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派一些人去英国!不要顾忌,告诉去的人把齐让干掉!快去!”
如果齐让真的是那个“C”——那幺,“C”可能采取的方式,可能做的,都只有一件事!
“交代下去,给每一个警卫配枪!如果齐让侵入这问宅子,不需要考虑其它,直接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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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越来越怀疑夏雨沛到底有没有他口头上说的,那样崇拜他了。从一天到晚玫瑰玫瑰到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吵架……是他搞错‘崇拜’这两个字的意义吗?放下毛笔,齐让实在不知道,夏雨沛有什幺好不满的。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我把你的名字也写上去有什幺不对?”
“这种怪里怪气的帖子是你的注册商标,又不是我的!”
盖住齐让大名旁边的空位,就是不想跟齐让并列在这张盗帖上……他又不是他养的!撇嘴,多少对自己的身家清白有某种程度上的在意。干脆把帖子抓着就跳过桌子的另一头,夏雨沛就是不明白,齐让干嘛非得把他牵拖下水不可。
“我自己会去偷——”
“那个王八蛋敢动我的人,他自然就该付出代价;该死!把那东西给我,我还没完成!”
“我才不是你的人,你连你是‘C’都不告诉我!”
要花上很多力气才能掩饰,其实他高兴到快挂掉了。‘他’的人耶!齐让又说他是他的人了,这个意思是他开始有一点点在乎他了?尽量张牙舞爪,表示自己完全不能体谅。夏雨沛偷偷屏住气息——尤其,齐让看起来是有一点软化的样子。
“那个没有什幺好讲的,只是三个笨蛋做的一堆笨事而已,你知道了也不能怎幺样。”
原来他的意思是要玫瑰说的,毕竟玫瑰看起来是比他通透太多。不过,看样子情况有点尴尬……可能吗?等他回去,玫瑰会宽宏大量到帮他解释?
别闹了,那位可是玫瑰……记恨第一的玫瑰。
“可是我想知道!”
“……你知道有什幺用啊?”
看见齐让的无奈了,可是他不想放弃。玫瑰说,如果他想知道,他尽可以问齐让。
“你告诉我我就原谅你!”
“……你不要得寸进尺了。”
“是……”
“——我知道了,你不要说。我告诉你就是了。”
*****
“我与玫瑰,还有‘他’,是一起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朋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三个只有十几岁的小鬼为了吃饱,选择并不会太多。”
“我跟你说过他是谁吗?没有?喔,那个人;就是玫瑰爱他爱得快死掉那—个,叫做柯杰。就是你知道的那样,‘C’是我,‘M’是玫瑰,而柯杰,就是‘K’。”
“……其实这真的很蠢。要不是因为柯杰那个家伙无聊透顶,根本就不会有什幺‘C?M?K’出现。你知道他有多无聊吗!?看几本莫理斯?卢布朗的小说就在那边发神经!”
“……我们一起学当小偷,后来他就跟玫瑰在一起了。我们在窃盗组织里捱了快十年,后来把那个组织弄掉才自己出来。怎幺弄掉的?我怎幺会去记那种事。要听就别插嘴——我说,你再乱问下去,我就不说了!”
“反正我们一自由就开始胡作非为。石婉婉那个女人,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奉命抓我们。后来其实有点变质,没办法,石婉婉的说法是,我们是她追过最有水准的小偷。玫瑰是说当时她太欣赏石婉婉了。能够抓到我们尾巴的人本来就不多,石婉婉可能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在法国出事的那一次……那是我的责任。如果我知道会演变成那个状况,我甚至可以把柯杰那个浑蛋绑起来锁在冰箱里!柯杰太着迷于那幅画了,你看过的。‘倒牛奶的女仆’。那个时候距离我们前一个案子才快一个月,柯杰坚持他非得得到那幅画不可。我跟柯杰差点打起来,玫瑰告诉我,她只能支持柯杰。如果,她非得选择不可。”
“本来一切是很顺利的,只是石婉婉抓到我们离开的路线,偏偏法国警察又急着要抓到我们,一下子全部脱离石婉婉的指挥——没办法,她的地位再高都没有实权。老法警察又嫉妒她嫉妒得跟什幺似的,结果就是我们被追上,然后柯杰为了保护玫瑰,死在那些警察枪下。玫瑰因为这样没有丢掉一条命,可是她再也站下起来了。那颗子弹不但杀了柯杰,也毁了玫瑰。”
烟雾缭绕之中,齐让彷佛是看着眼前……也仿佛是看着过去。曾经是三个人的,少了一个,再少一个。最后,只剩下他。
“柯杰是个怎幺样的人啊?”
“是个笨蛋。”
几乎是本能反射一般。齐让说得斩钉截铁,连一点犹豫的意思都没有。
“我还以为你们会把玫瑰抢来抢去,电视不是都是这样演吗?三个青梅竹马为了之间的那位女士反目成仇——好痛!你又打我!”
摸着快被齐让打笨的头,夏雨沛眼睛里泛着极其可疑的泪光,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们一定得抢玫瑰吗?一个差不多是我弟弟,一个差不多是我妹妹,我像是那种会饥不择食到跟我的弟弟抢我妹妹的人吗?!”
像。不过他不敢说……偷偷瞥着齐让看,夏雨沛嘴巴可嘟得高了。
“我想说玫瑰应该会比较喜欢你……”
混同一个圈子的,多多少少都会对同行有一点淡薄了解。那个‘K’,据说是暴躁又冲动——这根本不像玫瑰会喜欢的型嘛!自做主张地替玫瑰决定,齐让应该会是玫瑰心仪的目标。所以接下来夏雨沛的重点就在,怎幺可能那个‘K’会得到玫瑰啊?
“哦?我常听到的是柯杰比较适合我。”
好象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齐让连遮掩都没有,只是提笔,在帖子上顺便替夏雨沛落款。
“柯杰适合你!?”
“是啊。我没告诉过你吗?喔,我忘了。我是一个同性恋者。彻头彻尾的同性恋者。”
——特赴府上致感谢之意。齐让、夏雨沛。满意地拿起纸,晾干墨汁。齐让转头看看好半天没有声音的夏雨沛,嘴角,透出一抹难以使人理解的微笑。
“我以为我说过了……唔,我没说过?喔,那好。对?不?起。这样可以吗?谢谢。”
*****
“你们家阿让应该是跟小朋友说了吧?真可怜。”
模糊主辞的定位。石婉婉突然从书本里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半躺在床上的玫瑰没有开口……不想开口。被带离自己的房子,连轮椅都被藏起来。齐让或许很爱很爱她,但是玫瑰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她可以谅解齐让的做法。
“我说,你也不要怪那个大贼头了。他不知道我会把你困在这里。”
“阿让知道我发誓过不再离开那个屋子。”
“他也发誓过,要永远保护你。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他是这样答应他兄弟,他会保护你。”
叹气,石婉婉是有一些莫可奈何的。如果不是因为齐让根本不敢与玫瑰开口,那个骄傲的男人应该死都不会肯欠下她这个人情。她是很高兴当债主啦,可是当得这幺辛苦,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玫瑰,帮你家阿让想想。他已经没有兄弟了,你不能让他连妹妹都没有了。”
“……可是,我想要回去。这里不是我的房子,我想回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