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来,德胤在后头,就快追上了。」突然,江肆从一旁冒出来,将他们带往隐密的小径,离开赤丰山。
原来他担心会发生意外,因此没有和克暮一块儿上山,刚刚在山下看到大批官兵驭马朝山顶狂奔,他便知道事情不妙。
到了安全地带后,他转首问克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克暮的口气也很差。
「那我的人呢?」
克暮半瞇起眸,「都落入德胤手中了。」
「天!一定是你露出马脚,害得我的人……」江肆用力捶向身旁大树,若不是克暮的父亲有恩于他,他才不蹚这浑水。
「有利益你就跟随,出了事儿就怪我?」克暮冷着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两年来的筹画好不容易做掉了富怛,却杀不了德胤,我有多不甘心,你知不知道?」
被捆在一旁望着他们谈话的小蝉,直想找机会逃脱,可是双手被缚,又要如何逃?
江肆看着直挣动的小蝉,「你怎么又把她带在身边?」
「若不是她,我也逃不出来,可见德胤是真的对她动了情。」克暮贝勒转首望着直仇视着他的小蝉。
「这可能吗?他不是直往秀子胡衕里钻?」
「或许那只是障眼法,我近来才知道杏花是富怛的老相好,这么看来德胤会特别照顾她,内情可就不单纯了。」克暮走向小蝉,抓住她的小下巴,「现在我就要尝尝妳到底有多迷人。」
他的嘴就要贴上她的,小蝉伸腿猛地将他踢开,「你再过来呀!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寒毛。」
「妳这个贱女人,亏我这么对妳……」克暮又要冲上去,却被江肆给挡下,阻止他莽撞的行为。
「为什么要阻止我?」克暮叫嚣着。
江肆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如果德胤真对她动心,那她还有利用价值。」
「什么利用价值?」
「如果让德胤,甚至全皇宫的人都恨她,岂不是更可以解你心头之恨?」江肆勾起嘴角,「我相信她只要安然无恙的回去,必定会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就很有意思了。」
「你……你要我放了她?」克暮不舍呀!
「咱们连命都快没了,你还顾虑她?放手吧!」江肆邪恶的眼瞟向小蝉。
小蝉愕然望着他冷冷的笑容,心底突生一股寒意,就不知他们到底在盘算什么奸恶的计画。
第九章
三天后,传闻北京城有不少人在东巷看见疑似小蝉的小姑娘被绑在街口。
手下闻讯立即向德胤通报。
德胤得知消息立刻赶到东巷,果真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而被包围其中的就是小蝉!
「小蝉!」德胤赶紧上前为她松绑,紧紧的抱住她。
「别碰我。」她神色仓皇,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直嚷着,「有诡计,一定有诡计,您不该理我的,您快回去呀!」
「不管是不是诡计,既然妳回来了,我怎么可能不管妳?」德胤也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但他已管不了那么多。
「大阿哥!」
「嘘……别说话,我带妳回宫。」他将羸弱的她抱了起来,直接将她带回紫禁城。
「您会后悔的。」她窝在他怀里,感受他的好、他的温暖。
「傻瓜,我绝不后悔。」纵使会发生任何事,他都无怨无悔。
「大阿哥……」小蝉紧抓着他的衣襟。
「别怕,以后就喊我德胤,别再喊我大阿哥了。」他柔声哄道:「妳一定累了,就在我怀里睡会儿吧!」
他温柔的耳语像一股暖流直沁入她心底,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三天没好好睡过的她,终于累得睡着了。
只是她睡得极浅,一点声响便惊扰了她,德胤心疼地看着她,也将她抱得更紧了。
可想而知,这次她回宫后的耳语更甚,大家都说大阿哥引狼入室,流言传遍整个宫内,其中最难受的莫过于小蝉。
「让我回去吧!」数日后她找上德胤,表明自己的心意。
「几次让妳回去都出事,我不会再让妳独自一人离开。」德胤喝了口茶,放下瓷杯,瞇起眸笑望着她。
「这些耳语迟早会传进皇上、皇后耳里,到时候我还是得走。」她不放心地看着他,「虽然我不想离开,虽然我担心你,虽然……」
「别说了!」德胤微笑地抱住她,「如果我皇阿玛有意见,由我出面。」
「是我不好,当初我不该为克暮贝勒说话,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蝉握住他的手,很正经地说:「他不会毫无理由的放我回来,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计谋,我不想因此而害了你。」
小蝉闭上眼,心里满是忧心,因为她无论睡觉或是走在路上,都感觉有双不诡的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是她的幻觉吗?她无法确定。
就在这时候,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来到德羽宫外,「启禀大阿哥,御膳房起火了!」
「什么?火可灭了?」德胤立刻推门出去,小蝉也赶紧跟上。
小太监一看见小蝉就浑身发抖,「火是灭了,不过烧得可惨了,还有……我们在那里看见这只烧得半焦的手炼。」他将东西呈上。
德胤一瞧立即变了脸,这是小蝉一直戴在身上的手炼,昨儿夜里他还瞧见过,怎会出现在那里?
「不,不是我。」看他们望着她的眼神,小蝉赶紧澄清,「我今天从没有靠近御膳房。」
「告诉我,妳的手炼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德胤也相信她,「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
「我也不晓得手炼是哪时候不见的。」她难过得哭了。
「大阿哥,恕小的直言,这事一定跟小蝉姑娘有关,当初她回到宫里就是有所企图。」小太监不希望大阿哥受害,因而冒死谏言。
「放肆!」德胤火了,猛地抓住他的衣襟,怒声道:「再让我听见这些话,我就砍了你的头!」
「大阿哥,不要。」小蝉跟着跪下,「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御膳房起火或许只是其中一桩阴谋,为免让你为我受责难,就让我走吧!」
「妳这么就走算什么?」他不要她含冤莫白地离开,说什么他也要抓到真正下手之人,还她清白。「我想宫里一定有奸细,要侍卫们给我好生巡逻,不得再出差错。」
「是。」小太监虽然心底很闷,但还是领命退下。
「怎么办?好像所有事都针对你我而来。」小蝉无力地说。
「放心吧!我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相信妳的,因为我──」德胤顿了下,终于说道:「我爱妳。」
「什么?」小蝉赫然愣住。
「杏花她只是……」
「她只是富怛贝勒的女人,你之所以会去找她,全是为了替富怛贝勒找出凶手,是吧?」这是她被克暮贝勒挟持后所听见的耳语。
「没错。」他勾唇一笑,「妳怎么知道?」
「克暮和那个山寨头子是这么说的。」
「哦!那家伙还算聪明。」他勾勒出一抹笑痕,「不过我这么做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大家都认为我是个无用的阿哥,这么一来,他们才会对我松懈防范,进而提早下手。」
小蝉蓦然懂了,「就是因为如此,你知道将有更难对付之人要现身,这才逼着我离开?」
「呵!妳现在才明白似乎晚了些,不过这样也好,妳就不会再伤心哭泣了吧?」可知每每看见她的眼泪,他的心就直抽疼着,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默默看着她含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