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
“楚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回过神,白玉堂皱眉看向楚无咎问道。
“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但若在修罗宫中提出,又恐你们拒绝,所以便等你们走后,一路跟来。”楚无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答。
“楚……”展昭正想开口,一阵清风吹来,掀开了马车的布帘,擦身而过的两个人影在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猫儿,怎么了?”白玉堂问。
“玉堂,你看走在我们斜后方那两人……”展昭半掀了布帘道。
“斜后方?……你这猫眼到尖,竟然一下就被你看到……”
白玉堂顺着展昭说的方向看去,只见两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乍一看去无甚不妥;但在风动的一瞬,他们的长衫下露出了中原并不多见的高皮靴!再仔细观察,其中一人的长袍衣襟外翻,袍领上露出了半圆形的白色领口……
“他们是辽人?此时怎么会还有辽人留在京城?”
“我也觉得十分可疑……必须跟上他们看个究竟,也许会查到有用的线索……”
“等一下,此时时机未到,你们最好不要抛头露面……”楚无咎说着,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停车,你下去跟住他们”
“是。”
那人应了声,唤马夫停车,跳了下去,楚无咎则带着展昭和白玉堂来到了一家布行门前。
“下车吧,这便是我们在京城落脚的地方。”
“楚爷,您来了,老板娘打今儿个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候着您那!”
楚无咎领展昭和白玉堂走进布行,尚未开口唤人,掌柜的已经笑着迎了上来。
“吴掌柜,好久不见。”
楚无咎点了点头,那吴掌柜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向身边伙计吩咐了几句,就转回头来,引着三人从柜台边的侧门穿过置货的库房,来到布行后院,在一座二层绣楼前站住,抬头喊了声:“老板娘,楚爷到了!”
“知道了……”
楼内之人脆生生地应了句,伴着那银铃般悦耳的嗓音,一道火焰似的艳红身影从二楼的窗口翩然而出,轻飘飘地落在几人面前。
“属下见过主上。”
“不是在宫中,就无须那么多礼了。”楚无咎说着,伸手扶起那正要拜倒的女子,又道:“无双丫头,这二位是……”
“无双认得……若是连展南侠和白五侠都不识的,说了出去,岂不是丢尽了主上的脸?”
那老板娘笑嘻嘻地抬起头来,原来却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只见她生得粉面桃腮,可爱讨喜,一双杏眼中含着几分狡慧。“小女子慕容无双见过二位大侠……”
慕容无双微微一福身,待展昭与白玉堂还了礼后,又大胆地将二人上上下下将看了个仔细,随即抿嘴一笑道:“主上吩咐的厢房,无双都准备好了,不如先请二位大侠看看可还满意。”
“还是小丫头细心,我光顾说话,到是忘了……”楚无咎颔首,又转向展白二人道,“玉堂,展兄,连续赶了三日的路辛苦了,先让无双带你们去安顿下来吧。”
“多谢楚兄,那楚兄你呢?”
“猫儿别为瘟神操心,他是这里的主人,自然知道如何安置自己!”白玉堂一把扯了展昭的衣袖,把他从楚无咎面前拽开,转头道:“瘟神,你这个情白爷爷也一并记下了。”
“你记下就好,日后我自会找机会讨回来……眼前之事,我定会尽力而为,你放心就是。”
楚无咎笑笑,摆了摆手,看着白玉堂不顾展昭的白眼硬是拉住他的手不放,两人别别扭扭却又亲密无间地跟在无双身后进了东厢房。
玉堂刚才那话的意思他明白。高傲如他,竟会如此毫不犹豫地接受他的帮助,因为他需要必胜的把握,他要保证他们两人能够全身而退,他是为了展昭在拜托他。只是他不惯欠下他人的情分,更不惯开口求人,所以才会用那般粗鲁的口气来掩饰尴尬。
“司洛,人生自是有情痴,傻的又何止是你我?”
***
这无双布行表面看来极为朴素,院内的厢房却是宽敞明亮、洁净舒适,陈设颇为讲究。
白玉堂四下环顾之后,旋身转回展昭身边,搭了他的肩道:“猫儿,怎么还在发呆?”
将他们安排在同一间厢房之内显然是瘟神的授意,那一看便知,必定性子古灵精怪的慕容无双小丫头偏还若无其事地来了句,“那紫檀木大床是我特意新换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用猜都知道此时这超级面薄的猫儿心中一定别扭到死……
“那小丫头机灵聪颖,却不是个会在乎那许多繁文缛节的人。”
“你……在他人屋檐之下,你多少收敛一些……”
展昭推了推白玉堂,知道自己的心思已被看穿,清亮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与无奈;本欲错身闪开,怎耐白老鼠大半个身子都倚了上来,让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你这笨猫就是顾虑太多,想那么多做甚?人家既然不介意,我们也无须好象见不人一般畏手畏足、小心翼翼。”
“玉堂,你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既是真心,自可坦然面对天地,我从未觉得有何见不得人!”
白玉堂随口答了句,并未多过脑,不想展昭却是认真起来,声音不大,但不光神情绷紧,连一双黑白分明的猫儿眼都严肃地瞪了起来,直接望入他的眼中。
他略微怔了下,随即抬手在他额上敲了一记,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法,一句话而已,这么当真干嘛?又不是上堂,何必时时把你这身猫皮绷得死紧?”
猫儿极在乎他,他怎会不知?
就因为知道,也更加担心,一路上连夜半睡了都要牵了他的手,生怕他会不声不响一个人离开。
“玉堂,楚兄他……”
展昭稍稍松弛下来,却仍未舒展开蹙起的眉锋,连带着令白玉堂两道漆黑上挑的剑眉也一道皱了起来,眼珠一转,一双手爬上他的腰间,十指齐动,他立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果然!他就知道腰侧是猫儿的弱点,肯定受不了被人搔痒!
看到那眉心的愁被眼中禁不住的笑意取代,他才得意地收回手,道:“那瘟神既已跟来,必然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我们即便拒绝他也一定不会就此离去,不如接受他的一番好意。若此番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保全住性命,留得青山在,还怕日后找不到机会报答他?”
白玉堂正说到一半儿的工夫,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展昭上前开了门,来人却是慕容无双,说是楚无咎请他们到厅中用晚饭。
之后,二人随无双去到厅中与楚无咎一同坐下用了晚饭。
饭后,楚无咎命人上了茶来,三人正待商量下一步要如何行事,慕容无双又匆匆走了进来,“主上,黑翼回来了。”
“快叫他进来,我正等他回来。”楚无咎闻言,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是。”慕容无双应了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一人进入厅中,原来正是那个刚刚被派去跟踪那两名辽人的男子。
那男子恭恭敬敬地向楚无咎躬身施了个礼,才开口道:“主上,属下适才一路暗中跟踪那两人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宅院中,原来潜伏在京城的辽人并不止他们两人!”
“哦?看来这其中果然暗藏阴谋……他们究竟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