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我下凡间做善事,是为了得到我的心上人……可师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打破脑袋跟我争抢功劳?」
「我嘛……」他优雅一笑,眉间泛起淡淡苦涩,却不回答。
「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上前一步,连声逼问。
仍然不见回答,他身子隐去,只留下故作轻松的笑语——
「师妹,此乃为兄隐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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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明蕙半夜裏忽然醒了。
最近常常睡到酣眠处忽然醒转,并非作了什么恶梦,而是被饿醒的!
奇怪了,她食量并没有减少呀,为什么最近会如此饥饿呢?甚至一些平时不喜欢吃的东西,也能让她产生食欲。
被咕咕叫的肚子逼得无奈,只好在黑暗中爬下床来,打算到厨房找些剩饭剩菜充饥。
这么晚了,家裏人应该都熟睡了吧!她必须把脚步放轻一些,以免吵到他们。
然而,客厅裏却不知为何仍有灯光,而且,有人在窃窃私语——
「妈,我觉得良心难安……」她听到大嫂的声音。
咦?发生什么事了,居然会让大嫂如此苦恼,深更半夜向家中老人倾诉?
而且妈妈的身体不好,正值病中,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
「嘘,你小声一点,别让蕙蕙听见。」
怎么,事情居然还跟她有关?施明蕙张大耳朵,驻足聆听。
「妈,看见蕙蕙最近瘦了不少,我实在不忍心再欺骗她了。」
「你以为我又忍心吗?好在她最近吃得挺多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失恋就已经够痛苦了,为了妈,还要整天忙进忙出的,包揽所有的家务,我在一旁看不下去,想帮帮她,她却因为我有孕在身不让我插手……看著她故作坚强的模样,我实在替她难过!」
「她是我女儿,你以为我心裏又好过?唉,只希望她能快快忘记那个姓姜的,就平安无事了。」
「可她要到哪一年、哪一月才能忘记呀?如果她一直不能忘怀,妈你是不是要一辈子装病?」
装病?施明蕙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妈妈为什么要装病?
「你以为我想装吗?每天躺在床上,不能去邻居家打麻将,真把我闷死了!可我能怎么办?如果不装病,蕙蕙肯回来吗?」
「总得想个法子,让她解开心结才好!」
「我想过了,过几天我逼她去相亲,她这孩子,就是因为见过的男人太少了,才会对姜逸风念念不忘,让她多见几个男人,自然就不会只眷恋在一棵树上。」
「她会去吗?」
「我就说自己病入膏盲了,希望临死前能看到她找个归属,她一向最孝顺,应该会答应的。」
「妈,我有一句话,一直不敢说……」
「儿媳,有什么话就尽管说,现在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贴心人了。」
「妈,你觉得那个杨太太说的话可信吗?我听邻居讲,她打牌的时候牌品不太好,而牌品不好的人,人品多少也会有点问题。」
「你是指她说姜逸风害死她女儿的事?虽然我也觉得这种说法太偏激了一些,毕竟她死了女儿,观点不会像旁观者那么客观……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蕙蕙,我们不得不防啊!」
「但我看来看去,也不觉得姜逸风有那么坏。」
「这倒是,或许那小子很会伪装呢!」施太太叹息,「其实那天我去见他,他对我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我忽然觉得他满可怜的……有时候,我也不相信他是十恶不赦的人。」
「真的吗?妈,我一直以为你对他深恶痛绝呢!」
「对他深恶痛绝的是杨太太,他跟我有什么仇,我为什么要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前妻的死,心中对他怀有芥蒂,要他当我们施家的女婿是没得挑的,人长得那么帅、那么有钱,看上去那么彬彬有礼……」施太太一阵惋惜。
「看来妈对他也不是全无好感的。」
「其实我装病,也是他想出来的法子。」
「什么?!他想出来的?」大嫂惊叫。
与此同时,施明蕙一怔,心里也是一声同样的惊叫。
「对啊,看来他很了解我们蕙蕙,也很爱我们蕙蕙,说到分手的决定时,他眼眶都红了。」
「妈,你好糊涂呀!蕙蕙如果知道你和她的心上人串通起来骗她,一定会很伤心——」大嫂话语未落,忽然看到站在幽暗处的施明蕙,不禁僵住了。
施太太顺著儿媳的目光抬头望去,顿时呆若木鸡。
「你们太过份了!」缓缓地从门边走出来,淡淡地抛下这句话,施明蕙目光裏全是忿恨。
她转身冲入自己的房中,立刻收拾离开的行李。
「蕙蕙!蕙蕙!」施太太再也不敢装病,一下子跳起来,阻止女儿激动的行为,「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都是妈妈不好,你千万不要离家出走呀!」
「妈——」施明蕙泪水涟涟地回过头,「你知道我这些日子受了多少苦吗?你怎么可以跟逸风串通起来骗我!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事事为你们著想,你们有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
「蕙蕙,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我好就可以骗我吗?有什么事你们明明白白说出来不可以吗?为什么要这样?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她声嘶力竭地大吼,或许因为太过用力,身子像被抽走了什么重要的份量一般,脚下忽然一滑,摔倒在地毯上。
她伸出手臂撑著床沿,想把身子撑起来,额前却感到一阵晕眩,四肢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
「蕙蕙,你怎么了?」大嫂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上前搀扶。
「怎么了?怎么了?」父兄也被吵醒,连忙奔到她的房间,一屋子顿时挤得满满的。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施明蕙听到自己轻微地说出这句话,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九章
当上总裁之後,姜逸风第一次发现自己失去了对工作的兴趣。
他像一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颓废地呆在这幽静的瑞士湖区,哪怕再这样下去,公司会倒闭。
他从不知道离开了一个女子,自己会如此失魂落魄……当年佩云去世的时候,再大的痛苦他也都能强忍下来了,为什么这一次却有点撑不住的感觉?
喝著酒,望著湖面上的美景。
他记得,那一年和她来欧洲出差的时候,曾经也来过这裏吧?不过,那时是冬天,湖面上结了冰。
「我们去湖上面走走吧!」她对他说。
「很危险的,万一掉进冰窟窿裏,我可救不了你。而且,湖面上那么冷,你穿的鞋子不够暖。」他一向不太会满足她的愿望。
「我不怕冷,也不怕危险,」她眼珠子一转,缠著他道:「逸风,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什么赌?」
「如果我敢赤著脚在湖面上走一圈,你就永远爱我,好不好?」
「神经!」他嗤之以鼻,「亏你想得出来。」
「到底好不好嘛?」她抬头之间,满是乞求的神色。
「你不敢的,不要再说这种幼稚无聊的话了!」他甩开她,转身便走。
「逸风——」她轻轻叫住他,待他回眸的时候,她已经脱下了鞋袜,双足赤裸地站在冰上,身子被寒风吹得微颤,像一片飘落湖面的树叶。
「你疯了!」他连忙跑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将她的双足纳入自己暖和的大衣裏,「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觉得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