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苹的闺房内,两个女孩见面后惊叫连连,又哭又笑的。
「苹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晓舟看到全身是伤的好友,不禁泪涟涟。「我才半个月没有看到你,你居然出了车祸?天啊,你会把我吓死,我真的会被你吓到心脏衰弱!」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敖苹苹躺在床上,左腿打着石膏,手臂缠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但气色不算太坏。「晓舟姊,不要担心啦,我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并且定期到医院去做复健就行了。」
「你怎么会出车祸呢?」看到被纱布缠得像是木乃伊的好友,晓舟还是非常心疼。
苹苹吐吐舌头。「唉,都怪我自己走路不小心。去上课时,因为要赶着点名,所以我没有走斑马线,大胆地直接穿越马路,结果……就被一辆汽车撞到了。幸好撞到我的人很有良心,立刻把我送医。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最近才回家休养。」
「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了。」晓舟紧握苹苹的手。「听到你哥说你出车祸时,我差点吓到心脏麻痹呢!你喔,就是迷糊。过马路当然要走斑马线啊,为了贪那一点快,结果却搞成这样,多划不来啊!我已经通知如茜姊了,她待会儿应该也会过来看你。」
苹苹问道:「对了,如茜姊过得还好吗?两周前,她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会把我打工的薪水汇入银行的户头内,还叫我要乖乖地听哥哥的话,专心念书,不要再打工了。唉,她实在很关心我呢!」
晓舟叹息。「如茜姊……这几天心情可能不会太好吧?她应该也有告诉过你,有关花坊要倒闭的事。今天是最后一个营业日了……」
两个女孩关在房里尽情地聊天、叙旧,聊了好久,眼看苹苹吃药的时间到了,晓舟便倒来温开水,让她吃药,还把她搀扶到浴室内,协助她简单地梳洗,并用温毛巾帮她擦拭身体,让她得以清爽地上床准备睡觉。
「好舒服喔!」苹苹躺在床上,看着为她整理棉被的晓舟,感激地道:「晓舟姊,你真好,还帮我净身。你都不知道,受伤后,我连好好地洗个澡都觉得是一件奢侈的事呢!大哥他很疼爱我,打从我住院的第一天就帮我请来看护,但看护毕竟是外人,每次她要协助我擦身时,我都觉得好尴尬,因为我很不习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
「这没什么好尴尬的啊!」晓舟笑道:「看护也是女生,你有的,她通通都有,她才懒得看你的身体呢!而且你受伤了,本来就需要别人的协助呀!」
苹苹烦恼地看着自己打上石膏的脚。「是啊,最起码在脚伤复原前,我真的必须依赖别人的帮助。可是,眼前我却遇到一个有点麻烦的问题。外头那位看护小姐因为家里有急事,已经跟我哥口头请辞了,她打算做到今晚,待会儿就要搭车赶回南部了。」
「什么?!」晓舟好震惊。「那你怎么办?谁来照顾你?」苹苹连自己下床都有问题,更遑论吃饭、喝水或上厕所这些最基本的事了。
脸色苍白的苹苹紧抓住她的手,恳求道:「晓舟姊,拜托你搬来我家照顾我好不好?知道看护请辞后,我就很希望能够由你来陪我。对我而言,你不是陌生人,而是我最信任的好朋友。我哥过两天就要出差到美国了,届时,我就要孤伶伶的一个人在家,没人照应了……」
「不会吧?」晓舟的大脑还是一片混乱。她当然很乐意照顾苹苹,可是,突然要她搬来这里住,实在是太突然了。
脑中忽地闪过那张严肃森冷的脸庞,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倘若她搬来这里住的话,势必要跟那个超级大冰块朝夕相处,她才不要呢!一面对他恐怖的冰脸,她就觉得呼吸困难。
「你哥——」
苹苹很快地接口道:「我跟我哥说过了,他也很赞成。毕竟,找个认识的人来照料我,他也放心多了。」
看着晓舟犹豫不决的脸色,苹苹抓住她的小手猛摇,可怜兮兮地说:「晓舟姊,你不愿意吗?拜托你啦,我真的很需要有人来陪我。我哥为了工作不得不出国,短时间之内也很难找到理想的看护人选,倘若你不理我的话,我只好一个人守在屋里,到时饿死、冻死,或是伤口突然恶化而病死都不会有人知道……」
「呸呸呸!不要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晓舟被她吓得寒毛直竖。「苹苹,不是我不愿意来陪你,而是这……这实在是太突然了,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她又陪苹苹东聊西聊了好久,直到半小时后,睡前药发挥了镇定的功能,苹苹终于安然入睡了。
晓舟帮苹苹仔细拉好棉被,并关上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望着她皎美雪白的睡脸,她不禁在心底叹息。唉,这么善良的女孩,运气却很不好,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连下床的能力都没有呢?
晓舟的脑中有两股巨大的声音在拔河,她到底要不要答应当苹苹的看护,搬来这里住呢?
坦白说,她很愿意照料苹苹,因为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再加上花店关了,她也没别的事要忙。可是,一搬过来住,就势必得跟那个自大的臭男人天天打照面,她才不要呢!
但……她实在不忍心拒绝苹苹……喔——好为难啊!
「还是先回家吧,好好睡一觉之后,等脑袋清醒了再作决定。」晓舟悄悄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退出睡房。
才走到客厅,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抬头一 看,沙发上散落着公文包、男用外套和车钥匙。这……莫非是敖震邦回来了?
厨房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晓舟好奇地踱到厨房,看到敖震邦站在料理台前,翻箱倒柜地不知在寻找些什么?
敖震邦一直找不到想要的东西,狠狠地咒骂。「Shit!全都躲到哪里去了?」大手一挥,不小心把一旁的水壶挥扫落地,霎时,一大片水渍在洁白的磁砖上泼洒晕开。
晓舟看不下去了,主动跑上前问:「你要找什么?」她是很讨厌这个难缠的自大狂啦,不过此刻他脸色发青,额边还渗出冷汗,看起来似乎很痛苦,她无法置之不理地离去。
敖震邦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你还在?你不是回去了吗?」他一回家,看护就跟他请款,然后速速走人,他还以为屋子里只剩苹苹一人呢。
晓舟懒得回答他的问题,眼看他的双手在食物柜里胡乱搜寻,她忍不住又问:
「你到底在找什么?」
「胃乳。或是胃片、胃药、胃散,天杀的什么都可以!」敖震邦咬牙切齿,一手按住腹部,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晓舟看着他发青的脸色还有一身的酒味,顿时恍然大悟——他一定是胃痛发作了!
她知道很多上班族因为工作繁忙、应酬过多,导致饮食严重失调,还常常空腹就去喝酒应酬,久而久之,肠胃就严重抗议,发生问题了。
「我帮你找。」晓舟拉开橱柜下方的抽屉,连续打开三个抽屉后,终于看到一整排胃乳,还有一包包的胄片。
「在这里。」她把胃乳递给敖震邦,只见他打开盖子,眉头皱也不皱地一口气喝下去。
哇咧——那是胃乳耶!晓舟看得目瞪口呆。那种鬼东西难喝死了,比吞毒药还恐怖,这男人怎么能够大口大口地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