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胤不着痕迹地朝小蝉望了眼,笑问:「要不要过来陪咱们一块儿坐,一个人傻站在那里,脚不酸吗?」
「小蝉不敢,我只求大阿哥早点回府,我知道您心里只有杏花姑娘,又何必──」
「杏花姑娘是谁?」霞郡主突然一问。
这一问倒让德胤火了,他起身拉住小蝉往外走,「妳是什么意思?在我喜欢的女人面前提杏花?是何居心?」
「我……」她摇摇头,「我只是认为您既然喜欢杏花姑娘就不会喜欢其他女人,又何必跟她们在这儿虚与委蛇呢?」
「虚与委蛇?!」他挑眉大笑,「妳凭什么说我和她们虚与委蛇?那我曾经跟妳上过床,也是与妳虚与委蛇啰?」
「大阿哥!」她倒抽口冷子,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我再次警告妳,不要管我的事。」半瞇起眸,德胤冷着心,不得不将狠话说出口。
如今他只希望她伤心离去,虽不舍但总好过见她死,等他找出杀害富怛贝勒的凶手,事情落幕之后,他绝对有把握追她回来。
「大阿哥,您变了,您真的变了。」她咬着下唇直摇头,「但就算您变了,小蝉也不会变。」
他深吸口气,「这么说妳是确定不肯离开皇宫啰?」
她重重的点点头,「对,我不离开。」
德胤气得猛挥袖,快速步进里头,对着香格格和霞郡主笑说:「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没关系,不过我正好有事得先离开了。」香格格说道。
「那表姊我跟妳一块儿回去。」霞郡主作势也要起身。
「别急,妳就留下和大阿哥好好聊聊吧!那我走了。」香格格早有意中人,这次前来不就是为表妹拉线吗?
眼看香格格离开,霞郡主看向德胤,矫揉造作了起来,「我表姊也真是,居然就这么离开了,真不好意思,我一定耽误了您。」
「别这么说。」德胤望着一直藏身在角落的小蝉,于是又道:「霞郡主如果没事,想不想进宫里看看?」
「啊!我愿意。」霞郡主眸心一亮,已忘了掩饰计画成功的喜悦,当然这一切德胤并不是瞧不出来,只不过现在他要利用她,彼此不过各取所需。
「那就请吧!」
说着,他便在桌上搁了一锭金子,还刻意扶她站起,与她一块儿走出酒楼。
一路上,小蝉只是面无表情地跟着,德胤几度瞄向她,却无法从她那张平淡矜冷的脸上猜测她的想法。
但是小蝉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将霞郡主带往德羽宫,两人先在外头庭园逛了会儿,后来就一块儿进入他的寝房。进入之前,他还回头对她交代,「候在外头,别让其他人闯进来。」
「是。」她抖着声说,直见他将房门关上,她已无力地靠在一旁长柱上,心底满是酸涩的滋味。
「大阿哥,没想到您还真猴急。」里头传来霞郡主的娇笑声。
「嫌我急?听说女人说的都是反话,愈是说急就是嫌慢呢!」大手一掀,她的衣裳已落地。
「您好坏!」她窝在他怀中,夸张地呻吟着,「嗯……」
德胤逼出她更浪的嘶喊,一边看向外头那抹映照在窗棂上的单薄身影。
他闭上眼,眉心蓦然紧蹙,气她为何不走、为何就是不肯离开。
房里的娇喘愈来愈狂野,每一声都刺激着小蝉的耳膜,但她却不能逃开、不能躲避,只能紧紧抓着长柱,强忍住心底翻腾的痛楚。
直到指尖深深刺进柱内,被碎掉的木屑刺入……血……沿着柱子一滴滴坠下,如同她的心正在滴血一般。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接续的日子里,德胤依然我行我素,要去哪儿就去哪儿,让她不得不时时跟着,夜里睡在外头长廊候着,几日下来,她已感染了风寒。
幸好她从小习武,勤于练身,因此还不至于倒下。
此刻,德胤又前往留香居,小蝉则偷偷潜进一间无人的房里待着,等着他们缠绵云雨后,他想回宫的一刻。
透过绮窗,她望着远方月影,星辰忽明忽暗、忽隐忽没。
就这么望了夜空一整晚,不知何时天已亮,星月隐没,只见曙日东升。转首紫禁城的方向,宫城鸱甍的殿宇栉比鳞次地排列着,碧瓦朱墙、大气磅礴,唯独不见……她所爱的那处宓水绿地。
突闻大阿哥要离去的声音,她连忙起身,脑子却起了一阵眩意,她想可能是一夜未眠的缘故。
「大阿哥,您要回宫了?」她连忙追上他。
「没想到妳倒是挺有耐性的。」德胤瞇起一对狭眸,停顿脚步回头望着紧跟于后的她。
「大阿哥,您别再想办法赶我离开,我是不会走的。」她知道这是她的宿命。
就这一眼,德胤瞧出她的脸色不对劲。
「妳怎么了?」
「我!」她先是愣住,跟着摇摇头笑说:「我很好。」
「瞧瞧妳的脸色!」他端起她的脸,发现她唇色泛白。「妳病了?」
「没……没有。」她强撑起笑意,殊不知这模样更显出她的虚弱。
「跟我走。」抓住她的柔荑,他霍然转了个方向。
「去哪儿?」她问道。
德胤并没回答她,只是拉着她朝前走,直到一座府邸前才停下脚步。
守在门口的门房立刻上前问安,「大阿哥吉祥。」
「别多礼。」说话同时,德胤已将她带进里头。
大夫范寺见了,立即行礼,「大阿哥今儿个到寒舍是……」
「这丫头病了,快帮她看看。」德胤将一脸苍白的小蝉带到旁边炕上躺着。
「大阿哥,我没生病。」小蝉急着想起身。
「姑娘稍安勿躁。」范寺喊住她,探究着她的脸色,随即摇摇头说:「妳病得不轻呢!」
她话还来不及说,就听见德胤阿哥急切的嗓音道:「你说什么?她病得不轻?她生的是什么病?」
「让小的为她把把脉。」范寺握住她的手腕,须臾后才道:「姑娘,妳是不是很久没好好歇息了?」
「我!」她敛下眼,不说话了。
「她是我的护卫,夜里守在我房外好些日子了。」德胤脸上除了忧急之外,还有一丝气恼,气她为何不懂他的心意。
「这样可不行,妳得好好睡一觉,否则一旦倒下可就不容易痊愈了。」范寺边说边对她施以针灸。
「大夫这是?」看见那么细的针,小蝉的眸子瞬间瞪得好大。
「这叫针灸,治病的一种法子,一会儿就好。」范寺安抚道,倒是给了小蝉不少的安心感。
闭上眼,她感受到那针尖刺进肌肤的感觉,刚开始微微刺疼,慢慢的那疼转为酥麻,接着又感受到一股酸意。
「怎么样?不疼吧!」范寺笑问道。
「嗯,不疼,您的手法好熟练。」她微笑说着,那笑容宛若一朵淡雅的荷花,直沁入德胤心底。
不一会儿,小蝉居然就这么沉沉入睡。
「范寺,她怎么了?」见她突然动也不动,德胤不禁紧张问道。
「我在针灸上下了药,让她可以安稳的睡一觉。」范寺解释道。
「原来如此。」德胤这才松口气,突然灵光一现地问道:「范寺,如果我要你让她多睡些时候,可以吗?」
「这……」范寺想了想,随即拱手道:「这没问题,只是不知大阿哥的目的是?」
「我要她离开皇宫,她偏不肯。」他瞇起眸,挑眉望向范寺,「我必须送她回去。」
「既是大阿哥的吩咐,小的一定照办。」看得出大阿哥对这位小姑娘的关爱之情,这么做想必有其目的,他也不再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