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会说人话,融入人的思想。除了不想变成人外,牠具有人的一切性格,包括傲气和冷眼旁观等习性,对人、对事常露出冷漠的神色。
难得牠因人类情侣起了兴趣,身为主人的雷恩娜在弹了弹牠眉心的白羽后,好心地教导牠人为什么是人。
「如果相信爱情永远不变质,那就不需要一纸合约来保障两人的感情,你没发现那个男人太强势了吗?」而女孩则显得太过娇柔。
一强一弱原本是构成感情的最佳组合,可惜……
「我看他们很幸福的样子,手心一直紧紧相握。」让牠十分好奇爱情是什么东西。
她玩味的笑了。「表面上的幸福不一定是天长地久,交握的手心看起来是恩爱得舍不得分开,其实是一种不自觉的掌控,害怕对方会先离开。」
没有一份感情是没有杂质的,天生注定的情人也会产生摩擦,一个口角、一丝小裂缝,长期累积下来便成为爱情的无形杀手。
人类的智慧还没聪明到知晓及时弥补缺口,大部份的人是自私的,把自己放在最前头罔顾别人的想法,久而久之伤害便成立了。
「你这只鸟还太嫩了,人生历练不够,所以看不见隐藏其中的波涛汹涌。」看「情」的修行停留在禽兽交尾的程度上。
我本来就不是人,哪来「人」生历练。「主人,妳手刚在女孩面上拂了一下,妳看到什么?」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挣扎地拧了眉。
「多疑。」
「多疑?」那又是何物,能吃吗?
动物的本能就是吃跟睡,而鵰多了一项,便是捕猎和撕裂,生吞鲜嫩的血肉。
「即使有了爱情合约,她仍会疑神疑鬼,担心情人不爱她,烦恼自己的吸引力会与日消退,忧虑有其他女人抢着当第三者……」
男人的确深爱该名女子,爱得足以为她付出生命,情深似海不容他人介入,如无意外他们确实会携手走到最后,做对人人羡妒的老夫老妻。
可是他们偏偏对爱情存着疑心,让一张毫无保障的合约确保爱情品质,当各自的名字落下时,就注定要付出一些「保证金」。
「爱情理赔公司」不做白工,她不过在女孩身上加深她的多疑性格,让她在看到事情的真相前先生疑心,无法相信男友的真心。
一次的不信任衍生无数的怀疑,女孩的心会越来越不安,希望时时刻刻都能知道情人的行踪,无论见了什么人或跟什么人用餐。
男人的事业心非常旺盛,不可能常常陪在女友身边,三天两头的出国洽公不一定有空联络,难免会冷落了没安全感的心上人。
女孩的紧迫盯人让男人开始不厌其烦的想逃,虽然爱情还在,但是想找个地方喘口气的欲望更强烈,不让女孩的任性毁了两人的未来。
那时候温柔、善解人意的秘书小姐出现了,时时以关怀的语气抚慰男人,在一次酒后的失控下两人有了第一次肉体关系。
醒来之后的男人懊悔万分,只想以钱打发介入的第三者,但对方声泪俱下地声称不计较名份,只想陪他解忧袪闷,被女友烦得不胜其烦的男人遂与她发展出一段地下情,纯粹发泄,不掺杂感情。
谁知道暗恋上司已久的秘书早有预谋,佯称避了孕却故意受孕,在确定怀了身孕便去找女孩谈判,强迫她必须退让,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女孩崩溃了,在得知情人的背叛后,所有不安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她跑到公司质问男人是不是对不起她,沉默不语的男人让她的心当场碎了。
「爱情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具有毁灭性,大受打击的女孩在男人抱歉的眼神下选择消失,当着男人的面一跃而下,了结一生。」
十七楼的高度足以致命了,即使她当时先撞上防护网减缓了下坠冲力,但是生命从不给人商量的余地,坠楼未死的女孩拖了一个多月终告不治死亡,当时腹中己有三个月渐成形的胎儿。
男人疯了,疯狂的责怪自己的出轨,在事情发生的一周后他们就要步入礼堂,而他也决定结束和秘书那段不正常的交往,可是仍慢了一步。
「那个秘书太坏了,她不该破坏别人的感情。」牠还以为终于可以看到一对有完美结局的情侣。
「不,她不坏,这就是人性,人为了得到所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为追求幸福而伤害别人不过是一种过程,只要达到目的,又何必在乎谁在暗夜哭泣。」她得到她想要的。
「主人,坏人姻缘的秘书没受到报应吗?」
「你的关心太过了吧!雪儿。」一只鸟不用渗入太多人性。
怎会没有呢!雷恩娜在心中回道。
失去至爱的男人后来发现是秘书背着他搞鬼,一心借着怀有身孕的事实想逼他娶她,完全不顾他已有婚约在身。
对人生绝望的男人找上秘书,强行以暴力逼使她流产,既然他无法拥抱心爱女子所生的孩子,那他不要的胎儿也没必要留下,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而男人也在情人下葬那日,在女孩自杀的办公室阳台上吊,留下忏悔的遗书盼能同葬,一场喜事演变成令人扼腕的憾事。
「主人,妳就告诉我嘛!事情到底怎么样了,男人会不会忘记女孩?」吊鵰胃口非常残酷。
「雪儿,别忘了你来自魔界,对人产生同情心可不是好魔物应有的行为。」她偏是不说,让牠心里老吊个桶子,晃来晃去不得其解。
「主人──」好恶劣、好恶劣,牠不理主人了。
「少撒娇,我……雷恩.艾佐,你躲在天花板干什么,偷听三姊我的秘密话吗?」这浑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
最上头的角落飞下一只全黑的蝙辐,羽翼一张有男人的两个手掌宽,发出似人的笑声落地一站,倏地,一位俊美如天使的金发男孩赫然而立。
「三姊,妳的敏锐度降低了,我都来了一会妳还没发觉,可见妳在发呆……噢!偷袭是卑鄙的行径。」好痛、好痛,他的头肯定肿了一个包。
抚着脑勺的雷恩.艾佐痛得五官全挤在一起,美丽的容貌顿失笑意。
「反应迟顿呀!小弟,你几时变得痴肥了,连一颗花生米也躲不过。」真叫人遗憾,未老先衰,身体出现退化现象。
噢!中了回身枪了,三姊的黑心黑肠越来越残酷了。「不跟妳斗嘴了,老爸找妳。」
「找我?」那个心中只有老婆,没有儿女的懒鬼父亲?
真是怪了,八百年没问过一声,现在找她做什么。
「对,有好玩的事喔!妳一定会喜欢。」
弟弟的贼笑让雷恩娜生起不好的预感。通常他口中的好玩事绝对存有阴谋,艾佐家有五个孩子,照理怎么也轮不到她才是。
而她大概是最倒楣的一个,被兄弟姊妹联手出卖了。
「最好是能引起我兴趣的事,否则……」大家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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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
果然是阴谋,她被摆了一道。
这季节的伦敦根本不适合度假,初春的雪要融不融的,正是最冷的一刻,明明出着大太阳却寒意阵阵,一阵风起容易着凉,一不小心就和伤风感冒结为知己,甩都用不掉。尤其是举世闻名的雾最讨厌,一天至少有十个小时笼罩在雾里,一片白茫茫的大地能做什么,当小偷都觉得心烦,看不出哪一户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