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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楠惊呼出声,睁大眼。「你做什么?!」

  「妳不是要睡觉了吗?快睡啊!」朱岩桐在她耳边戏谑地道。

  「你不可以乱来。」这样要她怎么睡得着?

  「我会安静一点。」他故意小小声地道,神情简直像个顽皮的孩子,手上放肆的动作却未曾稍歇。



  白若楠又羞又嗔,「这跟安不安静没有关系!」

  随着他的吻加速律动的,还有他手上的动作,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地一阵阵呻吟,檀口中的风暴暂息,朱岩桐温柔地吸吮她唇边的湿润,在那被他吻得红肿的樱唇印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睡觉了,晚安。」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八爪章鱼似地紧抱着怀里的小兔子,真的闭上了眼睛。

  被挑起欲火的白若楠有些愕然,嘟着嘴忍不住嗔怪他,却又羞于开口。

  哪有人撩拨了一半,火点燃了,却又自顾自地睡觉?

  白若楠噘着嘴,气呼呼地翻过身。要睡大家一起睡,哼!



  但她却不知道假寐的朱岩桐在她小声咕哝的同时,睁开了一只眼睛。

  呵呵!都说要换她也尝尝夜夜欲火焚身的滋味了!他坏心地想着。

  这夜,未止熄的情焰缓慢而无声地燃烧着,他们带着未满足的饥渴紧紧贴着对方的身体,心中却又忍不住溢满温柔与幸福,一起进入梦的国度,再续未完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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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白若楠醒得有点晚,几乎已经要过中午了。两个人的体温相依果然比孤单一个人好眠。

  朱岩桐照例会睡到中午过后,先醒来的白若楠却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有个天然暖暖包像八爪章鱼似地抱着她,怎么说都比下床和冷空气搏斗舒服。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儿,直到颊上被人像狗狗一样磨蹭着,白若楠才又醒了过来。

  「早安。」朱岩桐笑嘻嘻地道,神情仍有些惺忪,看样子也是刚睡醒,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向心爱的女人撒娇。

  他的头发一样不听话地乱翘,加上近来他反常地天天清理小胡碴,此时的模样看起来稚气得很。

  白若楠有股冲动想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一点,但还是作罢,她抬眼看向墙上的钟,已经一点多了。

  「不早啦!」天啊,他们真会睡!

  错过了早餐和午餐,她已是饥肠辘辘,但想到要吃饭又是另一个难题,白若楠不禁想继续睡下去算了。

  气温这么低,她好想吃热呼呼的火锅,但大概煮没多久就变成冰锅了。

  「如果妳怕起床会很冷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来点『运动』,让身体暖和一点。」朱岩桐笑得像只狐狸。

  白若楠二话不说地掀开被子起身。「我起床了。」

  那句话还真是比什么都管用,朱岩桐忍不住失笑。

  他们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填饱肚子,趁着中午时温度较高,朱岩桐打算到最近的小镇去,白若楠虽然怕冷,还是跟着他一起出门。

  四周林景凄清却优美,朱岩桐指着冰湖畔的一大片草地告诉她,短暂的夏季来临时,青翠的湖畔会开满各色花朵,鲜艳夺目,宛然变成另外一个世界,这就是为什么无论春夏秋冬,这块极地大陆都能够吸引全世界热爱大自然美景的游客前来。

  他们驾着雪橇穿过林径,途中只停下来过一次,因为银白雪地上突兀的车胎痕迹引起朱岩桐留心,拉住缰绳要雪橇犬们停了下来。

  「怎么了?」白若楠又穿得像熊一样,她好奇地看着朱岩桐蹲在雪地上检视开进树林里的车胎痕。

  「没什么。」朱岩桐折了回来,神情却显得若有所思。

  到了小镇之后,找了家较为热闹的餐馆吃些热食,他们才前往今日出门最主要的目的地。

  朱岩桐将雪橇寄放在镇上的老店,与白若楠一路步行,越过小镇后是一大片萧索的树林。

  「我有没有跟妳提过,我小时候住在教会学校里的事情?」他像谈论天气般,一脸轻松地道。

  「你只说过一次。」自从她发现自己的逼问简直和揭他的疮疤没两样后,她就不再问他的过往了。

  漫步在林间,天色灰蒙蒙的,已是午后却看不到一点太阳。

  「也没什么,我父亲死了之后,我还在我母亲的肚子里,她一个人回到义大利守着我父亲当年和她私会的庄园。本来朱家没男孩子可以继承,他们要带我回台湾,我母亲却完全没意见。」

  当年的他把母亲想得很美好,就像学校里和教会里歌颂的,母亲的爱、母亲的仁慈、母亲对孩子无悔的奉献,他一直告诉自己母亲不是不在意,是她一个弱女子敌不过朱家庞大的势力。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看清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自欺欺人。

  人呵,自欺总有一些不得为之的理由。他忘不了他们来向母亲要人,却又带他到医院验DNA,因为他们从来不相信母亲接近父亲的理由。如果他真的是朱家血脉,也不过是一件保住朱家江山的工具,强势的朱沃丹──父亲走后朱家的掌权人,他同父异母的大姊,就不用担心夫家的人会觊觎朱家江山;如果他不是,他们就不需要理会一个杂种的死活。

  他当然得自欺,因为不这样,他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人真正的在乎他、爱他。

  「也许,」白若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他走在她身边,低垂着眼,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无奈,心里只想抚平他眼中那抹孤寂,「你母亲是认为你回到朱家,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至少物质不虞匮乏。

  朱岩桐只是笑。

  那年朱沃丹派来的人带他到医院去,他趁众人疏忽时偷偷溜回去找母亲,但他知道朱沃丹不会放弃,于是躲在暗处,想等朱家的人离开后再现身。

  他躲在衣橱里,看着母亲听到他失踪的消息后,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继续擦拭那些已经发亮的相框,继续每日例行的祈祷与对父亲的追思,彷佛失踪的只是不相干的人;她当然不知道他溜回家了,而是完全对他感到木然。

  他一个人坐在壁橱里,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却没有哭。

  「后来我留在义大利,也是沃丹的主意,」朱岩桐说道,对上面四个姊姊向来直呼名讳,反正他们一直不亲,「她说既然我不愿意回台湾,那么就留在义大利,她们找了家校风最严厉,声誉也最好的学校把我送进去。」

  校风的确最严厉,因为就像监狱一样,他那时才六岁。

  「在学校里,我是修女们最头痛的学生,」他的语气就像对朋友谈起儿时往事那般,把沉重的过往像风一般倾吐,「因为我老是欺负别的小朋友……不骗妳,我力气很大的。」说罢,他还得意地笑了笑。

  白若楠也回给他一个微笑,却忍不住靠近他,搂着他的手臂,像情人一般与他依偎而行。

  「大概到我九岁时吧!我终于交了一个朋友,叫尼克,跟我同年,是个美国人,他的父亲经常在欧洲各地跑来跑去,就把他送到那里,后来他跟我一起跷课、逃离学校宿舍、在街头闲晃,后来还一起加入帮派。」

  那几年,朱沃丹不再管他了,因为朱沃丹认为与其把朱家产业交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异母胞弟,不如让自己或妹妹们的孩子继承朱家江山,毕竟作为一个母亲不可能没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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