行为吧?」
霎时,除了羽律气愤的喘息声外,卫焰和方商律两个人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所谓之「无因管理」是指未受委任又无法律上之义务,而为他人管理事务之行为,因其 乃为一种见义勇为、危难相助的行为,放在法律上承认此越权行为的合法性。
终于,方商律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妙!真的是太妙了,好一个无因管理,这一次你是输了。」
方商律一把将卫焰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架在肩上,「喏!亲爱的小妹,妳现在是 他的代理人,妳说要将这个庞然大物送到哪一间医院呢?」
说也奇怪,刚刚羽律还一脸的理直气壮,可让方商律这么一说,她却绯红了双颊, 完全没了方才的气势。
「二姊!我不是……」羽律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这才是羽律的性格,一个软心肠的姑娘。
第三章
「妳別這麼擔心,醫生不是說他是急性胃炎,死不了的嗎?」方商律看著羽律皺著 眉頭心焦的揪著病床上的衛焰。
「我早該看出來他的不對勁,醫生不也說他一定痛了很久,我該在和他一起去大體 解剖時就看出他的不對勁,也不會拖到這時候才送他到醫院。」羽律自責的說。
「什麼!他帶妳去看大體解剖?」方商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全忘了這件事她早 就知道,她現在只想到這死小子竟然帶著她最可愛的小妹去看那種可怕的東西!
「我是他的書記,這種事本來就一定得做的,而且四姊的房間我看多了,那些東西 我早就習慣了。」
方商律這才想起方徵律那見不得人的房間裡,一堆瓶瓶罐罐的福馬林泡著不知是哪 一個部位的標本,難怪嬌弱的羽律會對大體解剖面不改色,那場面說不定遠比不上方徵 律那煉獄般房間的景象呢!
「可他也可以不用讓妳看的,不是嗎?」
「二姊,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妳可不可以不要生氣?他並沒有做什麼不對的 事,身為一個檢察官的書記,這種事本來就是免不了的。而且,他根本就不要一個女的 書記,妳也不能怪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換成是二姊妳被派了一個女書記,二姊也一樣會 很不高興的,不是嗎?」
羽律的話讓方商律低吟了一下。
「而且或許我真的是他的煞星,打他一碰見我起就沒好事,先是給那噁心的東西噴 了一身,然後又去撞到頭,還被過肩摔,最後又因為胃炎而住進醫院……二姊,妳想, 我是不是該去請調一份工作,離他遠一點?才不到一天,就讓他變成這樣,我怕再這樣 下去,他遲早被我害死。」
羽律愈想愈擔心,她平常是個連蟑螂都狠不下心打的女孩,現在衛焰有可能是因為 她而變成這般模樣,她愈想就不免愈擔心。
「不用了!」
「我覺得我還是去請調好了,這樣或許會好一點。」羽律還是不放心。
「我說不用就不用!」
「可是二姊……」羽律抬頭看向方商律。
只見方商律雙手一攤的聳了聳肩,「我可是什麼也沒有說。」
「那……」羽律疑惑的看同病床上的衛焰,這才發現,原本該是睡著了的他正緊皺 著眉頭瞪著她。
「我說的!」
「可是……」打一開始他不是一直要她請調的嗎?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呢?
「妳的頭是不是摔得太重了?」羽律擔心的伸手撫著他頭上的腫包。
衛焰的訝異程度不下於羽律。他應該會很高興這個像風一吹就會散了的女人,這會 兒會乖乖的去做份適合她的工作的,不是嗎?
他到底是哪根神經出錯,竟讓他說出這種白痴話來?他如果夠聰明,就該立刻承認 他是摔到了頭,才會說出這種語無倫次的話來。
他才張口要說,羽律的纖纖玉手已輕柔的撫上他的頭,隨之而來的是她身上那淡淡 的紫蘿蘭香,甜甜的沁入他的胸口……突然,他像是被火燒著似的,連忙躲開她的手, 可這一用力,又讓他原本脆弱的頭又是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