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姨属於欲擒故纵型,常常运用一些无俚头的打法,目的是为了引蛇出洞,进而食之。此人心机必定多疑,没有耐性,人前人後不一,行动摇摆不定。
至於老姐属於安分守己型,专搞安全牌,出手不够狠,却能深思熟虑,瞻前顾後。虽然这种人没有自信与冲劲,但通常不会是牌场上的输家,甚至可能是大赢家。
那他呢?OH MY GOD此人根本没有牌技可言,就是所谓的陪客型。此人打牌的目的就是赈灾,或说是做功德,捐香油钱,也无可厚非。这种人憨厚老实,没有主见举止愚蠢没有个性,容我对他所下的结论。
打了几圈还没赢过,再紧要关头也不看看牌底的状况,危险牌猛下海,三家蠢蠢欲动,我已经可以想像他一定会成为我们家最受欢迎的赌客。站在他旁边有点想吐血。
『打这支啦!!!!』我终於忍不住了。
『......』
四周一片寂静,我可以感觉六双魔女的眼睛正注视著我。
好冷....好冷....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第四章
『什麽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老妈一脸不削又带讽刺的说。
『对啊!不是说不理人了...』老姊也在旁帮腔。
尴尬的气氛让全身燥热起来,我从来就没有过如此的无地自容,我比个中指搓搓自己的太阳穴,暗示老姐:『你欠揍喔!』老竟然也不甘示弱,伸个懒腰偷偷的比出两只中指。
『......』
好吧,我就帮你一次,不管了。
『打这支...』我指著八万。
原本他抽到一鸟想丢到海里去,但因为牌底没有,而且三家应该等著自摸或胡牌,直觉认为不能让我们的小鸟到处乱跑,还是自己保管比较好。看起来,什麽『索』都不安全,打个八万吧,他已经被断了,所以没有人会胡他。
接下来其他三家都没有进展,抽到五筒,漂亮!!西都碰了,所以丢个『西』这个安全牌给他们,真不晓得他西(屎)这麽拉著麽久都不肯出,会输不是没有原因的。老姊打出胸罩(二筒),当然给他碰!碰!碰!老姊还真猛,这个节骨眼还敢打。再吃阿桃姨的八索,现在不就听了:『小子,多学一点嘛。』
『喔!是...』
现在他听的是一鸟及四索来凑成眼睛(成对),牌底有两只鸟,自摸机会不大,就等胡牌。相反的,四索台面一只都没有,自然自摸的机会大了,但就难湖牌了,因为没人敢打吧。现在变成四家通听的局面,就看谁倒楣了。
果然,老妈中枪了,出了个鸟。阿弥陀佛,圣母玛莉亚,你终於赢了....
『.....』
(胡啊!!你在干嘛?)
我怀疑他是不是连自己听什麽牌都不知道。
『等..等一下,我好像胡了喔....』
晕倒.....连打牌都那麽猪。
『对!对!你反应也太慢了吧,我的乌『龟』都上岸『头』了....』
『哈...终於赢了一次,不过钱已经捐太多...』他摸摸头笑著说。
他的笑容,说真的(撇开个人偏见),是我见过最销魂的。不是那种开怀大笑,而是打从心里面发出的那种憨憨的笑容,很迷人。
『喔,开胡了,还给老妈胡个鸟啊!』老妈一边洗牌,一边还装著毫不在乎的说。
我知道那两个女人又要开始了....
『对啊,鸟一只是不能用的.....』老姐还故意提高音量。
『是啊!给他鸟还不要,还犹豫哩,都不知道一只鸟在等另一只鸟喔!你说是不是啊我的乖女儿...』
『对!对!对!』
听不下去了,瞪了老妈和老姐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的笑容。
「结束了?」老妈敲门进来,手上不知端了什麽东西。
不知道到盹了多久,总觉得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清楚却模糊的矛盾,隐约还记得有山,有海,有棵颜色相当艳丽的树,这个场景似乎出现在某一部电影之中…..
「对,他也回去了…..这姜母鸭的汤头不错。」
「谢谢,」隔空吻了老妈一下。
「其实我也很饿…,嗯,汤头真的不错哩!对了!他怎麽来了」
我想让老妈觉得我是不经意的顺口提起,可是,似乎在老妈眼中这个动作愚蠢的可以,像是嘴唇留著棒棒糖的粉渣,还硬跟老妈说我没有偷吃。
「你不要,我总可以吧。况且你老姊对他颇感兴趣,说想什麽『把把看』之类的…」
老妈一边说著,一边沿路收集我的脏衣服,全世界的人只有老妈有这项特权,没人敢动我的房间。
「她『把』过的男人还不够多吗?举凡大的,小的,粗的,细的,不知道这一个符不符合标准,哈!」
「你说什麽!!」老姐的那颗睡眠前需保养怪脸怪头突然探了进来。
「没有…..贞子」我知道,再多说几句,命可能会被她收掉。
「那你把把看啊?」
语毕,老姐『重重』的带上房门,而那种略带挑衅的语气,闻之令人不爽,但至少那个张恐怖的脸提早离开的我的视线。
「你可以交朋友,我们母女也可以吧?我可没有*你跟他做什麽事啊!」
「咳…..花痴….咳!」利用故意咳嗽的中间,把这两个字模糊的带过。
「什麽!!」老妈提高了音量,狠狠的瞪了我一下。
「都几岁了,房间也不会稍微整理一下。还有,老是像小孩子一样胡言乱语,不知道以前在学校怎麽教的,还去给我当老师,你老妈真是对不起曾志朗(教育部长)…..」
「我就是喜欢你整理我的房间嘛!」老妈最喜欢我撒娇了。
如果不赶快讲点窝心的话,等一下又是一大堆。老实说,当初考到师大准备当老师,不只老妈,连「亲友团」都不敢相信,纷纷上香问问咱们的老祖宗,花了多少银子买通文昌星,请他在联考时全程护法。我觉得应该是魁星爷吧,一方面这是老爸留给我的护身符二来他看起来比文昌星魁伍有型。他们还担心,以後我到学校服务,会不会制造社会乱象。
提到亲友团,这件事我一定要说。他们都是属於的乡下人,并不是说就是土包子,只是他们真是散发出传统南部人那种浓浓的朴实感,家族中有幸出了个当老师的。记得联考时,来陪考的与其说的亲友团,还不如说是『进香团』,占据大面积的家长休息区。聊天的聊天,哄小孩的哄小孩,修指甲和剪鼻毛的也都有,相当引人侧目。现场记者似乎嗅到这个颇有新闻价值的家族,访问了正在缴槟榔的姨丈,镜头给他的特写是他那张血盆大口。中场休息我都不太敢靠近…..
「那只鸟放的恰到好处吧?」老妈收好衣服,突然冒出一句话。
「什?」我一头雾水。
「你还以为我会栽在你们这些小毛头身上,你们在搞什麽东西我可是清清楚楚….」
「果然……阴险。」这真的就不得不佩服了。
「哦,对了,姜母鸭是他煮的,我等一下还想多吃一婉,嘻….」
这场对话在老妈的暧昧的笑声中结束。
东西搁在那边,不想动它。
It’s amazing
how you can speak right to my he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