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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手合十对他行了个礼,温温柔柔地笑了。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就像哥哥曾教过她的鸳鸯扣,该分离时就分离了,可是没有分离的痛苦,又何来重逢的喜悦?

  「哥哥……异日……有缘,我……必会到……终南山……看你。」她的声音破碎却温暖而真挚。



  他含笑点点头,心下无限安慰,妹妹果然是最慧黠灵巧的,不需太多的言语解释,自能一念贯通。

  「保重。」他最後一次以玉杰的身分紧紧地拥抱著妹妹。

  「保……重。」她咽下热泪,微笑相送。

  他手持拂尘潇潇自在地离去,玉洁伫立在原处痴痴地目送著他。

  她浑然不知在身後的小晴院二楼窗台边,秦开正紧紧地盯著这一切。

  他的心渐渐地缩紧纠结成一团,拳头也握得死紧,脑子里像有万蜂戳刺般鼓噪飞舞著,再一次被背叛的剧烈痛楚弥漫在他全身的血液里……



  楠竹和骆弃好不担忧地望著他,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又是黄瑶娇的事件重演了吧?

  第九章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玉洁因为心事萦绕,没有注意到秦关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更浑然忘了该为自己今天的失常找一个藉口。

  她又是悲又是喜,又是笑又是叹,整副心思一直缠绕在今天和哥哥重逢的惊喜中。

  等到夜晚,她习惯性地亲自铺被褥时,这才发现枕头少了一个。

  咦?

  她至此心智才恢复正常的运转,疑惑地趴在床上找寻著另外一个鸳鸯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如意的声音,「少夫人。」

  她急急奔过屏风花厅,打开了房门。

  如意站在门口搓著手,讪讪地道:「少夫人,那个……少爷要我跟你说一声,说他今晚就下回房睡了,他还有很多帐目还未料理完,所以要在绿荷水榭里过夜,请你早些歇息。」

  玉洁一怔,本能地点点头。

  如意如释重负地快速离去,玉洁心头却有掩不住的怅然。

  成亲到今虽不到十天,可是他几乎是贪恋地日日拥著她入睡,让她枕著他的臂入梦,今天他也还笑吟吟地带著她去和好友见面,怎么现在又说公事繁忙,要搬到绿荷水榭里处理了呢?

  她静静地解开发髻,打散了长长的青丝披散在身後,铜镜里的容颜有著淡淡的心慌和不安。

  她突然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他已经厌倦她了吗?

  就像谣传中他厌倦了黄家小姐……不,不会的,她的夫君不是那样的人,她是最明白的。

  也许事情真的再简单不过,他真的有事要忙,体贴著深怕打扰了她歇息吧?

  玉洁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换下了外裳,身上只著一件单薄的中衣和轻裙,缓缓钻入柔软舒适的被窝里。

  虽然床依旧这般扑香温暖,但是她却觉得身畔空空荡荡,好不习惯。

  ******

  接下来的一天、两天、三天……秦关越发疏远她了,疏远到玉洁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是单纯为公事繁忙。

  这一天早上,在一夜辗转难眠後,她睁著微肿的酸涩双眸坐起来。

  身旁冷冷清清的滋味是那么空洞凄凉,她突然有些悚然,以前独自居住的时候,怎么都没感觉到?

  玉洁心不在焉地婉拒了丫鬟帮她梳发的提议,没有梳起成熟,代表已婚妇人的发髻,她让一头长发披散直落腰臀间,只用了一条简单的绿色缎子松松东拢住。

  她穿著一袭淡绿色的衣裙,整个人淡雅得像绿色湖中的一株水草。

  玉洁缓缓走向绿荷水榭,双脚有些虚弱发软……噢,她真是痛恨这样战战兢兢,唯恐他气恼或发怒的自己。

  她已经太在乎他了,无法不被他的心情牵著走。

  这样是好是坏,她也说不清了。

  来到了水榭竹编的门口,她舔了舔乾燥的唇瓣,轻敲了敲门。

  「进来。」秦关低沉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末带任何一丝的情绪。

  玉洁轻轻地推门走进去,小脸掠过一抹忐忑与渴望。

  他会高兴看到她吗?

  秦关抬头,一见是她,眼神有一瞬间的明亮,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他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他的反应太像个陌生人,玉洁有些被他漠然的反应刺伤,不禁瑟缩了一下。

  「我……想你。」她不敢走近他,执起他的掌心写下她的心情,只能用充满感情与希冀的破碎嗓音道。

  他蹙了蹙眉,依然一脸莫测高深,「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一定有事发生!

  她深吸口气,拒绝被他的冷漠击垮,勇敢地往前迈进一步,讨好地凝视著他,「你……饿吗……我去……准备早饭……给你吃。」

  「不必麻烦了,我不饿。」他低下头看著案上的文件,冷冷地补了一句:「再说我也没有胃口。」

  没胃口?那么他是身体不舒服吗?可是看他的模样又不像,此刻的他陌生得像是个不曾相识的人,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在推开她,一点一滴地抽离她的生命中……

  「为……什么?」喉咙开始灼热,玉洁却依旧坚定地问:「不……不舒服吗?要……请……大夫看……看吗?」

  秦关连头也没抬,淡淡地道:「我身体很好。倒是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别人保重身体,你回去歇息吧。」

  她慌乱失措地盯著他,不明白他话里那个「别人」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别人?别人是谁?

  她还想再问,秦关已经低沉坚决地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别再进来了。」

  她的胸口像有万根针同时钻刺,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玉洁的身子微微轻晃著,有些失魂地踉跄了一下。

  他强忍住想上前搀扶的冲动,硬生生抑下那狂涌的心疼和痛苦。

  秦关始终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天,她在那个年轻男子怀里又哭又笑的模样,亲密得旁若无人,让他首度尝到什么叫心痛欲碎。

  背叛像是一把炽热的刀,嗤地一声插入心脏直至没柄,他花了生平最大的力量才克制住冲下楼去质问她的冲动。

  还有什么好问的?瑶娇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她们统统不是真心地爱他,真心想嫁他,这不过是一个享受富贵的幌子,一笔值得她们出卖自己的灵魂和爱情的买卖。

  他痛恨自己为何在她面前,双眼近乎盲了?又一次让个女子将他耍弄得团团转。

  「相公……你在生……我气吗?」她颤抖地问道。

  他一震,猛地拾起头,微眯起眼睛,「你做了什么令我生气的事吗?」

  玉洁茫然地摇了摇头,她真的不明白呀,

  他深深吸口气,硬逼著给她,也给自己最後一个机会,他的声音略显不稳地问:「那一天你急急赶下楼去见谁?」

  玉洁闻言呆住了,他统统都看见了吗?

  不不,她不能暴露身分,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刘红屏并没有哥哥,她又怎能用「见十年不见的哥哥」的话来回答他?

  玉洁轻颤著,口是心非地摇头,「没……有见谁……只是突然……突然……肚痛,所以我……」

  「去如厕了?」他冷笑,讽刺地挑起浓眉,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还是不肯跟他坦白相告,还是要像瑶娇一样满口谎言遮掩一切,直到最後再也遮盖不住。

  只是後来瑶娇羞极的选择饮药自尽,她呢?

  他忍不住想疯狂地大笑。

  玉洁震颤著,不明白他为什么像洞悉一切般轻蔑不屑地看著她?她实在受不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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