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一个温柔的人。」羽律垂下眼睑,隐去眼中汹涌的爱意。
或许他触动她的心的,就是他那从不言明,却又时时刻刻存在的体贴心意吧!
羽律的话让卫焰翻了个大白眼,而方商律还当场笑岔了气,猛咳不已。
「这只狮子王是一个温柔的人?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
「方商!:妳是嫌自己手中的案子不够多,清闲到上我这儿来串门子的吗?」卫焰 额际的青筋已然隐隐浮现。
「没办法,这笑话实在太好笑了。」方商律边摇头,边拭去眼角的泪水,「傻羽儿 ,我知道妳一向很善良,但就算是要日行一善,这也太过分了。」
「方商律,妳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可不可以请你高抬贵脚滚出去!」
「好!好!我出去就是了。」方商律也懂得卫焰的底限,这是他们这两个同样火爆 的人至今还能和睦相处的原因。「不过,妳是不是丢了皮夹?」
卫焰皱了一下眉头,想起前些日子被那小鬼摸走的皮包,过了这么久都没消息,他 还以为早被「毁尸灭迹」了呢!
「怎么了?」
「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刚刚市立医院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们急诊室那儿有个 身分不明的伤患,身上唯一可以证明身分的是你的那一个皮夹。」
市立医院?卫焰和羽律交换了一个讶异的眼光,一个不祥的预感悄悄地弥漫在他俩 之间。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已是乌云密布,空气中有着风雨欲来的沉重。
羽律跟在卫焰的身后,急急的朝急诊室的方向快步而去,饱含水气而湿冷的风迎面 吹来,让她不觉得打了一个冷颤。
随即一件宽大的西装外套罩上了她的肩头,羽律讶异的望向卫焰,而他故意避开她 的眼睁。
「盖着!妳是我的书记,感冒了我很麻烦的。」他粗声粗气的说。
羽律低头浅笑,他真的是个很不坦白的男人。
趁着卫焰去服务台查询的时候,羽律打量着人声鼎沸的急诊室,人生苦短,总是离 不开生老病死,每天要面对这么多的痛苦,这儿的护理人员都是用什么样的心去面对的 呢?
「羽儿?妳不是在上班吗?怎么会来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吗?」
「四姊?妳怎么会在这的?」
羽律一脸的惊讶,就她所知,她四姊一向很不喜欢医院,所以她空有一身的好医术 ,却宁愿成为大部分的人不大愿意当的法医。
方征律仔仔细细的将羽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现她真的没事时,才放下一颗悬 着的心。
没办法!有这么一个天真过了头的妹妹,要是没她们这几个姊姊一个个像护着雏鸡 的老母鸡一般的照顾,她能活到这么大,可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是来出席一个推不掉的座谈,那妳呢?妳那个沙猪头子怎么会放妳上班时间出 来闲逛?」方征律的眼光落在羽律身上那超大的西装外套上,一抹算计的笑容也随之浮 出。
「姊!他没这么专制啦!」
「是哟!猪也不一定不会飞是吧!」方征律冷哼,那小子根本就是看定羽儿好欺负 ,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骗了羽儿的心,让她还为他说这么多的好话。
「妳把他想得太坏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羽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 ,四姊和卫焰就是不对盘。对羽律来说,她的家人和卫焰都是很重要的,她实在不希望 双方的关系闹得那么僵。
「算了!妳喜欢的话,姊姊是不会说什么的,我只是不希望妳受伤罢了,妳不觉得 隔壁那个骆大呆比他合适多了吗?至少他的性子和妳也近些。」
「可是骆大哥他……」
羽律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在她看到卫焰的脸色时,吓得全没了声音。
「妳这个女人有时间就去做妳的『人肉叉烧包』,别在这儿兴风作浪。她是我的, 妳回去叫那个医动物的死了这条心吧!」卫焰可把方征律的话听了个全,脾气一下子就 冲了上来。
「是呀!我很期待哪一天拿你的肉来做呢!只是我在想,如果你的肉跟你的脸一样 臭,做出来大概请猪吃还要倒贴呢!」方征律脸上的笑一点也没达到眼底,她对人一向 就称不上友善,更何况是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你不是去问皮夹的事,结果怎么样?」羽律连忙插了进来转移话题,再讲下去说 ,说不得就要上演全武行。
「送进第二手术室里的是一个小男孩,听说身旁还跟着一个不说话的小女孩。」卫 焰的话证实了羽律心中的不安,出事的真的是那一对兄妹!
她不等卫焰说完,转身就跑向第二手术室。远远地,她看到在手术室的门口缩着一 个小小的人影。
「安安!」
盼安像是石化般动也不动,一双惊慌的眼睛不停的盯着手术室的白色大门。
「安安!」
这一次,盼安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的回过头。
「大姊姊!」她哭着奔进羽律的怀里,「哥哥会不会像阿爸一样的死掉?」
「安安乖,告诉姊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盼安咬着下唇看了看羽律身后的卫焰和方征律,再看向羽律。「可是哥哥说不能说 ,坏人会抓到我们的。」
「安安不说,姊姊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坏人是谁?是上次的那个人吗?他为 什么要抓你们呢?」羽律知道自己是心急了点,但是,这整件事实在有太多的疑问存在 。
盼安犹疑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我哥哥说那是因为我们看到那些人。 」
「哪些人?」
「就是有一些人拿了一个好象针的东西打在阿爸的手臂上,然后阿爸就不动了。」
羽律和卫焰交换了惊异的一眼,盼安说的不会是毒品吧?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那不是我们真正的爸爸,所以,我和哥哥叫他阿爸,哥哥有一次好象说阿爸叫做 陈……陈……」
「陈中立?」羽律赌运气道。
「好象是这个名字,姊姊,妳认识阿爸吗?」
「妳说妳看到了那些人?妳认得那些人吗?妳当初为什么不去报警?」卫焰的脑子 开始把所有的线索组合在一起。
他没有想到,那因为他的入院而一直没有以意外签结的案件竟然有可能是一桩谋杀 案,这无心插柳的结果,唤回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你的口气不能好一点吗?光看你的脸,她吓都吓死了,还能说出什么话?」方征 律一看卫焰的脸就有气,他说起话来总是挟枪带棍的。
卫焰的坏脾气本要发作,但是羽律及时的拉住了他的衣袖,让卫焰察觉到盼安的惧 意,他只好恨恨的瞪了方征律一眼。
「哥哥说那些人里面就有警察,我们一去报警,就会被抓走的。」
「有警察?」这无疑又是一颗更大的炸弹在他们之间引爆开来。
「安安,如果再让妳看到他们,妳还认得出那些人吗?」
盼安摇了摇头,「那一天哥哥看的时候一直不让我看,我只看到阿爸被一只昼着很 可怕的黑色蝴蝶的手打了一针就倒了下去。」
昼着黑色蝴蝶的手?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林騱东。正确的来说,那是一只黑 色人面蛾的刺青,是用来召告他黑面毒蛾名号的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