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都还没推测,妳就知道我在怀疑什么?是妳作贼心虚,还是真有其事?」看来,他猜的一点都没错。
她和父亲之间,果真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甚至极有可能替父亲生下了孩子!
「你说的不都是一样?」这人就非得这么死脑筋吗?「就说了,我对宗先生不过是一种崇仰的心态,我把他当成长辈看待,两人之间只算是一段忘年之交,请你不要丑化了我跟你父亲之间的友情。」
「友情?说是忘年之交,倒不如说是忘年之恋。」宗毓中冷哼了声,视线落到对面的落地窗。「如果我没记错,在十年前的寒假,我刚好回国过年时,有一次从外头经过这一面落地窗,刚好看见妳和我父亲在这里亲吻。妳说,若只是忘年之交,会做出这种举动吗?」
他亲眼所见,难道还假得了吗?
「谁亲吻谁啊?」粉颜不禁红透。「我哪有?宗先生也不可能亲我啊,是你瞧错了吧?」
若真的有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八成是角度问题让他误以为她和宗先生在亲吻吧!
「我的眼睛好得很。」距离虽然有点远,但他会分不清楚那动作是在做什么吗?
那一年他十六岁,不是六岁!他会不懂他们在干什么好事?
方以勤深呼吸了一口,迫使自己冷静以对。「我想,现在不管我再多说什么,你一定都认为我在说谎,所以我不说了,任由你猜测吧!反正你已派人私下调查,等调查报告出来,不就水落石出了?」
再怎么说,他都是宗先生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引发冲突,一切以和为贵,更何况他才刚成为她的标主呢。
「初阶段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报告不在他手边,但却已经深印在他的脑海里。「听说,妳是艳群公关公司的首席公关,还是三奴之一的媚奴?听这封号便不难了解,妳蛊惑人心的手段有多么厉害了。」
「媚奴之称,是大家胡闹叫着玩的,请不要当真。」她再深呼吸一口,努力地让自己再平静一点,不跟他一般见识。
毕竟他还年轻,年轻人气盛,说起话来总是比较满、比较偏激,她可以包容、原谅,不需要在这当头跟他杠上。
「撇开这个问题不谈,十年前,妳在我父亲过世之后,随即休学离开台湾,对吧?」他径自说着。
「嗯。」那时老妈再婚,在美国举行婚礼,婚后因继父工作的关系留在美国二段时间,她放心不下老妈才会休学陪在她身边,况且,宗先生刚过世,她当然想要逃离这块土地,让自己远离伤心。
「过了一年,我在机场看见妳抱了一个婴儿回到台湾。」
「等等,我说过了,那是我弟弟。」怎么愈说愈扯了?
他的意思好像她怀了身孕,赶紧跑到国外生似的。
「妳父亲已经死了快二十年。」
「但是我妈又再婚了啊!」
「妳母亲今年五十四岁,那个孩子今年九岁,也就是说妳母亲是在四十五岁时生下那个孩子的,难道妳一点都不觉得这有点困难吗?」四十五岁要生子,已经是超高龄产妇了吧。
「是困难了点,但你别忘了,在这个时代,有不少人也都是高龄产妇,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想当年,老妈坚持要把小孩子生下,她和继父都觉得很危险,所幸老妈的身体够健康,四十五岁的高龄生小孩对她而言并不算太困难。
「那么,为什么那个小孩也姓方?」宗毓中向前几步,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嗅闻到彼此的气息。
「因为我继父姓方啊。」这么凑巧的事,要她怎么解释?「你要是不信,可以到户政事务所查啊!」
「他是在美国出生的,妳以为查国内的户政事务所,查得出所以然吗?」要动手脚的话,早在美国便已经安排妥当,哪里还需要等到回国再安排?
「说到底,不管我说什么都等于白说的就对了。」她翻了个白眼。「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跟我弟验DNA算了?」
「验完之后,刚好让妳顺心如意?」宗毓中哂笑。
方以勤无语闭上眼,企图压下满腔的怒气。「我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一点建设性都没有。」当他对她有成见的时候,就算她说破了嘴,他也一样不会相信的,那她何必陪他起哄?
「那换个话题吧,妳现在又接近我叔叔,到底是想做什么?」幽深的黑眸满是嫌恶的光痕。
「我跟宗定兴先生只是因为工作而有往来,不代表什么啊。」大不了就是她想利用宗定兴,在他人未发现素描本之前取回来罢了。「要不然,我还能有什么用意呢?」
她不禁有点微恼的反问他。
怎么,想用气势逼迫她就范?抱歉,她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屈打成招这种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宁死不屈。
「比如说,想利用那个孩子接近我叔叔,希望我叔叔能够为妳正名,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可能性。「但是我告诉妳,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我妈,我头一个就不答应。」
方以勤闻言,感觉向来控制得当的理智线 的一声断裂,下一瞬间,她一个巴掌已经热烈地迎向他的俊脸,火辣地留下一记火红掌印。
「宗小弟弟,我最后一次声明,方冠翰是我的弟弟,他是我妈妈跟我继父生的孩子,我跟宗先生之间再清白不过,既然你已经请了征信社调查,那么就麻烦他们再专业、再努力一点,把事实的真相调查得再透彻一点,好还我清白!」她气得粉拳紧握,就连素描本都抓出了抓痕。
她这辈子没这么气过,气到头昏脑胀的地步,要是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跟有恶奴之称的罗静一样泼辣,再送他几掌。
宗毓中傻眼地睇着她,难以置信看来柔情似水的她,竟然毫无预警地送他一巴掌;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无害的邻家女孩,举止自然、姿态大方,他见过她哭也见过她笑,没见过她生气,而且,他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因此生气。
她的怒气发自内心,一点也不矫揉造作,难道说,真的是他误会她了?
「恕我先离开了。」方以勤努力地深呼吸一口,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一点,转身欲走时,却发觉有人扣着她的手。「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她回头劈头就骂。
「没想怎样,只是要告诉妳,明天早上九点,到这个地方报到,他们会告诉妳妳的工作内容。」宗毓中没好气地瞪着她,递出一张纸条。「妳不会忘了妳已经出租给我两个星期了吧?」
「嗄?」被他一搅和,她都忘了公关出租的事了。
「记得准时,不准迟到。」话落,他即放手。
闻言,她不禁有点傻愣,就这样?他的反应就这样子?
「素描本还给我。」他探出手。
方以勤犹豫了一下,翻开素描本,随即找到几张半裸画,动作迅速地撕下,再将素描本递还给他。
「妳不打算让妳的画像永远存放在这间书房里吗?」他突问。
尽管猜不出他这么说的心思,但她还是直接道:「我不希望这几张半裸画带给他人不必要的联想和揣测,我之所以会接近宗定兴先生,就是想要拿回这几张半裸画,但误会似乎已经造成了,不过,也无所谓,我可以等调查报告出来,让你还我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