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的说完这句丢脸的话,却看到悟言猛的的抬头,一脸惊喜,「二少爷……」
然后自己就被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喂,你做什……」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悟言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成功的让自己安静下来。
悟言……他柔软的指头抚著自己的额头朝著自己微笑。
悟言……悟言……悟言……
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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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涤尘瞬间惊醒过来捉住试探著自己额头热度的手,「悟言!……」
可是眼中看到的,却不是那个熟悉的人影,而是一直以来让他感到陌生的……娘亲。神智马上清醒过来……悟言离开了,悟言离开了……其他的事还来不及想,突兀的事实已经撞进脑海,只让心口一阵抽痛。
卫流霜担心的看著他,想说些话安慰自己的孩子,却不知道说才什么才好。
他们虽然是十七年的母子,可说话的机会屈指可数,以前对这个孩子的感觉只有害怕和亏欠,如今见到了他的真性情,想疼想安慰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是可悲得紧。
想了又想,卫流霜终于还是开口道,「尘儿,你虽然受伤不清,可还好都是皮外伤都不碍事的,养一阵子大概就没事……」
她话音未落却已被慕容涤尘急急打断,「悟言呢,他怎么样了,去了哪里,可有事……」
「涤尘!我们现在在拾月宫的监牢!」卫流霜失声一吼,显出了当年几分闯荡江湖的侠女风范,「涤尘你冷静一些!」
慕容涤尘这才松开捉住卫流霜的手。
是啊,悟言和那个拾月宫主走了。
心中的热度和恐惧一起被逐渐的压下来,理智开始回到慕容涤尘脑中。
一张草床,铁铸的栏杆,淡淡的月光从同样上著铁栏的窗户透进来……是拾月宫的监牢,确定的同时,慕容涤尘脑中以开始旋转,怎么设法让自己和娘脱困,还有怎么把悟言救出来……
那个傻瓜,他怎么就不明白……
总是牺牲自己,把自以为珍贵的东西给他;可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最珍贵的,就是他啊……
此时的卫流霜也在叹息,长久不沟通的结果是忘了要怎么说话,刚刚自己又不小心的吼了他……要怎么办才好?
此刻,她才深深的体会到,自己的这个儿子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至少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正当两人各有所思之时,牢房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应著声走进来的,是拾月宫的宫主,那个害羞的少年。
见他进来,慕容涤尘立即坐直了身子,即使稍微一动身上的伤口就痛得厉害,他还是拉过母亲做出防备的姿势。
拾月宫主看他这样,脸红红的,说话却是对著卫流霜,自己介绍道,「我叫梅灵砂。」
这个像女子的名字却把卫流霜吓得一个激动,颤声道,「你……你是那个魔头的……」
梅灵砂也不见怪,反倒舒心的笑了,笑容也腼腆,「是啊,是啊,难得师兄过世了这许多年还有人记得他,真高兴呢。」
卫流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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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黑白一役,死伤无数。自己那时虽然还小,可知道那一战其实只是为了消灭一个人而进行的。准确的说,其实是白道用了下流的手段,许多名门大侠一起围攻一个人,才把他逼得跳了崖。
传说那人是当时拾月宫的宫主,武功十分高强。就是这许多高手一起车轮战,在他手下也没有讨得多少便宜。后来却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法才险胜了过去,可也是战况惨烈。至今卫流霜还记得那时父亲对未出阁的自己提起那一战的表情,那种深沉的恐惧让自己也觉得惊心。
父亲还提到那魔头的一个师弟,当年据说也是二十岁上下,好像被他们调开没能赶过来帮著自己的师兄,名字好像……就是梅灵砂。
可,眼前的这个少年……怎么看也只有十四五岁上下……
梅灵砂仿佛看出了她想什么,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年三十八了,却不知怎么的,练功越练人越发显得小了。」说完苍白的脸上还透出淡淡的红晕。
卫流霜虽然知道魔宫行事怪诞,可从来也没听过这等诡异的功夫,只心道:果然是旁门左道。
慕容涤尘却已经管不了这许多了,直接道,「悟言呢?」
梅灵砂这才看他,却发现这位慕容家的二少爷已经不见了方才的疯狂冲动,眸底像结了一层冰,说话虽然直接,可也直中要害让人无从躲闪,心下便有些心思升起来,于是道,「这还用说么……我圣宫不忌男女情事,其实男人和男人也不忌讳,我要他留下来,自然是喜欢他,想要他。」
如愿的看到慕容二少脸孔一下子惨白。
梅灵砂心中快意,又加紧道,「你放心,我不是真心恋他,到时候你如果还喜欢,我自然原封不动的交还给你;就是你不要,我也可以给手下的弟子,以他如此姿色,一定不愁没有人疼。」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不变,甚至声音还有些虚弱,可这看似无害的人说出的话,却越来越让人心惊。
「我这次来就是悟言求我的,他此际就在我的床上呢,等你们一出去,他便心甘情愿与我鸳鸯合欢了……」
这下慕容涤尘却反而镇定下来,也不无论梅灵砂说了什么,只等他说完停下来,才淡淡道,「不管他怎样都是我的悟言。」
这话声音不大,可听在当场的两人心中却都是心头一颤。
卫流霜有了大儿子的教训怎么不知道二儿子遇到了什么事,这分明是深深爱意表露无疑,心中急切,可却知道不论如何,现在不是解决的时候,只得记在心中往后从长计议。
梅灵砂也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慕容涤尘还能这么冷静,连一丝慌乱也没有,虽说的确是要放了他们,可怎么也不甘心,便继续道,「是吗?无论怎样?……那如果是被无数人用过,受了无数虐待,身残智毁,再也认不出你……还是……你的悟言吗?」
他这话已经含了几分讥笑,面上表情也说不出的诡异,他的确是可以这么做的。
可却只引来慕容涤尘淡淡一瞥,「悟言不会的,就是按你说的受了那所有的事,他也一定不会认不出我,他一定会记得我,就像我无论怎样也不会忘了他。」
这下却换梅灵砂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只觉得胸中淤了一口气出不来,当年师兄也是如此,如此笃定,可结果……
怔怔站了片刻,梅灵砂制住眩晕的感觉,好容易才挤出来几个字,挥袖道,「你们走吧,跟著静倾出去。」
此语一出,卫流霜还在发楞,怎么也不相信他们就要这样出去了,慕容涤尘却已经拖著她站了起来,连受了伤走路歪斜的姿势都来不及调整,就大步走了出去。
她几次要说话,慕容涤尘却越走越快,甚至施展的轻功快得都让卫流霜有些跟不上;他身上的伤口也慢慢开裂,渐渐染透了身上的衣衫,呼吸也越发沉重。
卫流霜为人也奇怪,她虽然希望自己母子两人能尽早脱困,也希望慕容涤尘对纪悟言不再留恋,可看著自己他这般急切的飞出去,心中却又有些不舒服,他怎么能对为自己付出良多的人如此呢?
正这样想,慕容涤尘却已经扶起她加快了速度,急切的声音吹散在风中,「母亲,再快些,我要去救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