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去买……”他越来越近的湿热的呼吸已经能碰触到我的嘴唇,心跳得头都发晕了,我小小的苍白的声音噶然而止。
不明白他为什麽要在这个时候吻我,但我无力挣扎也没有质问的余地。他潮湿滚烫的嘴唇温柔地包含住我的唇形,力道很大,动作却轻柔。纯洁到没有深入的吻却让我觉得整个人连同灵魂都要被吸引过去般的激情,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仅仅唇和唇的接触就可以如此惊心动魄。
接吻的时候他一直握著我的手,宽大的手掌用力地包容著,我冰凉的手指就深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他的唇一移开我就失去支撑一般地低下头,眼睛锁定自己的脚,耳朵因为感觉到他的注视而阵阵发烧。
“…………要快点回来。”
我仓促地点著头,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奔下楼梯的时候似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我用他握过的手捂住脸,手上还残留他的余温,已经不再像原来那麽冰凉,但脸的温度是燃烧的灼热的。
还从来没有在经历了激烈情事後的第二天能用这麽轻快的步子走路,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一样,而那对飞翔的翅膀就是爱情。
我觉得,我自以为,出门前那个突然的长久的吻,应该是爱情的预兆。他的嘴唇,他的手指,好象都在告诉我他是喜欢我的。
也许他那个“对不起”,不是在後悔和我上了床,只是在抱歉自己过程中的粗暴。
我从公车窗户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通红的,满满的是压抑不住的笑容。
多麽完全纯粹的快乐。
想到也许可以得到他的爱情,几乎都要笑著流泪了。
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的最後一样东西是那盒文扬喜欢的三纹鱼刺身,包得漂亮整齐,我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惟恐挤坏那个精美的盒子和里面粉红色的生鱼,然而它在我跌倒的时候重重被甩了出去,散落了一地的红色。
被带到的房间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是ERIC,另一个从未见过,修长挺拔,英俊的脸应该是全然陌生,但看起来却有种莫名的熟悉。
火烧般的感觉在四肢蔓延开来,我在床上难受地扭动著,床单粗糙的触感摩擦得我的胸口阵阵发痛,身後男人激烈的撞击伴随著炽热的灼烧感卷入下腹部,我竭力咬著嘴唇才把涌到喉咙口的尖叫吞了回去。
我痉挛地揪著床单,狂野得要把身体撕裂般的律动还在继续。
好象已经快一个锺头了……药性还真是强。
我麻木地想。
被下了药的人并不是我,是那个正对我施暴的男人。
压住我之前男人挣扎得几乎扭曲的脸,让我开始怀疑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狂乱地撕开我的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他眼睛里满满的是绝望和痛楚,他也不愿意,但ERIC强行塞进他嘴里的药,显然足以摧毁最顽强的人的理智。
药力随著时间和发泄渐渐从他体内流失,直到他完全平静下来。我才被解放般一点一点展开痉挛得扭曲起来的身体,所有的力气和愤怒都被抽干了一样,木然地躺在床上。
我听到他站起来,扑向ERIC要夺下他手里的摄像机。在徒劳无功的扭打和挣扎之後,他的声音无力地颤抖:“为什麽…………”
“我只是想要那个孩子看看他亲爱的父亲和男人做爱的样子~~他一定想都不敢想过吧?你和男人在床上比野狗好不了多少……”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
“你怎麽会知道他……”
“啪!”这一回是打在那个男人脸上。ERIC本来轻松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你别当我是傻瓜!瞒了我这麽多年……连儿子都那麽大了……你什麽时候和那个女人结的婚,啊?!我不在的那几年,你都干了什麽好事!!”
“我没有……”虚弱的声音。
“还想骗我!”ERIC抓住那男人头发的动作异常粗暴,“要不是让我亲眼看到那孩子,我还真不知道你背著我都干了些什麽勾当!你对女人有兴趣,我怎麽从来也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只喜欢男人的吗?啊?!!”
“说起来……”ERIC突然开始笑,“那小鬼……不仅长得和你一模一样,连性子都一样烈呢。把刚才拍的东西给他看的话,那心高气傲的小家夥一定会受不了吧?”
“你这个……畜生!”男人发了疯一样撕打著ERIC,ERIC丝毫不为所动地推开他,走过来低头看著我:“小竟,你今天作为配角,表现很出色哦。”
我瞪著他,喉咙嘶哑:“为什麽是我?!”
不管你们有什麽恩怨,关我什麽事?我又做了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啊。”ERIC微笑著摸著我冰凉的脸,“因为你是最好的人选啊……相信我,你的出场,会让效果更精彩。”
我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
他面不改色地擦掉,保持微笑直起身来对著那个男人:“ANDY……你要知道我心眼小,爱吃醋,那个孩子,还有那个女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呵呵,干嘛拿那麽惨的眼神看我?我不会杀他们的,你放心。我……要他们活得比死了还难受。”
“小竟,”他回头向我笑了笑,“你在床上总是那麽可爱,果然没让我失望。连挣扎著哭得满脸眼泪的样子都那麽迷人呢。”
我眼睁睁看著他轻易封住ANDY的挣扎,把他挡腰抱起来离开了房间。
脑子里一片混乱,对於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无法完全消化。
我努力安慰自己,已经不是会为自己的贞操痛哭流涕的年纪了,这样插入、排泄的无意义过程就当一场噩梦,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是男人,没什麽大不了的。
但那种莫名的恐惧一直在心头环绕不去。
我害怕ERIC拍的那些东西。观众会是哪些人?
摇摇晃晃回到公寓,我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战战兢兢打开门。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文扬立刻站了起来,脸上的分明的焦躁。
“你到哪里去了,怎麽现在才回来?”
我把布满淤青的脖子藏在高高竖起的大衣领子下面,低下眼睛支吾著:“我遇到同学,聊了一会儿……”
他舒了口气,把手放在我瑟瑟发抖的肩膀上:“我还以为…………对了,买的东西呢?”
“摔了一交……弄坏了……”
我又想起被乙醚迷倒之前,视野里洒落在地上的零落的粉红,突然觉得两眼刺痛。
“摔了?”他伸手要掀开我的大衣,我忙一把将他用力推开,後退了两步。
他尴尬地缩回手:“我……只是看看哪里摔伤了。”
“没,没伤到哪。”我把衣服拉紧了一点,“我……去洗个澡……”
在文扬怀疑的视线落下来之前我急匆匆冲进了浴室。
我害怕他会发现,
我身上那种……是男人都清楚不过的……精液的味道……
做了一个晚上噩梦,反反复复是ERIC和那个ANDY的脸,到最後都毫不例外地变成文扬。
第二天我去找LEE,像所有被强暴还被摄像的受害者一样我害怕会在极少量流通的色情影碟里发现自己为主角的那张VCD,被强暴的事实和其他人目睹全过程的恐惧相比起来,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LEE恨得要发疯,可他拿ERIC没办法,只能忍声吞气暗地里去调查最近上市的那些私人录制的低级影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