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不担心呢?」病房里传来陶先生虚软无力的声音。
「你现在担心也没用,好好养病才重要呀!」陶太太担心地靠着先生苦劝。
「佩玲,若只是妳们母女俩,我当然没那么担心。但公司这么大,若真出乱子,受到牵连的可不是一两个家庭,我怎么能不担心?」
「不是有伯约顶着?他的能力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也幸好有他。但他那么年轻,我怕他压不住那些人。」
陶先生的话让陶太太没了声音。以王伯约一个人要应付那些人,是吃力了些。
陶先生苦笑出声。「怪来怪去都要怪我吧!我太优柔寡断了。那件事早该处理,拖到现在终于变成最大的麻烦,而我却没了解决的能力。」
「是你太念旧情,而对方又太贪心,怎么能怪你呢?」
「唉!若耘基肯帮忙就好了,偏他似乎没那个意愿。」陶先生问过马先生了,这种事真的不能勉强。
「我再问问他。」
「我想算了,我多少了解他的心情,而且把现在的云帝赖给他也太过分了。」陶先生摇摇头。
以前单是那个称谓就让耘基受不了,如今再加上公司里的大麻烦,他不想给女儿的心上人添麻烦。再说耘基的度假屋做得有声有色的,就别来惹一身腥了。
「那怎么办呢?」
「我想请伯约帮忙寻找适合的财团。」
「你要卖了云帝?那是你一生的心血啊!」陶太太惊呼出声。
门外的陶暮盈也吓了一跳。现在把公司卖了,那老爸拚了大半辈子,甚至还因此中风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红了眼眶。不行!她不能让父亲这么做。
「佩玲,我一生的心血是妳和小盈,有妳们就够了。」
「俊文……」陶太太又哭了。许久,她也想通了。「你说的没错,你比较重要,公司就交给有能力经营的人吧!」
「爸、妈!」陶暮盈笑容可掬的踏进病房。
「小盈?」她听见了?
「爸,你别担心,公司交给我吧!」
「妳?怎么可能?」
「爸,你很瞧不起我喔!」
「可是……」
「虽然我没经验,但我可是你的女儿,生意头脑不会差太多的,更何况有干哥在,我可以跟他学,不会的可以问他。你要好好休养,我可不想暂代你的位子太久喔!」
「伯约是可以帮妳,但妳的学业怎么办?而且我不想把妳绑在硬邦邦的公司里,那不适合妳。」
「以后再去念呀!那学校挺大的,我想在可预期的日子里不会倒店才对,真倒了再换别家嘛!而且我说了,只是暂代,你不想公司被我搞垮,就快点好起来吧!」
「妳这孩子,那么大的事,怎么到妳嘴里都变简单了?」陶先生和太太忍不住都笑出声来,心情也好多了。
「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交给我就对了。」她笑嘻嘻地拍胸脯保证。
「那么有什么事妳找伯约商量就是了。」陶先生心想目前也只能先这样了。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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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丫头决定进云帝。
以为听见世纪大笑话,马耘基第一晚在她家门口堵她,果然十点多她才回来,车停了半天也不见她下车,还要司机叫她才醒过来。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下车,甚至没看到他就进屋去了。
「怎么这么晚?」马耘基拉住司机问。
「小姐在公司忙完,又到医院陪了老爷一会儿才回来的。」司机说完就把车开进了车库。
「她来真的?」马耘基喃喃说着,想起她疲倦的身影,心疼死了。
接连十余天,她都忙到近午夜才回来,他才确定这小丫头真的打算放弃最爱的艺术之路从商了。
「笨蛋!为什么不肯开口?她若是开口,我怎么可能真放任她不管呢?」马耘基决定跟她说清楚。
「喂!」他开口唤住眼睛快睁不开的俏佳人。
「咦?我没看到你。」陶暮盈掩嘴猛打呵欠。
「怎么这么晚?」他上前一步,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神情黯淡疲乏。突然接手这么大的公司,别说她了,任谁都吃不消吧!
「事情很多。」她再打个呵欠。
「不能慢慢来吗?」他心疼地抚着她憔悴的容颜。
「我进了公司才发现云帝好大,什么事都不能等,我慢一秒钟可能在半个地球外就损失上亿的收入,现在能睡觉已经太奢侈了。」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休息。
「不是有个特助能帮妳吗?」
「对呀!他现在八成还在公司努力中。」
「只有他能信任吗?」
「目前吧!妈咪说公司里有些小派系,弄得现在我和伯约哥很难真正相信谁,才会有很多事必须亲自处理。」她好想睡,这些不能等她有精神时再说吗?
「伯约哥?」见她连站的力气都没了,他将她揽紧些。
「对呀!他是爸的得力助手,是我的干哥。」
「干哥?」一听就是个令人不爽的称呼。
「你别又想去找人『谈谈』。他可是我现在唯一的浮木,若被你赶跑,会死一票人的。」她微恼地捶了他的背部一拳。
「妳从没想过来找我吗?」见她连眼睛都张不开了,他叹口气将她打横抱起,送她进屋。
「你爸说你不肯啊!」
「又不是妳问的。」
「有差吗?」她揽着他的颈项,稳定轻摇的感觉让她更想睡了。
真希望能睡足一天一夜,那该有多好……
「差很多。」他再次叹息。怎么她就是不懂呢?「妳的感冒到底好了没?妳现在已经没剩几两肉了。」
一路来到她的房间都没听见她的声音,他低头才发现她睡着了。
「这丫头!」
他苦笑地将她送上床,解开她的扣子,见她穿着套装,两脚曲着很不舒服,干脆替她将衣服脱了,随手替她盖上被子,免得自己在这时刻春心大发。
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她合该无忧无虑快乐过一生的,而她现在却为了间公司忙得没日没夜……不应该,太不应该了,而最不应该的,就是他。
他该是她在遇到事情时,头一个想到求助的人,而他莫名其妙的坚持却把她推向那个莫名其妙的干哥。
他的坚持是不是让两人近来的关系又退回原点呢?
马耘基烦躁地起身回家,刚走入家门就对上父亲恼火的瞪视。
「干嘛?」
「我真是白养你了,你连个小女孩都比不上!」马先生气呼呼的指着他的鼻子开骂。
「爸?」
「我说的不对吗?你要坚持原则我不管你,但坚持也要坚持对方向。说话挖苦你的是陶先生陶太太吗?」
马耘基哑口无言。怎么会?他们对他可好了。
「还是挖苦你的是陶家小丫头?你别欺负人家就不错了。」
他苦笑地抖了抖嘴角。她没挖苦过他,倒是他常惹她。
「陶先生陶太太从没对不起你,反而是你一再欺负人家小丫头,你自己想想吧!陶先生想把云帝交给你,并不是在卖女儿,你一再地误会人家的心意,根本是在践踏人家的殷殷期待,太不应该了!」马先生骂完,重重叹口气转身上楼去了。
马耘基却坐在客厅里沉思许久。
老爸骂太快了,在他抱那丫头进屋时,他就决定要接手了,因为他不想见到她失去笑容。
「驸马爷吗?有何不可?」要当怎样的驸马爷该由他来决定,他会当个让众人再也说不出浑话的万能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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