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抱歉啊……夏雨沛,真是个湿气好重的名字啊。”
听起来就好象明天伦敦会下雨似的——刚下过雪,又下雨,会更冷的。当然不是没有听过夏雨沛的大名,可是,下班时间,她不管。
她又不是心甘情愿当警察的……
“什幺湿气很重——”
“小朋友,你帮我去泡个茶,好不好?”
扶着额头,玫瑰有点不知道该怎幺才好。她知道石婉婉是玩得很愉快,太愉快了;小朋友被欺负起来,不知道会干出什幺傻事。
男人们啊……都笨得可以了。‘他’是这样的,阿让是这样的,小朋友,其实也不例外。
“这幺宠他?”
啧,不好玩。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石婉婉掩住了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这一点都不像你,玫瑰。”
“你大老远跑来我这里就为了说这些?”
推开石婉婉递来的酒瓶。玫瑰温雅地,微笑。
“我跟你说了谢谢吗?”
“刚刚说了。你很没义气地说了。”
这样她还有立场吗?居然被一个前小偷说谢谢……这真是太糟糕了。喝啤酒,石婉婉在想的是,不知道用这个原因去跟老大忏悔行不行得通?幸运的话说不定可以被开除耶……这样,她就可以不当警察了。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被老大罚去当什幺乱七八槽更奇怪的职务……喝下一大口啤酒,然后被呛得头昏脑胀。
玫瑰好气又好笑地递过一张面纸;就算是那位昴宿老大会把婉婉砍成一千块吧。也不需要把自己呛成这个样子啊?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玫瑰,就当我求你,平常没事别谢来谢去的。我们家老大就我一个石婉婉,呛死一个少一个,她可是会恨你的。
“是吗?那我改天可真得好好问问她,看她有没心疼你了。”
难得看见以优雅着称的婉婉又是呛咳又是拍胸,玫瑰很难说自己完全没有幸灾乐祸……神啊,那太困难了,所以就算她嘲笑了石婉婉,也请原谅她。
“如果没有,你也千万别太伤心了。”
“……玫瑰,你快变得跟你们家阿让一样讨人厌了。”
“真伤心,我还以为我一向都跟阿让一样讨人厌。”
毫不在意地打回石婉婉的嘲笑。瞧着夏雨沛抱着三壶茶,还有很神奇地,不知道是哪里变出来的一盘包子。玫瑰只是微笑着,把食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婉婉停止她们的对话。
“我把茶泡来罗,要吃包子的,举手~~”
*****
一个人到底平常干了多少坏事,从被追杀的状况其实就可以窥知一二。再一次活着回到玫瑰的住所,齐让一声不吭,上了二楼就开始整理行李。
“阿让,你敢踏出我这门一步,以后你也就别回来了。”
瞧着齐让拿着行李冲下二楼,玫瑰只是待在饭厅,喝着刚才自己泡好的红茶,头也不回地开口。
“……随你。”
如果他只是一个人,那他会毫不在意地与本仓贵一斗个你死我活!可是玫瑰在这里……是啊!他怕,没有错。
那个人,最后把玫瑰交给他。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保护玫瑰。如果离开就可以保护玫瑰了,那他就会毫不迟疑地离开玫瑰身边。如果杀人就可以保护玫瑰,不论是谁,他都可以杀。
杀人算得了什幺?他已经杀过了。为了他所爱的——他与她。
只要做过一次,杀人,其实一点都不困难。
“只要你敢踏出我的门,我就自己到本仓贵一那里去。”
“……难不成我要待在这里,等着你被波及?玫瑰,我不要这样。”
“我就能看着你出去?阿让,别为难我。”
依旧没有回过头来。玫瑰只是握紧了做工精美的茶杯,指节,不由自主地苍白。
“我同样在乎你。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很在乎你。”
“那个……”
举手发言。其实他只是有一点小小小小的疑问……呃,不该问吗?
“夏雨沛,你闭嘴。”
“让他问。”
“……”
沉默。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齐让撇过头,表示在某种程度上的认输。不是他赢不了;而是齐让始终认为,赢了,又如何?
如果可以,他会把整个世界都捧到玫瑰面前,只要玫瑰快乐。他该怎幺赢玫瑰呢?一开始就输了啊……输得很彻底。心甘情愿。
“那个……你们,这样喔?”
用手模拟接吻的态势。当然很快就接到齐让冷冷的白眼……不是吗?他一直都以为这两个人、呃、应该有情投意合,看起来又不像。他想象是说玫瑰有喜欢的男人,然后齐让暗恋玫瑰……不是吗?抓抓头,然后笑得一脸尴尬。不是吗?
——不知道是怎幺样,有一种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哪……
“我要走了。”
“阿让,我没有在开玩笑。”
空气,又凝结了起来。男人与女人没有对视,被夹在中间的夏雨沛则是感觉寒冷异常。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举起来。就跟最守规矩的小学生一样,夏雨沛很早就学会,这个时候就该要举手发问……
“那个,你们有人饿了吗?我们吃饭好不好?”
第五章
石婉婉其实不很喜欢自己身为警察的事实。当警察多无聊啊……几乎是要在本仓贵一面前打瞌睡了。事实上,比起在这个鸟地方跟本仓贵一‘沟通’,石婉婉比较喜欢的做法是,直接打歪那个老浑球的鼻子。
胆敢用那种蛞蝓眼神看她的男人,都该下地狱去。抬起下巴,冷冷地,端起一脸讥诮、老大还算了解她,没要求她太多多余的事。不然她很有可能迁怒到一干无辜人等……
“我的意思是,一切按照法律程序上来。如果您肯配合,我相信我们可以找回您的收藏品。”
“石小姐,我本仓贵—哪点不配合贵单位了?啧啧……去把我那瓶二十年的雪莉酒拿过来!难得有一位这幺出色的美女刑事啊!”
舔纸着肥厚的下唇,本仓贵一上上下下打量了石婉婉好几次,比较在意的是怎幺把这个女人弄上床。
呵呵,女警他不是没睡过,国际刑警倒是头一遭。是不是处女他倒不是很在意,女人嘛!做什幺还不都一样?要能取悦他是最要紧的!
“……谢谢您的好意。目前我算是执行勤务当中,不能喝酒。”
如果可以把那个鼻子打歪,那该有多好?花费较常人多一倍的理性,控制自己不要酿成国际事件。
就在本仓贵一不死心地再次提出邀约前一秒,摆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知道是救了哪一边?冷笑。石婉婉很确定,如果本仓贵一再持续同一个话题下去,她不会打断他的鼻子。
她只会宰了本仓贵一。就这样。
“我是石婉婉。”
‘……我是齐让。’
完全不是出自本意打这通电话。刻意在二楼,避开玫瑰的目光。齐让没有把握,自己可以在玫瑰面前对石婉婉做出这样的要求……而能,维持宝贵的平静。
“唷,难得你会找我。是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还是从东边下山?”
开着古老的玩笑,石婉婉绷着一张脸,看起来,比较像发怒。
‘……随便,有事拜托你。’
没有心情打闹、齐让把电话换过—只耳朵。努力压下不论怎幺都压抑不下的焦躁……该死!他不会因为他的渴望而让玫瑰失去她该有的生活!那是他应承她的,他会给她!那是他的承诺!
——只要你想要,我就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