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她举起手打算给他一击之际,身旁的狄奥却像预先得知她会有所动作似的伸手一捉,阻止了她的妄动。
从他眼中她看到他的选择,脱轨的海盗决定回到尊贵的爵爷身分,他放开手走向他的未婚妻,眼神冷漠的像初次见面。
明知两人迟早会分开,这不过是一场玩玩而已的恋爱游戏,照理她不该有受伤的感觉,魔女没有心,她们不会心痛。
可是她却像被人从心口狠抓一把,霎时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痛得她失了理智,想把被背叛的椎心之痛传给另一个人。
所以她冲动的捉住那年轻女孩的手,掌心相扣的让她也感受痛苦。
在那一瞬间,她们两人都感受到异于自身能源的力量,电光乍起冲向对方,仅三秒钟的相握最后被一道反弹力弹开,彼此都惊讶不已。
「什么,勾引……一个男人?」她还真会物尽其用,把他当祭品供出去。
倏地往下掉,他差点发出女人似的尖叫声。
「引开罗曼.普鲁士的注意力,让他迷恋你。」这是他的弱点。
「那妳呢?」哼!那个见到女人胸脯就流口水的色胚。梅赛帝斯调调歪掉的水袋,丰硕的巨乳呼之欲出。
「我有我的计画,你全心扮演好你的角色即可。」谁敢让她受到伤害,谁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魔女的报复心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只有她能喊停,终止游戏,没有人可以中途退出。
「雷恩娜,玩归玩别把自己陷下去,妳的表情让我十分忧心。」他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你认为我有那么笨吗?」人类只是恶魔的玩具,仅止提供娱乐消遣。
是有那么笨。「妳眼中有被爱所伤的阴影,妳玩出真心了。」
她一震,眼神蒙上一层暗影。
「谁爱上谁了,会不会有危险?」是她还是他?
怪她偷懒打个盹没听清础,错失第一手魔界八卦。化成狼形的狼女伸伸腰,尖爪子在铜铸的椅角磨了两下。
「住手,蜜西卡,别弄坏我的家具。」他还打算住上……唉!算了,有没有明天还没定数呢!
「吼!小气。」不磨就不磨,下回用咬的。
拖着尾巴换地方睡的狼女改趴在雷恩娜脚旁,耳朵竖直的偷听。
「我是高贵的魔女,不可能爱上冥顽不灵的人类男子。」他配不上她。
「瞧瞧妳的口气多酸,一副恋爱中女人的模样,爱情本来就没有绝对,妳家老大雷斯和火爆老二雷丝娜不就中了爱情的毒箭,到现在还没痊愈?」
他们是一对可耻的魔,不值得效法。
「我不是他们。」不是。
「不是最好,接下来妳准备怎么做。」他会看牢她,不让她泥足深陷。
话题一转,雷恩娜神秘黑眸中迸出幽光。「我要雪儿先回魔界一趟。」
我?牠是雪鵰不是信鸽。
「回去做什么?」
「取魔盾。」
「什么,魔盾?!」
三界圣物:天界──光之剑,魔界──魔盾,地狱界──忘尘水。
「雪儿,你要记得避开云萝公主,别让她有机会在盾牌上动手脚。」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
知道了。雪鵰引颈一吭。
拍拍翅膀,直朝天空飞去。
第七章
「什么?!葡萄园莫名刮起怪风,所有的种株连根拔起,一株也不剩的被焚风烧成灰土?」
狄奥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疯狂的想念一个女人,像是灵魂被撕裂般,不再完整的缺少一丝生命力,无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这是错的,他很清楚,已有未婚妻的他不该玩这危险游戏,稳定的生活才是他追求的目标,不能因一名魔性女子的出现而有所动摇。
既知是错,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彷佛心口被人挖去一块肉,血流不止、隐隐作疼?
她的傲、她的冷、她的恶意玩笑历历在目,让他想忘也忘不了,睁眼闭眼都是她的影像,以及他放开她时她脸上短暂出现的木然。
也许她不相信他最终会选择放弃她,事实却是在他心里他还是那个传统的英国人,始终摆脱不了「家庭」的包袱。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会这么想她,想得无心工作,老是望着她最爱坐的那张沙发,幻想她在下一秒钟会手棒着高脚酒杯出现,笑着说他是玩不起的胆小鬼。
以往都是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就忘了问她住在哪里,也许潜意识里他早就习惯她的存在,没想过她会如来时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喝着她赞不绝口的波莉红酒,略微失神的狄奥浸淫在他的思绪中,没听见由远而近的惊呼声,兀自想着他只问她爱上他怎么办,而忘了问自己爱上她又该如何?
肩上被人一推,他蓦然回首想严厉一斥,但来者惊慌的神色却令他有不好的预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晴朗无云的天气为什么突然刮起一阵飓风,而且只有那一大片葡萄园受到严重损害。」
得知消息赶来一探究竟的普鲁士一家人怔在当场,错愕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们是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好集结人手善后。
眼前的一片汪洋根本看不见一撮泥土,一道由地底涌出的泉水淹没整座葡萄园,水深及膝,寸步难行,脚一踏入便深陷其中。
而且奇怪的是只有果园内淹水,果园外的干地一滴水也没有,甚至出现龟裂现象,叫人不由得疑心是不是邪魔作祟。
看到这样的画面要怎么帮起,总不能拿着水桶汲水,一桶一桶往排水沟倒。
着实苦恼的罗曼想上前问一问好友,妹妹的手却忽然拉住他,摇着头要他别去打扰他,让他先思考一下。
但是祸事不只这一桩,喷流的泉水刚一停下,酒厂的经理人班奇便神色凝重的走过来,附在狄奥耳边一阵低语。
顿时,他脸色又是一变,步伐急促地走向储放酒桶的窖房,拿过钉软木塞的大槌子住桶上一击,破裂的木屑立即向四周扬散。
原本以为流出的是酒色较淡的新酒,毕竟封桶还不到三个月,酒还不够浓郁,会稍微逊色一年以上的陈酒。
可大家先是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接着是一条条黑色的长虫爬出桶子,怪模怪样的蠕动着,没人知道那是何种生物。
更怪异的还在后头,长虫一接触到空气便化成炭,轻轻一碰粉碎成灰,反而传来一种从未闻过的香味,让人不知不觉贪闻了好几口。
狄奥又重复的弄坏几个酒桶,同样的现象一再发生,他当下心中有数,不再浪费气力,其他上千桶的酒大概也是一样的下场。
「狄奥,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一夕之间造成重大损失,铁定不是普通人。
不等狄奥回答,一道幸灾乐祸的男音嘲弄的扬起。
「有,他得罪的人可多了,包括我在内,看他那副死样子哪有不得罪人的可能,说不定满天飞的仇家早渗透到他身边。」
活该,有钱不借他,不然他可以少损失一些,起码他想起来时会还他一点,不致落得一无所有的地步。
「安东尼奥,给我闭起你的嘴巴,再让我听见一句风凉话,明天就打包好去军校报到。」人家出了事还落井下石,他当真顽劣得不堪管教。
安东尼奥吊儿郎当的发出不满,「大哥,你干么每回都帮着外人说话,我哪里说错了,他要是没有仇家,你何必问他有没有得罪人。」
只准自己放马后炮,就不许他鼓掌叫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