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她突然轻轻地道。
他牵着她细嫩的小手,心底奇异地涨满暖暖的感觉,“为什么会看上你?”
“嗯。”
“要用世俗的方式来说,你很美,又娇小玲珑动人,是每个男人心目中最佳的东方娃娃;可是用不同的角度来说……”他顿了顿,竟有些迷茫,“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想要你。”
“你们西方男人经常这么直接的吗?”
“我以前还不曾这么冲动过。”他老实地道。
星琴踢着脚下的小咕石子,有些心跳加速,“这可以解读成……我在你心底还是有一些特别喽?”
“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特不特别我还不知道。”他诚实地道,“也许你跟世界上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我来到了异国,所以分外觉得动心吧!”
他可真诚实呵!
星琴有些苦笑,“我的确不该期望太多的。”
“你想在我身上发现什么一见钟情的因子吗?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男人是生理性的动物,只会区别想不想要的问题而已。”他耸耸肩。
她闷闷地吁了一口气,心底竟酸酸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她想太多了,也期望太多了。
这不过是一桩交易,为什么她偏偏就是希望它是一页美丽的邂逅呢?
“你后悔了?”他敏锐地问。
她再苦笑了,“我怎么会后悔?”
令她伤脑筋的就是,她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后侮啊!
晚风随着清凉掠海而来,拂凉了她臊红微烫的脸颊,却抚不平她骚乱不安的心……
☆ ☆ ☆
与于开大刀阔斧的浓厚男人气概贴近极了。
星琴带着小小一个皮箱,终于进驻了他的行馆。
三个月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所以她也没有多动家里的大大小小物事,只将随身常穿的几件衣裳带着,至于课本和教材书都摆在学校,自然是不用再多事搬来。
尽管心理已经有所调适,可是搬进来的第二天还是让星琴全身筋骨酸痛,疲劳绷紧得不得了。
不是那个于某人对她“按怎样”了,而是不习惯和紧张把她整个人都快要压扁掏空了。
她四肢有些僵硬地跳下了脚踏车——她死也不肯让宾士送她上下课,推着车子进了庭院,随手就摆架在一盆黛安娜粉玫瑰旁。
这个臭于开从头到脚都是一副英国贵族的气息,大小琐事都讲究得很,不单房子里里外外都充满着浓重的异国风味,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弄来了一个五十几岁的外国老太太充作管家,昨晚在跟她介绍时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因为那个老太太活脱脱就像影集里那种难缠又倨傲的英国老顽固,一双锐利的鹰眼上上下下打量星琴时,星琴都觉得隐约好像被剥了一层皮一样。
一开口说话更是不得了,星琴的破英文被她批评得一无是处,差点让她自惭的拿撒隆巴斯来贴自己的嘴!
若不是她生性善良,对比她老的长辈都存着尊敬之心,星琴老早就破口大骂了。
可恨的是那个臭于开,见她被老人家修理得惨兮兮,居然还笑得幸灾乐祸,一点都没有帮她解围之意。
她早就知道,这个死洋鬼子绝不会给她好日子过;可是这下子合约也签了,她人也来了,就注定要被人家欺负了。
她无力地举手敲了敲门,保镖之一的杰克帮她开门,看见她时咧开大嘴,“陈小姐,你回来了?”
“是呀,我准时回来报到了。”她有气无力。
杰克深感同情,不过他还是只能傻笑着道:“老板要你一回来就到书房去找他。”
星琴恨恨地道:“老大的架子可大得很哪!”
杰克摊了摊手,又傻笑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他最好不要太过分。”她气呼呼地走进大门,索性把背袋丢给杰克,“十五分钟后若听到尖叫声,请记得进来帮你老板收尸。”
杰克打量着她娇小的身材,强忍住笑,“是。”
星琴踩着懒懒的步伐上了二楼,厚厚的长毛地毯却差点害她摔了一跤,“哎哟,该死!”
“陈小姐,一个真正的淑女是不该口吐秽言的。”老管家像游魂一样突然出现,抬头仰望。
“我不是真正的淑女,我只是一个苦命的渔家小娘子,被海盗捉来欺负。”她嘀咕。
“一个好的淑女不该私下议论嘟囔的。”老管家皱眉。
“是,明白,了解,谨记在心。”她大声地道,赶紧冲上楼。
这个臭于开死定了!嫌她日子太清闲好过是吗?故意找个爱挑毛病的老太太来找她麻烦……
星琴怒气冲冲地走到书房门口,举脚就踹了几下。自从认识他以后暴戾之气多了不少。
“臭洋鬼子开门。”
艾伦打开了门,一见这个粉嫩美人儿双眼冒火的模样,连忙识相地高声叫道:“老板,矽谷的获利报告可不可以待会儿再向您做简报?请容我先行退下。”
于开伟岸的身躯坐在宽大的皮椅内,气势犹如一尊天神般凛然不可侵犯,此刻他正严肃着处理公事,闻言浓眉不悦地一挑。
“过来,做完这节筒报再出去,文克斯还在电脑线上等候指示,有什么事忙完了这个再说。”他沉声地道。
这时的他完全不像跟她吵嘴时候的他……星琴脚步一顿,心底有点儿害怕。
看来还是不要现在惹他好了,她是个明眼人,知道什么时候不该轻捋虎须——瞧瞧她现在的下场,就是上回冒冒失失持虎须的后果!
星琴放缓了脚步,自动缩进厚厚地毯上的厚厚沙发内。
这个男人跟头熊没两样,特爱这种厚厚重重粗犷的东西,哪天她擦脸的时候被厚毛巾给闷死了,她也不会意外的。
于开不是没有见到那个小东西怒气冲冲地进门,可是在他的世界里他是唯一主宰,所有的行星都是绕着他而行,他绝不可能会让她扰了一丝丝的平衡。
因此他还是让艾伦对他做完了筒报,和文克斯在电脑线上谈了一会儿矽谷现今高科技产业的最新发现与电子商务投资的事。
星琴是听不懂什么IC半导体什么RAM记忆体的,她只知道听着他们快速地用英文讨论著那些专业却乏味的事情,上了一天课的脑袋瓜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重。
等到他们结束讨论,星琴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艾伦收拾了公文夹,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老板,陈小姐睡着了。”
于开凝视着她倦然的睡姿,语气中不自禁流露出一抹怜惜,“她上了一天的班,也该累了。”
老板语气里的疼惜是艾伦从未听闻过的,他惊异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却聪明的什么也不提。
“那我先出去了,等到用晚餐的时候再来请你们。”
艾伦体贴地关好了门。
于开站了起来,轻轻地走近她。
她睡着的模样像天使,纤细雪白的手脚窝在一块儿,好像觉得冷……
他这才发现空调太过凉了,因为自己高大的关系,总是容易感到热,所以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空调必定调得比平常冷些。
只是她的身子却也禁不住了。
他从书柜底下的橱子取出了一条苏格兰纯织毛毯——他的管家总是完美地设想了一切。
毛毯被舒展开来,轻轻地盖上了她的身子,星琴对这柔软的碰触只是咿唔了一声,继续陷入沉沉的睡意中。
她的模样实在太惹人心动了,于开忍不住俯下身去,偷走了她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