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她身上,她眺望下边,发现他没走!
看见她泪眼汪汪,看见她眼眶鼻尖因哭泣而红了,慕藏鳞可乐极了。
「我就知道。」他唇角笑的得意洋洋,可是眼色很深情。「你以为我真走了?」他故意吓唬她的。
陈颖抓著栏杆,眼泪又涌上眼眶,那模样实在让人没法生气,他吼她。「你这傻瓜,还不给我开门!」
她立刻去按开大门,他上来,她扑进他怀中抱紧他,脸埋进他胸膛,愉悦地颤栗起来,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背,紧得教他意识到她多紧张他会离开。
他摸著她头发,叹气道:「为什麽不把心底的话说出来?我来猜猜--」他轻易把她心事说穿。「是不是担心我跟小慈一起?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你怀疑我跟小慈的关系吧?我本来要在电话里跟你说清楚的,我希望你对我有信心,我怕你胡乱想。我曾经爱过她,是,她生病了我也关心,可你不接电话可让我急坏了,说起来很丢脸,但是,有时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意我,你从没说过一句你爱我……」他爱宠地揉揉她头发,微笑地看她埋在他胸膛哭泣。「不过,看你哭得这样惨,肯定是爱死我了。」他得意地哈哈笑,她气地踩他一脚,疼得他皱眉。
他拖住她的手进屋,顺手把门关上。拉她一起坐到沙发上,他帮她擦去眼泪,望著她,他教训她。「颖,我对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吗?」
她点头。
「你喜欢我?你爱我吗?」
她望著他眼睛,点头。「嗯。」
「颖,你喜欢什麽,你在意什麽,你开心什麽,你担心什麽,我都想知道,你不说出来,我怎麽明白?」他将她抱到腿上,让她靠在他怀中。
他倒向沙发,闭上眼睛。他叹息,他又有什麽立场责备她?他想到自己也隐瞒了砚台的事。慕藏鳞心底烦,表情凝重。今晚在医院,念慈对他的态度很怪--他因为担心陈颖急著想要离开医院时,念慈拉住他的手哭个不停,还一直央他不要走,要他留下来陪她,一直嚷著她很不舒服,她一个人害怕。
她身体还很虚弱,於是他迁就她,直至她睡了便立刻跑来找陈颖。
慕藏鳞隐约感觉到念慈对他好像……这令他烦躁。他心底只有陈颖,念慈向来自信,今晚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示弱,假使处理不好,怕会伤了她自尊;然而比起念慈,他更怕惹陈颖伤心。
「颖。」他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等等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陈颖揉揉眼睛,抬起脸来看著他。「跟你去?」
他捏她脸颊。「我不放心小慈一个人,可是我想你陪我。」他有点抱歉地笑。「我知道你明天要上班,但是……我想要你陪我,那里真闷。」他不想跟念慈独处,也不想令陈颖胡想。
「好。」她微笑,眼睛亮亮地。「我跟你去,但是,医院可以带猫吗?」她问。
慕藏鳞脸上出现黑线条。「陈颖,医院不可以带宠物。」
「家里只剩亲爱的,很可怜……」她说。
他脸上黑线条更多了,他皱眉,声音很虚弱。「我是你的男人,它是猫,谁比较重要?」
「啊!?」陈颖睁著眼睛,还真给他认真想起来。
哇勒~~他连忙挥手。「别、别答。」真怕她说猫比较重要。「我真怕了你。」
她哈哈笑。「两个都一样重要。」
他皱眉,眼角抽搐。嗯,这答案该令他感到欢喜吗?嗟!拿她没辙。瞥见沙发旁的茶几,他无心一句。「对了,那个温霞飞砚台还你没?」
陈颖表情微变,注视著他,一刹忘了回答。
以为她没听见,他重复一句。「她还了没?」他怕她傻傻送人了,假使他不能拥有,他希望陈颖保有它,好过落到别人手里。
陈颖低头。「没……」收紧膝上小手。「她没还。」
「好像借了很久……」该不会摔坏了吧?
「要不要喝果汁?」陈颖蓦地起身。「我去拿……」避开这话题。
第九章
醒来就看见慕藏鳞,关念慈好欢喜;但随即发现他腿上枕个人,脸色骤变。
临时拉开的床架,陈颖侧卧,上身伏在慕藏鳞腿上,她睡著了。
「她也来了?」关念慈听见自己乾哑的嗓音。
晨曦淡入病房,慕藏鳞一直清醒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望著陈颖偎在他腿上的模样,好刺眼。她撇开脸望著窗外幽蓝的天色。「我觉得好多了。」她痛心,为什麽他要带陈颖来?他不想跟她独处吗?
「要不要吃点什麽?」
「我……喉咙好乾。」她心中酸楚。
慕藏鳞帮她倒水,发觉热水瓶空了。「等等。」他起身。
关念慈转头,看他很小心地把陈颖从腿上挪至床榻,还帮她盖好薄毯。
「你可真宠她。」她忍不住酸酸道。
「是啊……」慕藏鳞刻意忽视她话里的情绪。「你别乱动,我很快就回来。」拎著热水瓶,他离开病房,轻轻掩上门。外边空荡荡的,他找起饮水机。
病房内,关念慈瞪著床架上那个女人,单薄的身子,算不上极出色的五官,个性也不讨喜,为什麽?为什麽慕藏鳞迷成那样?关念慈恨恨地瞪视陈颖。
没有了慕藏鳞温暖的身体,陈颖睡不安稳,她皱眉头,在关念慈充满敌意的视线里,她醒了,一睁眼就撞见关念慈犀利的目光。
陈颖拉著毯子坐起,发现慕藏鳞不在,她没出声只是坐著。因为关念慈不友善的目光,陈颖於是很识相地也不主动搭理她。
房间安静,只有日灯惨白地映照她俩。
关念慈直视她,嫉妒令她失去理智。她忍不住开口。「陈颖,慕藏鳞跟我提过,你有镶尘砚。」她自顾说起来。「他在你家看见的……」
陈颖蓦地揪紧双手,她看著关念慈,却闷不作声,并没有太大反应。
於是关念慈又往下说:「他跟你提了没?」她冷冷陈述。「他一直想拿到砚台,他怕你知道那砚台的价值,怕你会漫天要价,所以他说要设法先接近你,跟你熟络了後好开口跟你要。」她把慕藏鳞说得很差劲,关念慈讨厌此刻的自己,可是望著陈颖的脸,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一直往下说去,说得情绪激动。「他是为了砚台才爱你的!」她高声强调,像说给自己听。「他不是真爱你,你不要傻了,最终他想要的只是那砚台!」她狠狠说完,可是,她十分困惑,说了那麽多,陈颖却只是静静望著她,保持缄默,那目光彷佛她有多可悲似地。
关念慈揪紧床单,对陈颖嚷:「你听见我说的吗?」为什麽毫无反应?
陈颖表现得很镇定,一点也没有吃惊。「我听见了。」那回霞飞借砚台,慕藏鳞异常的表现就让她起疑,後来,关念慈做饭那次,她说得那麽白,陈颖自然也有了底。现在听见这些,并不教陈颖惊讶。
「那……你为什麽?」关念慈不懂。要一般人肯定会震惊愤怒,可是陈颖没有。关念慈真不明白,急切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意思?我是说真的,我在伦敦时他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他发现你有镶尘砚,所以一直想接近你……」
「我知道了。」陈颖转身,拍拍枕头背对她倒下。「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她闭上眼,她不想听这些,她一直想逃避这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