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我知道它的残酷,但是它无法改变我的决定。」风痕淡淡一笑,「师父,人生百年,所求的是什么?我只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诚实面对自己的心。这样即使生命结束,我也不会有遗憾。」
孤枫沉默半晌,望着他良久,才发出一声长叹,「痕,为师当年若是也有你这份勇气,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遗憾。我尊重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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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痕!你出来!」听涛小榭外传来雨棠的怒叫。
门被打开,门里身着一身素白衣衫、清灵如雪的风痕正笑看着他。
「棠。」他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小师弟。
「你疯了!」雨棠一把抓住他,狠狠地揪着他的肩,「你是不是疯了?」
「棠,不要这样。」风痕静静地望着他。
「雪,你不说句话吗?」雨棠又喊。
风痕这才发现站在门边的雪魄。「你也来了?」他淡淡一笑。
「痕。」雪魄的神色不再淡漠,急切地看着他,「你真要这么做吗?你明知道不可以的!」
「雪,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
雪魄摇摇头,「这次我不赞同,也不想理解你!」他一向深湛无波的眼,此刻却显出痛苦。
雨棠瞪着风痕,「赶快放弃这个念头!我绝不同意!你这不是在寻死吗?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他红了眼睛,「痕,求求你告诉我,你会放弃的,你不会那么做?你比我们都清楚永生之毒,那么歹毒的毒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呢?难道你想以断肠草维持残生?你会痛死的!痕!求求你,放弃吧!不要这样,你可以再找更好的女孩啊!」
「棠。」风痕抱住他,「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低哑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傻子、傻子……」雨棠湿了眼,紧紧抱住他。
风痕望向雪魄,伸出一条胳膊;雪魄上前,满脸黯然,三人紧紧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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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茹雪凝的记忆里有一段空白。那日她受宫中叛徒重创,摔下山崖,之后的事情她全不记得了。只是清醒后,她发现自己一身怪异的装扮,在一个她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回到飞雪宫,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样也想不起来,只是回来时那身衣裳,让她看到时会有隐约的失落。她不想扰乱自己的心,索性叫人一把火烧了。
那装扮之所以怪异,是因为看起来竟格外贤良温顺,她在镜中对着自己的那个样子望了很久,自己那双冷厉的眼实在和一身的装扮不合适,所以她厌恶起自己的打扮,便烧了那袭衣裳。
有时午夜梦回,脑海里会出现一道模糊的白影,她知道那是一个男人,但他是谁?他的样子太过模糊,模糊得她捕捉不到一丁点影子。
她也曾在自己清醒过来的地方找过,依旧是一无所获,后来,她便放弃了。
茹雪凝收起散乱的神思,对上无痕那双凝视探究的眼。
她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她秀眉轻蹙,「你那几句心法写好没有?」
治疗了几次,她的感觉越来越好,每次诊疗时,无痕都会在最后给她一张纸笺,那上面写着调息的心法;奇怪的是,那正是她所需要的心法。自十六岁修炼修罗神功以来,她一直苦于没有心法。但是这个忽然出现的人,竟然给她带来她一直苦求不得的东西。
茹雪凝盯住无痕,「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修罗神功和我的事那么清楚?」
「我是谁并不重要,妳担心的是,我是不是会对妳不利的人?」他清澈的眸子看着她,眼底有着难以言喻的幽光。
他的话让茹雪疑心一跳,盯住他的眼更是透着几分冷厉,「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
他淡淡一笑,「服下妳的绝情丹,仍让妳没有把握吗?」
茹雪凝冷笑一声,
「你记得最好!你已服下绝情丹,生与死都掌握在我手里。」
「绝情……断肠……」他轻喃道,「妳可否听过断肠草?」
「断肠草。」她脸色微变,「那是比绝情丹更狠绝的毒。」
无痕回视她,温雅一笑,「心法口诀妳记下了,照我说的,每隔两个时辰运气一遍,还有,切不可妄动真气。」
他最后那句话让她蓦地一惊,像是倏然被什么重重一击,脑海里模糊闪过一道声音。
不要妄动真气!
她倒抽一口冷气,有些发怔,那记忆太快,她依旧抓不住。
「妳怎么了?」发现她的异样,他关切的问。
她抬头,幽瞳攫住他,望着他良久,「你想要我做的到底是什么?」
「妳是指那个承诺?」他淡淡问。
「不错!」
「我说过,待我治好妳的时候,我自然会提出我的要求。」他平静的道。
他站起身,离开冰室,剩她一人坐在那里:心口因他而有些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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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穿过院落,回到自己的屋子,正碰上碧幽换过茶水出去。
「姑娘。」他忽然叫住她。
「公子有何吩咐?」
看到他的时候,碧幽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无痕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随口问问。近来,我入睡的时候好像总听到女子呜咽之声,觉得很是诧异,所以想问问姑娘。」
他的话让碧幽脸色大变。
「女子的呜咽?」她低喃,脸上随即露出一种极其害怕的神色,「我……我不知道。」她像逃走似的匆匆离去。
无痕瞧着她跑远,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看来,地底石牢的那女人必是飞雪宫的禁忌。
他看看房内点上的香,现下是最好的时机,茹雪凝正在冰室运功调息。思索一下,他转身向外,身形飘忽的消失在院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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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白天,石罕依旧是一片漆黑。
他靠着火折子前行。
「谁?」石牢里那个状似疯癫的女人听到声响,声音沙哑的质问。
「是我。」无痕走到她面前,火光点亮他和她之间。
女人瞪视他半响,嘿嘿笑着,她的笑声干涩嘶哑,仿佛手指挑过已锈蚀的琴弦发出的闷哑声。
「是你,你还敢来!不怕那贱人杀了你?」她嘶哑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
她疯癫地笑起来,「你到底是谁?之前那贱人撞见你闯入石牢,居然没杀了你?难不成她也藏起野男人来?哈哈……」
无痕皱眉,「我来此,只是想知道妳与她之间的恩怨。」
「恩怨?」她蓦地打住笑声,如骷髅般瘦削的脸颊上现出怨毒愤恨的神色,「我与她之间的恩怨,我为何要告诉你?」
「妳说了,也许我可以助妳出去。」他淡淡地道,「难道妳想一辈子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石牢里?」
「助我出去?」这句话让她有了反应,随即她唾弃一声,
「我凭什么相信你?」
无痕看着她,「如果我没猜错,妳是当年飞雪仙子冷如因的大弟子,也就是茹雪凝的师姐戚蝶舞,是不是?」
他的话让那女人简直要跳了起来,身上的锁链发出一阵声响。
「你究竟是谁?」她嘶吼道,看他的眼神里掺着几分惊惧,「难道……难道你是鬼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