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先生,那他洗澡吃饭甚至上厕所也都由你一手包办了?”
白仲寻好笑地盯著怀中无法挣扎的小婴儿,那愤怒的表情看得他心里舒爽得不得了。
“是呀。”
刑风点头。小婴儿本来就是要有人照顾的嘛,虽然他是个男人,但一个半月下来也差不多习惯了。
“那麽,”白仲寻的眼珠子恶意地转了转,“他尿过床吗?”
话一出口,白路寒的脸立刻风云变色。
“咿呀──!”
不准说出去!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可刑风并不了解他叫喊的含义,而是照实答道:
“有啊,不过次数不多,我给他垫有尿片的。”
他以为白仲寻是担心宝宝会在他身上尿尿。
“尿、尿片?!”
哇哈哈哈哈~~~~~~~~不行了!他要笑死了!
堂堂白氏企业的副总裁尿床?!而且还垫尿片!
白仲寻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声,引来刑风困惑的目光。
“咿呀!”
谁要你多嘴!他问什麽你就答什麽,这麽老实干嘛啦!又不是要竞选最诚实奖!
白路寒又羞又气地瞪了白仲寻一眼,见他还是笑到无法自己,只得将怒气转移到刑风身上。
“抱……抱歉!”
白仲寻抹抹笑出的眼泪,见刑风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
“我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刑风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问出口。
怎麽会意外呢?每个人刚生下来都会尿床的呀。
白仲寻费了好大劲才止住笑。
“那为什麽不顺便也给他戴上口水兜?”
那才叫做一个完美的婴儿嘛。
“吃饭和睡觉的时候会戴,平常他不会流口水的。”
刑风说,他很庆幸宝宝和别的婴儿不太一样,自制力要好得多,这令他轻松不少。
原来还有自控能力。
白仲寻贼笑著睇向已气到七窍生烟的白路寒,刚想再出言讥讽,一直沈默著的白路吟出声了。
“仲寻。”
他以眼神示意白仲寻不要再玩了,否则白路寒气急起来不晓得会做出什麽事。
“孩子给我。”他伸出手。
本来还想再戏弄一下的白仲寻瞥见老大看似漫不经心却又不容抗拒的神情,只好就此打住,乖乖地把白路寒交出去。老大认真起来是最吓人的。
白路吟抱过白路寒,回头对刑风道:
“刑先生,你好好休息吧,在病好之前。这个孩子我会帮你照顾。”
“可是……”
刑风刚想推辞,白路吟又反问道:
“你不放心?”
“怎麽会?只是……”
刑风忙摇头。只是要人家一个大老板做这个保姆的工作未免太有失身份了。
“那就行了,不打扰你休息。”
白路吟一个微笑止住了刑风没来得及说出的话,转身与白仲寻一同走出了病房。
***
刑风住了三天院,病就痊愈了。他向白路吟致以十二万分的谢意与敬意之後,便带著白路寒回家了。
而白路寒与白路吟、白仲寻三个臭皮匠研究了三天也没能想出个还原的办法来,末了白仲寻说了一句话又差点气死他。
“我看你干脆就认命地当个小婴儿好了,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顾,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才不要!
白路寒一想到如果真的无法还原,心中就浮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白仲寻那臭小子说得那麽轻松,为什麽不自己去试试?还说什麽全世界那麽多人有谁能清楚地了解自己婴儿时期的生活,他算是万中选一的幸运儿。若说是有一点幸运的话,是不是指他遇上了刑风?
直到回到刑风家,白路寒还是无精打采的,沮丧不已。望著刑风在屋里走动的身影,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深,软软的,好似果冻,填塞在他的胸间。他虽然急著想要恢复成原来的身体,但目的似乎不单单只是为了脱离婴儿体这麽简单了,若是一个月前,他巴不得尽快离开这个身体,离开这个蜗牛小居,回到他舒适宽敞的白家大宅去,而现在却……
并不是那麽想要离开了……
他想还原,隐约还有一个希望就是,他想看看刑风见到成年的他醒来的反应,想以成年人的身份与刑风交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
但是,窝在刑风怀里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很温暖,被呵护得无微不至,虽然他很笨,很呆,很迟钝,有时候还很固执,但是……但是……
但是什麽呢……?
他也说不清楚。
总之,他想恢复成成年人,但却不希望离开刑风。
怎麽办?他好矛盾!
如果不能还原,他就只能以婴儿的形态待在刑风身边,等他长大成年後,刑风大概也步入中年了……
不要啦,年龄差好多!
而且要等多久啊?
垂头丧气的白路寒并没有完全意识到那麽强烈在乎年龄的真正用意。
“铃铃铃铃──”
一个宁静的下午,电话声响起。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阿风!前几天我打电话给你,怎麽没人接呢?而且我还特地到你家去,一直都没人在,你上哪去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连连袭来,掩不住的心急。
是李菲丽。
“我生病了,住了三天院。”
刑风抱歉地道。
“住院?你没事吧?”李菲丽关切地问道。
“现在好点没有?”
“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完全好了。”
刑风维持著他一贯的礼貌。
“我早叫你不要把泡面当三餐,看,吃出病了吧?你们男人就是不会照顾自己!”李菲丽埋怨的话中之意就是赶快娶我当老婆,包你每天有享不尽的口福!她突然想起什麽又问,“你住院,家里的那个孩子怎麽办?”
“我拜托别人代为照看了。”
“哦……”李菲丽沈吟片刻,话题一转,“阿风,你姐姐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刑倩璇?”
“是啊,怎麽了?”
忽然提起亡姐的名字,刑风一个怔忡。
“不,没什麽,我改天会再去看你的。”
李菲丽说罢便收线了。
刑风只是有些不解,事後也没有放在心上。
***
自刑风住院回来後,白路吟和白仲寻就时不时地来访,尤其白仲寻,三天两头跑过来,说是要看望宝宝,可就算他再迟钝,也感觉地出宝宝和白仲寻之间剑拔弩张。
像现在,白仲寻坚持要给宝宝换尿片,宝宝立刻咿呀哇啊地大叫著扭动起来,怎麽看都像是拒绝的样子,而且迫不及待地要逃出白仲寻的手掌。而白仲寻明知宝宝不喜欢他,却也锲而不舍,屡败屡试,而且不亦乐乎。
虽说宝宝受欢迎他很高兴,但是宝宝一到白仲寻手中就吵闹得鸡犬不宁,实在令他很为难,不能得罪白仲寻,又担心宝宝,这种时候只好尽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可以吃饭了。”
刑风招呼著。
自白仲寻三不五时地往他家跑後,他的饮食改善很多,原因在於白仲寻往往一呆就是大半天,他总不能拿平时的那种泡面招呼人家吧?所以只好亲自下厨,做出三菜一汤,而白仲寻尝过一次後就高呼著美味,说比他家厨师做的还要好吃,於是索性连晚餐也在这里吃了。
对於白仲寻这样的人,是不明白什麽叫做推让和适可而止的。
不过刑风却很疑惑,白氏企业不是一家很大的公司吗?白仲寻作为一个高层管理人,怎麽有那麽多闲工夫往他这串门子?莫非是位子越高越轻松,只等著收钞票就好?唔,有道理。
吃饭的时候,刑风把白路寒抱回来,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他吃婴儿糊,白仲寻则在一旁像欣赏奇景似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