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不知皇上有何吩咐?”月见叩首致礼。尽管他与汉靖帝的父子关系是众人皆知的秘密。然而,面对一心想重建父子亲情的汉靖帝,月见仍有意无意的疏远拒绝。
他无法遗忘,跟前的圣上,他的亲爹,曾正眼瞧也不瞧他一眼,便随手将自己丢给身旁的臣子抚养。
“你累了是吗?刚刚小刘子去唤你,你已经睡了吗?”汉靖帝看出月见的冷淡,却不以为忤。“梁卿方才向朕回报一个好消息,朕太过欣喜,迫不及待就想告诉你。”
月见瞥了一旁的大臣梁富一眼,“敢问皇上,不知是什么事?”
“梁卿,你代肤告诉他。”汉靖帝难掩兴奋。
“是。微臣先在这儿向天武将军道贺,经过慎重的考量,圣上决定钦点敏王爷的女儿李苹公主与您择日成亲。”
月见难掩讶异,“末将与敏王爷不相熟识,更未曾与李苹公主见过面。”
“你放心!”汉靖帝得意地扬眉,“梁卿跟敏王爷再三跟朕保证,李苹是才貌、妇德兼备,朕为你选择的将军夫人,肯定是万中选一的女子!”汉靖帝欣喜地看着月见,“朕准备明日会集诸臣,
商议你与李苹公主的婚期。”
月见望着汉靖帝慈祥期盼的脸,
不由得压下嘴边的拒绝。毕竟,他是自己的父亲,尤其当他用着如此冀盼的眼光看着自己时,他实在不忍拂逆汉靖帝的心意!
月见轻叹口气,“一切任凭圣上做主。”
又何妨呢?这件婚事,就当是他唯一孝顺的表现吧!
由于靖帝的强力挽留,月见在宫中住了一晚,次日回到将军府,府里已是门庭若市、贺客盈门、
“啊。天武将军!恭喜、恭喜!”
月见一进门,立刻被诸大臣包围。他微蹙眉望向一旁的五虎,
驭山领着天旗五虎向地拱手作揖,
“大家都知道丁?”
“是。圣上显然十分重视这件婚事,赐婚的消息甚至在今早即公告于皇榜上,相信京城的老百姓也都知道丁这件事。”
“是吗?”
“将军,后厅已备妥茶宴,您是否要请前来贺喜的宾客移往后厅款待?”老三驭风出言提醒。
“嗯。”跨出步履的同时,月见迟疑地顿了顿,停下脚步。“怜……今天早上,有没有人从我房里离开?”
五虎疑惑的互视,
“不。没什么。走吧!”月见脚跟一旋,领着一群贵客前往后厅茶叙。
眼前的他,有满屋子朝中大臣要招待。
至于她,晚一点儿再说吧!
小心翼翼闭上后门的门板,怜音庆幸自己的幸运。还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你去哪儿了?”
一个声音冷冷地晌起,吓得怜音几乎没跳起来!她猛一转头俏睑瞬间垮下。惨了,“媚姨。”
“快回答呀!我在问话呐!”媚姨双手叉腰,神色凶恶,
怜音艰辛地咽了咽口水,“没骗我?”媚姨仔细打量着,“不是昨晚没回来?”
“嗯。”怜音低下头,生怕让媚姨看穿她说谎的心虚。“我现在立刻去工作!”害怕露出马脚,她急忙想走开。
“不用了,你今天不用工作了!”
“嗄?”怜音不敢置信。她是不是听错了?
“你马上给我到绣房那儿,裁缝师等着要替你做一件新衣裳。”
后天就是她跟何大人约定好的日期——为怜音开苞的日子。在这之前,得替她做件新衣裳,总不能让她穿着破衣裳伺候醉花楼的贵客吧?
“为什么?我不需要新衣裳……”
“叫你快去,听不懂吗?”媚姨用力伸手一推。尽管不明所以,怜音却只能被动地离开。
踩着步伐走在长廊上,妓女们的闲言闲语立即传进怜音耳里,“后天呀?哼,这么一来,看她还能摆出什么清高的模佯!”
一群人嗤鼻呵笑,
她们在说谁呀?怜音心中虽然诧异,却依旧低着头走过,没注意到四周同她投射过来的敌意。
接着妓女们话题一转,
怜音的双眸倏地一黯,她咬着唇,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是啊、是啊!那位天武将军不久前才来过咱们醉花楼,我一看到他,整个人就呆住了!那俊逸的风采、威风凛凛的模样,真希望我能抓住他的心,好歹能捞个侍妾的身分留在将军身边……”
“你作梦啊?人家是将军哪!也不想想咱们的身分,配得上地这种尊贵的人吗?再说,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自赐婚。风光得不得了……”
几乎是跑步逃离现场,怜音急忙冲进绣房,关上门,背抵着门板气喘吁吁。她缓缓滑下身子,直到自己跌坐在地面上,捂住耳朵,她企图掩去脑海中不停回旋的对话……
“天武将军要成亲了,是皇上亲自赐婚……”
“也不想想咱们的身分,配得上他这种尊贵的人吗?”
拼命摇着头,想摇掉脑子里的对话,怜音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襟,仿佛这个举动可以抹掉昨晚月见在她颈边、胸前留下的朵朵吻痕一般……
够了、够了!这些话她已经听太多了!自她在今天早上偷溜出将军府开始,走在街道上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而且用着那种艳羡倾慕的语气…
“姑娘?你就是怜音姑娘吧?快
过来!我量完你的尺寸,还得马上回铺子赶工,好应付后天交差呢!”裁缝急声催促。
“嗯。我马上来。”咬着牙,怜音撇开思绪,起身走上前。
不直该感到难过的?她应该和其他人一样,以那种羡慕、无谓的口气谈论这件事情才是,为什么要难过?她凭什么?
也不想想咱们的身分,配得上地这种尊贵的人吗?
是啊!她不该忘了这句话。
”哎呀,将军!欢迎、欢迎!”
媚姨堆着笑脸,急忙为月见端上一杯热茶,“真是失敬。小的还没向您道贺呢!最近大家都在谈论皇上为您赐婚的这件大事呢!”
月见蹙着剑眉浅啜茶盅。烦死了!不管走到哪儿,一天到晚都有人向他道贺恭喜,无聊!身为当事人,他就不觉得有啥好贺喜的。
“难得今天您有兴致到咱们醉花楼来,打算找哪一位姑娘啊?”
媚姨极力讨好,“是要春蓝、夏紫、秋澄。还是冬红啊?”
月见睇了她一眼,“那丫头呢?”居然有胆子敢从将军府他的房里溜走,真不知道自己该教训她,这是称赞她!
媚姨一怔,“您是说明嫣吗?好,我马上叫她来……”
“我指的是怜音。”
“嘎?原来将军您也对怜音有兴趣啊!”
月见目光一扫,“也?”他凌厉的视线,当倡媚姨吓得噤若寒蝉。“我不知道怜音她有在接客?”
“目……目前是没有。”一触及月见的视线,媚姨顿时惊骇得连个屁也不敢放。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您可来了!明嫣天天站在窗口巴望着您来呀!”柳明嫣撩着裙摆奔上前,以饿虎扑羊的姿态,巴上月见壮硕的身躯。
“您好坏呀!也不来看人家,人家可是时时刻刻想着您哪!”
“滚!”月见…把拊下柳明嫣攀附的手。“我要的不是你。”他头一扬,目光瞪向媚姨。“去叫怜音出来。”
又是怜音!不光是何大人,现在连将军都……柳明嫣恨恨地咬牙,
不派工作,也不见任何人!”
“为什么?”月见倏地蹙眉,心头飘起疑云。
“因为她就要……”
“哎!”媚姨虚伪一笑,一把将柳明嫣拉到身后。“因为怜音身体不舒服,我便好心让她休息几天,再过两、三天,我保证她就能‘接待’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