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雅,回神!我在跟你说话。”护士长刘芳不悦地瞅着她,心中暗自叹气。
撇开霍米雅的能力不谈,这小妮子其实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娇憨无邪的个性叫人忍不住疼惜。
可是!护士这个职业不是娇憨与无邪就能胜任的。自己要怎么说她才能明白事实?
那就是——霍米雅根本不适合当护士。
该如何处理呢?直接辞退她,还是排挤霍米雅让她熬不下去自动辞职?唉,为了医院本身与病人安全着想,刘芳开始慎重考虑这个可能性。
“米雅,你应该还记得我前天跟你说过的吧?你只要再犯错一次,我就要认真考虑辞退你了。”
霍米雅绞动的双手益发揪紧。
“你上午碰见十号床的刘先生,为什么告诉他后天胸部要开刀叫他不要害怕?”
弯弯巧眉困惑地颦起,“没错啊,刘诚先生他……”
“要开刀的是二十号床的刘近邦。”
小菱嘴恍然地微启,然后闭上。“对不起。”
“刘诚先生被你这么误导当真以为自己得了肺癌!激动的他甚至冲进何医师的办公室动手揍人,还责怪何医师为什么要隐瞒他的病情。”
“对不起……”
刘芳本来还想责备几句,但是在看见霍米雅歉疚难当的神情与她眼眸中的闪闪泪光,任何责怪的话语再也挤不出来……唉,谁忍心指责一只可爱无邪的小白兔呢?
虽然她真的该骂、欠骂、要人骂!
“你出去工作吧。”刘芳疲惫地挥挥手,“至于你的去留问题,我会找时间跟主任讨论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我知道了。”轻轻鞠个躬,霍米雅咬着小唇迟疑了几秒钟。“对不起,刘姊,我又给你闯祸了,请你原谅我。”
跨出讨论室让门板在自己身后阖上,几滴清泪立刻滑落霍米雅粉嫩的脸庞。
终于要到了吗?她被辞退的时刻。
可是怎么办?自己真的不想离开这里,她是认真地想扮演好一个护士的角色啊!
但是,她的超级迷糊与善于闯祸的个性也的确给医护同仁带来不少困扰,呜……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当护士吗?
就在霍米雅抵着墙哭得难过之际,突然一条深蓝色的手帕安静递到她的面前。
霍米雅蓦地仰头凝看。
“拿去用吧,这是干净的。”实习医师席邵庸温文地笑着。
“邵庸哥……”
席邵庸没有开口只是一迳地笑着,自动拿起手帕替霍米雅擦拭脸颊上的泪珠。“你知道吗?小白兔只适合微笑,不适合流泪。”
她接过他手里的手帕拭泪,摇头。“我不是小白兔,小白兔都比我机灵聪明。”
“傻瓜。”席邵庸笑了,眼眸里漾满的是对霍米雅的无言地宠溺。他揉了揉她垂头丧气的小头颅,温柔地透过她额前的刘海凝视她高挺的鼻。
“走吧,我请你喝杯咖啡。”
“我喝不下。”霍米雅摇头婉拒,泫然欲泣。“我就要被炒鱿鱼了,哪儿喝得下咖啡?”
“没事的。”席邵庸拍拍她的肩膀,“事情会解决的,你忘了吗?我爸爸是医院的总监事,我一定会帮你求情的。”小傻瓜!这种小事哪儿值得她落泪呢?真叫人心疼呵!
当下,霍米雅仰起小脸难掩冀盼地瞅望他。“你真的愿意帮我求情吗,邵庸哥?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一定会更努力、更谨慎不犯错的!”
“知道了!”
真的是个小傻瓜呵,瞧她认真灿烂的小脸蛋儿……席邵庸怜爱地拨弄霍米雅的发丝。“现在,能跟我去喝杯咖啡了吧?”他的小宝贝。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下午两点二十分的医师休息室里,几乎所有医生都已离开认真地投入工作了,却还有一个人影赖在沙发上悠哉地跷起二郎腿、捧着咖啡听广播。
“我是电台主持人潘宇,接下来回答下一个听众来信的问题。淡水的两颗铁蛋问到,很多动物都有所谓的发情期,那么人类是不是同样也有发情期呢?大概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季节呢?”
医师休息室里,休闲自在的空气中不只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现在还传来喀喳喀喳啃饼干的声音。
“两颗铁蛋怎么会想问这个问题呢?这是不是代表咱们的小铁蛋已经开始进入发情期了呢?哈哈,潘宇我讲了一个笑话呢……不好笑,好,接下来认真回答两颗铁蛋的问题,基本上人类是没有特定的发情期的,我们人类是万物之灵,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铿”的一声,咖啡杯放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西门夏衣将颀长的双腿放在地板上,随意地拍了拍手掌,拍掉上头的饼干碎屑。
“笨铁蛋,别听那个潘宇唬烂。”
觉得听不下去了,西门夏衣于是将收音机转到嘈杂的流行音乐台,“男人的发情期是开始长毛的那一刻,从此之后没完没了直到你进棺材为止,而女人呢,就是男人发情之后,她们也会开始了。”
一个人嘀咕地念着,西门夏衣起身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看样子他还想继续赖在这里混。
拿着咖啡杯斜坐在窗台上,西门夏衣扯掉头上的黑色发带、拨乱那一头挑染过的时髦中长发。
他是俊帅的。
身为医院的实习医师,西门夏衣不若其他人那般地循规蹈矩。他叛逆,所以刻意留中长发;他随意,所以总是穿着T恤牛仔裤,戴发带是为了不让头发遮住视线,左耳挂了个纯银耳环,因为他说没有其他医师敢。
一七八的身高,瘦削却精实的体魄让他的身形看来格外颀长完美,浓飒挑扬的眉宇衬上那一双深邃锐利的大眼,出色且迷人。
西门夏衣是严谨的医学界里的叛逆奇葩,却是所有护士与女病人眼中的俊美王子。
只是这个王子不骑梦幻的白马、不拿威风的宝刀,西门夏衣通常都骑脚踏车,手里最常出现的是被他拿来甩着玩的听诊器。
这样的人是个实习医师,而且别怀疑,他还是全院里成绩最优秀的。
休息室里的内线广播在此时突然响起,是秘书陈姊的声音。“夏衣?副院长急 Call 你哦!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快过去办公室找他!”
只见西门夏衣依旧翘着长脚倚在窗台上,不疾不徐地啜饮浓郁的咖啡。电话催的急,大爷他可不急。
过了五分钟后,他才悠哉悠哉地抄起沙发背上的白袍推开门走了出去。
“叩、叩……我是夏衣。”
“进来。”
“叔叔,你找我干么?”
副院长西门梁瞪了他一眼,“这里是医院,叫我副院长!”
“是,副院长。”西门夏衣暗翻白眼,按捺脾气。
老人家就是这么无聊,有事没事就喜欢叫晚辈到面前让他逞逞威风。
“嫌我无聊是吧?”西门梁早看穿侄子的心思。他瞥了西门夏衣一眼,扔出手中的文件夹。“打开看看,看它是不是跟我一样无聊。”
他好奇地打开卷宗一看,旋即皱眉。
西门梁咧嘴笑着,大有幸灾乐祸之嫌。“有人提出书面报告希望医院能解雇霍米雅啊!你该怎么做呢,亲爱的夏衣少爷?我如果记得没错,那个女孩子不是你拜把兄弟倪浩的亲亲小女友吗?”
西门夏衣将文件夹扔回办公桌上,昂起俊美下颚。“你想怎么样?”
西门梁摩了摩下巴的短髭,头歪向右边佯装思索。“整型科研究室那边正在进行一项技术开发,大概要一年多的时间,医师团队还差一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