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也是。见到你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其实你是爱她的。”
但是,为什么浩哥哥还要跟她求婚呢?霍米雅困惑不已,却没开口问,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刻,他会亲自告诉她。
倪浩握着拳、低着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离过婚的女人心灵其实很脆弱,至少汪琳是这样。坦白说,当初我也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她,或许,是因为我看到了她的脆弱、心疼她的坚强和佩服她的勇气,所以在不知不觉间让单纯的友情变成爱情。”
“那么,汪小姐也同样爱你吗?”
“我不敢确定她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倪浩转头对霍米雅笑了笑,“在美国,她和我同居、跟我做爱,与我一起生活,可是她不相信我爱她。”
“哦……”
“这一趟我回台湾,其实是追着汪琳回来的。她的父母催她回台湾相亲,我害怕她会离开我,所以才跟着回来。”
“浩哥哥,你真的爱惨汪小姐了。”
“是啊,哈哈!可笑的是她却对我付出的真心感到却步。”倪浩将苦笑的脸埋进掌心里,“我已经厌倦这种情况了,所以才会提出要跟你结婚的要求,最终其实是想知道汪琳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想知道对于我即将结婚的消息,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霍米雅点头,沉默。她想也是这样。
倪浩再次抬起头,严肃地望着她。“米雅,对不起,原谅我利用你。”
她立刻微笑着摇头,心无城府的单纯坦率。“没关系!我真的很高兴你对我这么坦白,浩哥哥。如果我能够帮上你的忙,我会很高兴的!”
他感动也感谢的握住她的手,“不怕夏衣误解吗?”
霍米雅欣喜的表情稍稍褪去,撇开小脸拨弄背包上的坠稳。“为什么会提到他?”
“因为我知道你在乎夏衣,你爱他。”
她的脸庞倏地烧红,低着头、绞着手,却没有开口否认。
“米雅,”倪浩握紧她的手,仔细盯着她。“如果,我告诉你夏衣他预备出国呢?”
第九章
西门夏衣将双手插放在口袋里,站在霍家面店的斜对面好半晌。
面店的生意和往常一样好,热热闹闹的。当晚上用餐的客人少了大半之后,他才离开冷冬的寒风走进那一家透着淡淡面条香的温暖空间里。
西门夏衣才刚坐定,拿着锅瓢的霍初趣立刻上前,叉腰。“俺家的面卖完了。”
他的头抬也不抬,“管你,我真的饿了。”
“俺家女儿呢?”
“伯母,榨菜肉丝面。”
“格老子的,你吃什么面?!俺在问你话儿!”
“马上来,夏衣,你坐一会儿。”简茴莱睨了丈夫一眼,笑着摇头。
她也搞不清楚丈夫的心思到底是怎么绕的?
如果真的讨厌夏衣的话,早在他踏进面店门口的那一刻,霍初趣的锅瓢就毫不客气地挥下去了!别怀疑,她老公就是这种北方大汉的火爆脾气。曾经有一个喜欢批评东、批评西的啰嗦男人就是被霍初趣的锅勺给打出店门口的,到现在那人的脚底板儿也不敢踏进这一步。
丈夫对夏衣究竟存着什么样的感情,连简茴莱也说不准,只知道每次夏衣来,他都会放下面店的生意不顾专程跑到人家面前对杠去。
这到底是重视夏衣呢?还是有别的可能?
“格老子的,你玩什么竹筷子?没听见俺在说话吗?”
西门夏衣掏掏耳朵,“霍老伯,你讲话跟我那爷爷一样大声。”八成都是雷公之类来转世的。
“你这样称赞俺也没用!”
而且跟他爷爷一样抓不到要领。西门夏衣翻翻眼。真搞不懂霍老伯哪只耳朵听见他在称赞他?
“说!俺女儿呢?”
他无聊到开始转起筷子玩,“她下午就请假出去了,可能是和倪浩去约会。”
双手叉腰的霍初趣盯了他好半晌,“意思就是说你被他们两个给丢下了?”
竹筷子从西门夏衣的指尖掉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它,双手交握成拳,不再捡起。
霍初趣开始皱眉。奇怪了,今晚的西门小子好像有点怪怪的。他回过头,扯开嗓门,“老婆,你切一盘今天早上俺用狗屎捏的豆干跟海带来。”
不消说,店里的客人又纷纷放下筷子,咽了咽口水。
当然也有一地已经练成精的老顾客拿着筷子依旧唏哩呼噜吃得乐呼。反正啊,只要看到那个叫夏衣的年轻人踏进面店里,肯定就会有视觉、听觉都不太“卫生”的用餐时间,习惯就好了,管老霍他加的是狗屎还是人尿,照吃不误!
榨菜肉丝面上了、用狗屎捏过的海带、豆干也端来了,西门夏衣毫不客气的吃将起来。或许真是饿坏了,三两下面碗就快见底。
霍初趣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老婆,炉子上有一锅俺用蜂螂蛋和老鼠屎炖成的牛腩,舀一些过来。”
面店里,敢拿筷子的人又少了大半。
西门夏衣照样在五分钟之内解决完。
霍初趣瞪着眼看他,而所有人则等着看霍老板还会说出什么恶心巴拉的东西来。
“老婆!”
众人咽了咽口水,屏息,纷纷退离桌面两尺远。
“把后门那些摆了三天的馊水抬过来。”
嗯,这种程度的还能接受。
“还有,别忘了把那只死了十天的猫放进去,顺便连它的肠子一起捞过来给他吃!”
一时间,此起彼落的作恶声传遍整个面店。
姓霍的,算你有本事!“霍大嫂,我撑不住了,面钱明天再给!”
一堆人捣着胸口、脸色惨白地落荒而逃。
“唉,大家别走啊……不然好歹也给点钱啊!”
不到一分钟,半个客人都不剩。
霍初趣唤不回顾客,马上回头将怒气发在西门夏衣的身上。“格老子的!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儿,把俺的客人都给赶跑了!”
西门夏衣仰头淡淡地觑了他一眼,“霍老伯,我从头到尾都没说半句话,好吗?”
“俺……”
“伯母,多少钱?”
“俺不收你的臭钱儿!”
简茴莱此刻确定了,她老公绝对是喜欢夏衣的。若是讨厌他,以霍初趣的个性肯定收他个九千一万才放人!
西门夏衣掏钱的动作依旧,“我有钱付帐。”
“有钱的话就拿去理发厅剪头发!看你这什么模样?男人还留这么长的头发简直是败坏社会风气!”霍初趣将锅勺夹在膝下,空出手拨弄西门夏衣的中长发。“去理个光头回来,俺天天请你吃面!”
“敬谢不敏。”
要他花钱去理光头?嗟,不如叫他掏钱买棺材抬去葬算了!
“还有,大男人干么学女人戴耳环?又不是同性恋或娘娘腔!”
霍初趣的手又袭向西门夏衣的左耳。他撇开头想躲,老霍更火了,使劲儿想捏抓……
谁知竟直接扯下西门夏衣左耳上的银耳环。
鲜血直流。
“我的天呐!老霍!你在干么呀?”简茴莱吓得大喊,“夏衣,有没有怎么样?痛不痛啊?哎呀,血都沾到你的白T恤上了!”
“俺……俺……”霍初趣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当场手足无措,愣在那儿。
“夏衣,你等一下啊,我去拿医药箱过来!”
“伯母,不用了,没事。”西门夏衣也不管左耳上的伤口,放下面钱站起来。“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夏衣,唉,夏衣!老霍,你还愣着干么?说句话啊!”简茴莱气得拍打丈夫的肩膀。
“俺、俺……”望着西门夏衣离去的背影,霍初趣低头望着那只还捏在自己手中的银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