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包裹是她自己签收的,所以她没告诉瑞菈这件事,也没有去拆开那个同样包装精美的包裹,而是直接丢进垃圾车里,所以她并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却也因此让她胡思乱想的空间变得更大,感觉也更恐怖害怕。
到底是谁会做这种事?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除了吴晴母女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恨她恨到做出这种事的。偏偏以她对吴晴母女的了解,她们俩根本就不是会大费周章去做这种事的人,她们比较可能的做法是直接跑到她面前赏她几巴掌。
所以,到底是谁呢?她到底在什么情况下得罪了这个人,自己却不知不觉?
「叮咚!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吓得她整个人弹跳了起来。
谁?会是谁?
石杰在美国,芮凯和瑞菈才刚刚出去约会,不可能这么快回来的,况且他们自己也有钥匙,根本就不会按门铃。
那么会是那个寄包裹吓她的匿名者吗?她因为过度的想像力而开始觉得浑身发冷。
「叮咚!叮咚!」
门铃又再响了一次,而她却只是瞪著大门,不敢去开门。
如果她都一直不去应门的话,对方应该会以为没人在家而主动放弃离开吧?
「叮咚!叮咚!」
门铃三度响起让她的期望落空,她竟然忘了匡里的灯是亮的,电视开的响著的,任何人都知道屋里有人在。
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想去应门。凌罗的屁股一动也不动的继续黏在沙发上,她浑身紧绷,心脏剧烈跳动,让她以为自己就快心脏病。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於,门铃没再响起。
门外的人离开了吗?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离开沙发,小心翼翼的走到大门边从门上猫眼住外看。
外头空无一人。
至此,她终於松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可是心情一放松,她就开始後悔刚刚的行为。这扇大门是锁著的,只要她不开门,不管外头站了什么都伤害不到她,她到底在怕什么,竟然失去这么好一个可能查出送匿名包裹给她的人是什么人的机会,她真是个笨蛋!
不过话说回来,对方都用匿名的方式寄包裹了,他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到这里来按门铃吗?她真是个傻瓜,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自嘲的笑了笑,她走回客厅人才刚刚坐进沙发里,门铃竞在这一瞬间又突然的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凌罗被吓得双目圆瞠,脸上血色尽失。可是这一次她却鼓起勇气走到大门前,用猫眼偷看了门外的人。
呼!她差点没拿头去撞门,真的是会被自己给吓死。
门外站的是隔壁的王太太。
她将门打开。
「看到灯亮著我就知道有人在家,但刚刚货运公司的人却说没人在,要我代收。喏,你们的包裹。」
门一开,王太太就劈哩咱啦的对她说了一堆话,然後将手上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她,让她不得不伸手去接。
「谢谢。」
「不客气。」玉太太摆摆手,转身离开。
现在怎么办?
凌罗瞪著手中的烫手山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因为今晚的垃圾车已经走了,而且最该死的是她一点也不想重蹈覆辙,让无尽的想像力把自己吓得草木皆兵。她想拆开盒子看这回里面又装了什么——嗯,只要不是炸弹就行了。
想到炸弹,她将耳朵贴在盒子上听它里面是否有任何电子声响。还好,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把盒子捧进屋里,把大门关上,然後走到沙发边把盒子放到茶几上。
第一次的盒子里装了针;第二次因为她没拆,所以装了什么她不知道。那么这一次呢?盒子里到底会装什么东西在里面?
她深吸了一口气後,转身去拿了把剪刀开始拆除的工作,没一会儿工夫她便将包装纸拆解光了。她放下剪刀,再连两次的深呼吸後,小心翼翼地将纸盒的盖子掀开。
盒内铺满了被撕碎的照片,因为撕得不是很碎,所以可以清楚的看见照片里的人全是她,而且还眼熟的让她全身寒毛直立。
这张照片上的衣服是她昨天穿的,这张是她前天穿的,还有这张竟然是她今天穿的——是从哪里开始被跟踪的,这个变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她的,为什么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瞪著眼前一整盒被撕碎的照片,胃因恐惧而揪成一团,头皮更是整个发麻。
她倾尽全力要自己不去想也许这个变态此时此刻正在这个屋子外头监视著她,但是她的背脊仍然泛起一阵凉意,让她蓦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勇敢一点凌罗,你应该没有这么胆小,娇弱才对,别忘了你可是一个从十一岁开始就靠自己努力勇敢活下来的女孩,你是绝对不可能会被一个变态打败的!
她迅速的吸了几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冷静的想著现在该怎么做。
她必须将这些照片还原,这样的话也许她能够从这些照片里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她思绪清晰的想著,立刻动手将盒子反倒过来,想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因为什么都没想,所以当一只浑身浴血的死猫出现在茶几上,身下还压著她那些被撕碎的照片时,她立刻被吓得尖叫出声。
「啊!」她在一瞬间丢开手上的空盒,迅速退离到离茶几最远的角落,一张脸苍白似雪,整个人紧靠在墙角边,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几乎在她放声尖叫的同时,大门处传来有人用钥匙在开门的声音。只不过原本轻巧的动作变得著急而迫切。
「凌罗!」
门一开,一脸著急的石杰如狂风般扫进屋内,并在一秒内找到瑟缩在墙角边的她。
「发生什么事?」他迅速的冲向前,同时将她挡在身後,双眼有如雷达扫过视线所及的每一个角落,直到他看见茶几上那坨暗红色、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那是什么?他上前去看,只是他才往前踏出一步,身後的她立刻有如无尾熊缠抱住尤加利树般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
他低头看她,伸出另一只手轻抚著她面无血色的脸颊,再弯下腰柔柔地亲吻她
「别怕,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一根寒毛的,相信我。」他向她保证,眼中闪著坚毅的光芒。
凌罗看著他,脸上惊惶恐惧的神情终於慢慢放松了一点,但却无法摆脱心有余悸的惊颤感。
「不知道是谁寄了一只——」她喉咙发紧的对他道,却被他伸手轻压在她唇上。
「嘘,我来处理。」他说,一顿又问:「芮凯和瑞菈呢?」
「去约会。」
石杰不禁轻蹙了下眉头,有些不悦。明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俩竟然还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你帮我到书房去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好吗?」他温柔的对她说,但脸上表情却很严肃。
凌罗点点头,转身走了一步後,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他。「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预计要回去半个月吗?」
「发生了这种事,你认为我有办法专心工作吗?」他看著她说,嘴巴线条不由得变得僵硬。
他在生气,虽然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但是她还是感觉得到。不过她还是假装不知道。
「是瑞菈告诉你的?」她问。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