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石愣了一下,犹豫着在衣服叠成的垫子上坐下来,脸上有点热。不敢看他,只能低了头抱着自己的膝盖。刘东在他身边坐下,也目不斜视。两个人离着尽可能远的距离,谁也不说话,可是好象这天越来越热了。洺石用手掠掠散落下来的头发,把它们抿在耳朵后面。觉得脸颊上有些发烫,微微转头,刘东吓了一跳似的回过头去哄蚊子,嘟囔着:“这药水都能把人熏死,蚊子愣没事!”洺石想笑,又不想让他看见,转过头把脸埋在自己臂弯里。
“呃~~那个~~~对~~~对不起啊!”刘东的舌头确实短了。想给自己一巴掌,瞧你这份出息!洺石黑眼睛忽闪忽闪的,也不说话也不看他,静静的坐着。
夜越来越深,刘东靠在墙上,洺石抱着自己的膝盖忍不住的打盹。忽然头撞在旁边的栏杆上,洺石疼得哼了一声。重新稳定了身体。洺石迷迷糊糊的接着睡。刘东靠过来,伸过手来,轻轻的揽住他的肩。朦胧中有了比较舒服的姿势,洺石睡得很沉。
刘东坐直了身体,尽量不动。一只手护着躺在腿上的洺石,另一只手上拿着自己的背心,不停的在洺石周围扇着,轰走那些想偷香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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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石的房门前一拉溜站了好几个警察,隔离区人家修锁的不来,没办法值班人员把公安局刑侦科的带来了。人家技术员老大不乐意,翻着白眼问:“这谁的家?”洺石赶紧说:“我、我的。”最近也闹不太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家!“你家?那你怎么给关外边了?深更半夜的你出来干什么来了?”洺石给问得张口结舌,狠狠地瞪刘东。
“他是出来找我来的结果不小心让风把门给关上了。”刘东赶紧说话。“那你出来干什么?想干嘛?”警察们警惕的看着他。“啊,啊,他是这么回事!其实我那个……”刘东哪好意思说自己是让人家给轰出来的,现编词的赶紧解释。事儿本来就新鲜,再加上东拉西扯的胡解释,结果越描越乱。听的洺石直冒汗,一帮警察翻白眼。好不容易把门打开,洺石和刘东在警察们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走进自己的家门。
“老实踏着吧!别胡折腾了。”警察们没好气地说。刘东尴尬的陪笑脸,洺石只能诺诺的鞠躬。
门在背后关上了,刘东抓抓头皮,看了看洺石。洺石脸上的红还没下去呢!沉默~~~刘东突然忍不住地大笑起来,洺石瞪他:“你笑什么!”“我猜那群哥们肯定纳闷呢,又不是两口子打架怎么俩人都给关外边了?你没看那警察看你的眼神一会上边一会下边的……”刘东的笑声被洺石擂在肩膀上拳头打得更响了,洺石红头涨脸虽然知道这个臭小子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可是还是给气着了。“还笑!都是你惹得!”被一群警察跟审贼似的上看下看,还得忍受那个混蛋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洺石也顾不得什么粗啊细的了,打吧!
“哎~~往哪打?哎呦!我还手啦!”
两只手腕都被人家抓在手里,论打架洺石是绝对的外行,何况~~也没想怎么着。只是这样被抓着顶在墙上实在不舒服,洺石绷着脸:“松手!”刘东也觉得不太对劲,俩人靠得太近,洺石的衣扣散开了好几个,稍微一低头就能看见里面的……刘东尴尬的松开手,看着洺石咬着嘴唇,低着头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传出来,刘东坐在沙发上听着。轻轻的叹口气,把手在大腿上搓了搓,那上面余温尚在。昨晚上他就在这上面像只猫似的睡着。好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昨晚上开始变味了。
洺石抬起头,屏住呼吸让水流冲刷着发烫的脸。好久,慢慢的低下头,水从发捎额角不停的流下来。看着那些晶莹的水珠,洺石靠在墙上。到底是怎么了?心里慌慌的,没个着落的地方。刚才被他顶着的时候竟然腿发软。可是理由呢?有什么理由可以让脸一直发烫,心一直不能安静下来?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在他怀里,那个时候眼睛看着眼睛,简直要晕了。洺石双手把头发掠到脑后,长长的出口气。可能最近被关得有点情绪混乱吧?很多事情都不对了。
刘东等洺石洗完了,自己也痛快地洗了个澡。等他套上换洗衣服从里边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洺石手里抓着个小瓶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呢!“给,这个很好用。”洺石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刘东看着被塞到手的小瓶子眨眨眼:“这是干吗的?”洺石没好气地夺过来一推他后背示意他坐下。明白了洺石想要做什么,心里一股子热潮“吱”的一下冒出来一蹿老高,晃的刘东晕晕乎乎的。背对着洺石坐下,衣服被拉起来,刘东索性脱了。赤裸的后背上肩膀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蚊子叮过的痕迹。刘东结实的上半身成了蚊子深更半夜的免费大餐。光着露着还不动窝,手里的一条背心还给别人哄着蚊子到早晨胳膊都疼,那还不死挨咬?刘东忽然发现自己原来还具备舍己为人的光荣品质。
“痒吗?”洺石把止痒消炎的药水倒在手心里,在刘东的背上慢慢地擦。自己睡了半夜身上一个包都没有,洺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醒过来了时候他的手还在扇着呢!各自闹个大红脸以后,其实心里挺~~~没想到这个家伙会这样。
洺石的手指带着痒簌簌的温度在背上移动,刘东笑起来:“你一摸就痒了。”确实痒,酥酥的带着电顺着每个毛孔眼往血管里钻,拱的血液听了集合号似的往一个地方涌。心脏跳得乱七八糟的,一会快一会慢还冷不丁的停几下。“我自己来吧!”刘东口不对心的说。“你够得着吗?”确实够不着,这个刘东不叫劲。洺石的胳膊可以一上一下在背后握手,刘东看的眼晕自己偷着试了一下,两只手差着200多里地呢!
洺石不动声色仔细地擦,有些地方已经肿起来了,那是被反复叮咬过的地方。知道这种滋味,曾经在外地演出,简陋的剧场里演员们喂了蚊子。女孩子们都给咬哭了,洺石也是强忍着才没掉泪。原来蚊子咬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刺骨的痒钻心的疼!
“转过来。”前面虽然不太多,还是擦一下比较好。但是洺石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刘东转过来之后,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那个古铜色肌肉结实的躯体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烈了,再把手放上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从没有过这样的恐惧,从没有过不敢正视的身体,洺石慌乱的把手里的瓶子塞到刘东手里,站起来跑进卧室里。
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洺石装作想放音乐,跪在地板上找cd盘。刘东努力的平稳呼吸,握着手里的瓶子发愣。刚才转过来看着洺石低着头的样子,全身的血呼的一下都涌到头顶上去了。鼻子里热乎乎的像是要喷出什么来,刘东一点都不怀疑,自己是确确实实得想伸手去抱了。幸亏啊幸亏,幸亏他走了要不然这洋相可出大了!大脑是不是让蚊子给咬短路了怎么冒出这样的念头来了?刘东使劲的让自己念着幸亏,可是浑身上下每个细胞却跟他唱对台戏似的在叫嚣着,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