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太常用未婚妻来当藉口,打扫用、煮饭用,送点心也用,刚刚她一时忘了,要不是他截了她的话,她还真要回答,帮忙送点文件也是未婚妻该做的事。
「不过就算跟丹尼尔解除婚约了,大家还是朋友啊!」她很快的为自己找到新的藉口,甜笑道:「反正我没事,加上事情紧急,我帮忙送送文件也没关系。」
她没关系,他有关系!
对於她这个未婚妻的身分,官靖武只是不说而已,但他其实早就怀疑,这个所谓的口头婚约……也许只是一个障眼法。
之前没说,是因为没确切的证据,加上他下意识的逃避,心想不干他的事,所以他对这个口头婚约,从来没开口说过一句什么。
再者也是顾虑著,就算一开始真的是假的,也难保这门当户对的两个人会不会弄假成真。
毕竟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模样,不管谁看了都会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再加上门户背景相当,平日也算是有话聊,实在没人能肯定这两人不会一时看对了眼,把假变成了真。
所以他索性什么也不提,对她的讨好与友善视而不见,选择静观其变。
直到最後结果出炉,这个婚约果然什么也不剩,当初一句话成立,最後也一句话,说取消就取消。
如果那个儿戏一般的婚约都取消了,她对他的积极,以及异常的友好与热切仍是不变,那么,只代表了一件事,一件因为他之前不愿面对现实,就忽略、假装不存在的事……
她的目标其实是他!
「咕噜……噜……」又是一长串的腹鸣声。
高薇妮尴尬至极,只顾著感到不好意思,压根儿不知道他阴晴不定的神色,是因为他心中兴起多大的波澜。
「拿去。」官靖武根本不是要跟她说这个,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那袋章鱼烧塞给了她。
「什么东西?好香喔……哇!是章鱼烧耶!」惊奇,高薇妮兴奋的表情像是中了乐透一样,兴高采烈的直说道:「我一直就想吃这个耶,你怎么会知道?」
那欢天喜地的表情,重击著官靖武的心。
连欣喜的神态也如此的相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想,不想将不相干的两人相提并论,因为他一直就认定,这世上,没有人能跟他的心语相提并论的。
可如今,却有那么一个人,明明不相干,可是她的言行身影却逐步,逐步的跟他心中那抹芳影同化……
有种没来由的怨气,乱了官靖武的理智。
「那个算命的,是你安排的吧?」他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正大口嚼著章鱼烧的高薇妮反应不过来。
「一定是。」官靖武试著要找出一个可以解释所有事情的合理答案,喃道:「那一定是你安排的,要不然你不会无故来日本……」
跟不上他的问题,高薇妮非自愿的露著痴呆的表情,只能选择她听懂的部分回答。「哪有无故?文件,刚刚就说了,我是帮丹尼尔送文件来的。」
她指著地上的公文袋,好证明她的话。
直视她太过清澈无辜的表情,官靖武知道她没说谎。
并不单单因为她眼中的清亮与无辜,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提出的文件证据。
而是……就算那个诈骗算命师真是出自於她的安排,也同样无法解释,她是从哪里得知心语的日常习惯?
就算她有那门路可以采知心语对他的重要性:心机真的重到想模仿心语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是最基本的,她得先知道心语的种种小习惯,不是吗?
你所深爱著的,究竟是那人的外在表象,还是她的内在灵魂?
冷汗,真真实实的滑落。
找不到任何合理解释的官靖武惊疑不定,瞪著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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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一个热闹的城市。
「山卓,你这回怎么肯帮忙啊?」
嚼嚼嚼……嗯……这个鲷鱼烧太甜了,不好吃,换一个……
「你老嫌我胡闹,之前也一直说我多事,怎么会突然浪子回头,愿意帮忙了?」忙著翻找下一袋战利品,也顾不得文法,随口问:「是转性了吗?」
就这个,吃这个好了!
嚼嚼嚼……嗯嗯,这团子还挺不错吃的……
「是说……确定你的方法有用吗?」再吃一个,嚼嚼嚼……
拉面看起来也不错……那汤色……啧啧啧……
「喂,山卓,你说话啊!」边吃边看,一双滴溜滴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吧台後正在制作中的拉面,倒也没忘了他的正事。
「等你把注意力从食物上拉回来,我也许会愿意跟你谈。」一直没作声的那人,姿态佣懒的倚靠著桌案,只手撑颊,另一手拿著竹筷,纤纤长指看似随意的轻摆,竹筷流畅无碍的在他指问流水般转绕不停。
「哎,我吃归吃,你说归说,又没冲突。」说话问,又换了另一袋章鱼烧,一口咬掉半颗,嚼了两下後,那小小的脸蛋上净是满足的表情。
对著他的好食欲,他身侧的那人若有所思。「要是拿你对食物的专注力来做事,也许可以减低你捅楼子的机率。」
「说什么鬼话?本……」怱地噤了声,因为想到现在不能那样自称,而且深刻记得为了让他改口,山卓的手段有多教人心惊。
「本什么啊?」佣懒邪魅的紫瞳斜睨著他。
「本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奶娃娃从善如流的改口,并说道:「本人办事,谁都放心,这是、这是……」停了下,很用力的想著有力的形容词,最终让他想到一个,用力道:「这是众口铄金的事。」
「众口铄金不是这么用的吧?」轻笑出声,因为那烂到不行的形容能力。
被吐槽得很习惯,嫩嫩的小脸只流泄些许微赧之色,很用力的强调道:「反正,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指间翻转不停的长筷停下,好整以暇接道:「确实也是,大家都知道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才不是!」奶娃娃险些跳脚。
「不是?」挑眉,带著点邪气的俊颜轻嘲道:「那哭爹喊娘,求著我帮忙的人,不知道是谁?」
「我才没哭爹喊娘,我只是……」一句「只是」之後,全数消了音,那一度高涨的忿恨之意,在拉面端上桌的瞬间,全被摆平了。
面!面!面!看起来真好吃……
前一秒还气得小脸通红的人,这会儿是一脸的喜色,兴冲冲拿起汤匙,迫不及待的喝了口汤,然後,被烫得哇哇叫。
「烫!烫!烫!」
冷眼看著死小孩喊烫,然後报复心起,全心全力的攻击起那碗无辜的拉面,山卓知道,他将享有安静的时间,一直到面吃完的那一刻。
不同於那死小孩凶猛发狠的吃相,山卓对待面前那碗热腾腾的拉面就很一般,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拨开汤面最上头的葱花,一点一点的全拨到汤匙中,直到将那玩意儿从碗里消灭,将汤匙放到一旁,眼不见为净後,这才有一口没一口的也吃了起来。
「那很好吃耶!不吃给我。」满嘴面条的奶娃娃越了过来。
那仔细被堆得满满一汤匙的葱花全倒进自己的大碗公中,还不过瘾,迳自又从山卓的碗公中偷走一块叉烧肉、两根笋丝。
「反正你不爱吃猪肉。」他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