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什么都管用,刘东乖乖躺下。嘿嘿的笑:“你怎么知道的?没事就一个小口子。”洺石在他身边坐下,白他一眼:“小口子缝了7针?”咬着嘴唇,手轻轻的放在纱布上,小心的抚摸。刘东只觉得气血上涌,心跳过速。小肚子被摸过的地方热气蒸腾。试探着握住了洺石放在自己身上的指尖。洺石低着眼睛不看他。手轻轻的握着,很热。
“有多长?会不会留下问题?疼得很厉害?”慢慢的抽出手,洺石看着刘东的肚子说,刘东心里颤了几下,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伸手把洺石抱进怀里。梦里想了多少次啊!赶紧坐起来喘口气:“没事!那小子挺黑的,不过我也没轻饶他,他也得在医院里躺几天再进监狱!”
洺石狠狠地瞪着他:“你有本事!那刀再深一点,你就成了烈士了。到时候……谁记得你?”声音里有些涩。刘东嘿嘿的笑:“没那么严重,口子不深,人大夫说了,给我缝的结实不会漏气。”洺石气笑了,给了他肩膀一拳。
“半夜里跑出去做什么?”洺石轻轻的责备。被怨怅的眼神看着,刘东舌头打结心头泛酸:“睡~~睡不着。”
又沉默了,两个人都找不着得体的话题。洺石转着眼睛看四周。刘东一下子脸红了。电视还放着,墙上挂着床上堆着,都是芭蕾,都是洺石。刘东没法遮掩,脸涨得跟猪肝似的,看的洺石都替他难受。
刘东尴尬的笑笑,勉强的说:“我们这猪窝一样,没法见人。”说着悄悄的把身边的书和盘片往被子里掖,洺石装看不见。
“你怎么找来的?怎么不给我个电话我也好提前收拾收拾,嘿嘿嘿~~”“你的电话打得通吗?”
刘东一拍脑袋:“电话掉了,就在那天晚上。”
洺石低声地说:“我问的人,站你那个岗的警察。他说你住这。”抬起眼睛看刘东,刘东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躲。苦辣酸甜的滋味在心里乱转悠,刘东怕自己一张嘴就会苦水酸水全倒出来。这些日子,苦死了。
洺石也垂下眼睛,很久谁也没开口。那天的不期而遇,他会出现在专业的舞蹈资料区,为什么还要问吗?电视上的,床上的都是芭蕾书籍和盘片。自己封面的整整一摞。这个傻瓜!墙上的海报是吉.塞尔,很大张的那种,已经有点旧了。洺石奇怪的问:“这是哪来的?”除了演出的剧场别处没有啊?刘东很窘的嘿嘿笑着:“我晚上没事溜达,在剧场门口偷的。”洺石又好气又好笑,一个警察深更半夜的跑去偷海报,真出息!可是心里有甜丝丝的东西往外涌,洺石抿着嘴唇,嘴角微微上扬。
“你还偷人什么了?”洺石揶揄的斜眼看他。刘东眼神里的光闪了几下,低沉的声音有点哑:“我还偷了样东西,在你那。”一个小小的蜡烛托在手心里,洺石心神摇荡。这是那天晚上的蜡烛,照见过他们的交杯酒。眼里有点热。
默默地各自低头,心都给一些丝丝缕缕的东西缠着系着。也许古人说的情丝,是真有这种东西。可是被它缠了心的滋味并不好受。
“什么时候去复查?”
“明天。”
“我来接你。”
洺石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三个人立马一个姿势手里的大蒲扇遮在肚子上,笑嘻嘻的挥手:“慢走啊!再来啊!”洺石微笑着点头道别。回头看看一只手撑在门框上的刘东,刘东的眼神带着一只只的小勾,直勾到自己心里。
“开车小心,到家以后给我一个电话。”想到刘东的低声嘱咐,洺石终于忍不住微笑了。其实对自己让一步有什么不好呢?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洺石知道有个人的眼睛会一直送他离开视线。
刘东磨磨唧唧的,那哥几个的表现让他心里哆嗦。这些日子就顾着自己难受了也没想过多余的。现在心里松快了美了想起来了,妈的那几个老油条还不都看眼里了?待会怎么应付他们啊?刘东头皮都发麻。
果不其然,刘东转身回屋就看见三个人撅着屁股头并头的研究电视。“你说这衣服怎么都这么紧啊?包的什么都看见了。”
“我觉得这化了妆还不如本人好看呢!你看刚才多秀气啊!”
刘东肺都炸了,要不是身上有伤早一人一顿飞脚了。“去去去~~都懂什么在这胡咧咧,都睡觉去这没你们什么事!”哥几个笑了,这心病还得心药医,好的真快。眼见着说话就溜多了。
“赵儿,你电话给我!”猛然间想起来自己没电话了,看刚才洺石的样子好象是给自己打过电话,冤不冤啊!刘东在挨刀的时候都没这么恨过那个抢匪。呆会洺石要是打电话来根本就接不到,还是估计着他到家给他打吧!
刘东坐在院子里,数着灯影里的萤火虫儿。他这会儿该到了吧?再沉会儿,他开得慢,要是在车上接电话又手忙脚乱了。回想着这些日子,回想着洺石方才的一言一笑,刘东的心就跟面团似的,一会儿圆一会儿扁一会酸一会甜。
总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刘东拨通了电话。
“到家了吗?路上没事吧?”
“我没事,反正睡不着。你每天还去团里练功啊?……我这两天没干别的就看书了,多少懂了点嘿嘿~~你别笑话我。”
“睡觉前小心门窗,还有,少喝点咖啡,听说那东西容易缺钙。”
看不见脸反而容易说话,两个人断断续续,絮絮叨叨,谁也不觉得时间长。
刘东回屋睡觉的时候,以为人家都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到小赵的枕头边上,然后爬上床。黑暗中传来迷迷糊糊的一声:“这个月的手机费你给我报销,你小子别赖帐!”刘东翻了个白眼,臭小子算得真精。
26--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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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刘东忽然又有点难过。这到底算什么呢?洺石还是惦记着自己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温柔。可是,真的能回到那段蜜罐似的日子里吗?他能和我在一块吗?可我们在一块又算怎么回事呢?同性恋……刘东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帽子扣在洺石头上,他会受不了的。不要说他,就是自己以前也没有彻底想过这个问题。
那个女孩儿可真漂亮,他们在一起。始终都不敢问也没脸问,自己都嫌寒碜。可是心里总是堵着,是块病啊!不能细想,细想就想撞墙,呼的念头又转个个,洺石来看我了,他想我了。脸微微的红,眼神闪躲,明天他还要来。
唉声叹气,刘东的心在酸里甜里冷里热里的来回泡着,半宿不到,已经七八成熟了。
转天的上午,洺石接了刘东去医院,复查换药。伤口并不小,缝合的痕迹吓的洺石手心冒汗。看着医生拿着长长尖尖的镊子夹着沾满药水的棉花球在深紫色的伤口上来回蹭,洺石觉得那是蹭在自己身上了,疼!疼得不敢看又不能不看,疼得抓着刘东的手一个劲得冒汗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伤者谁在受罪。刘东也疼,那是肉啊!可是看见洺石难受的模样,觉得这疼也值了。
洺石把他放在椅子上,自己在纷乱的大厅里来回的打转。平时也少来这种地方,就是来也是好几个朋友陪着护着,从没有自己在这个充满药味的地方举着药单子折腾过。划价取药排队~~洺石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