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乐一直拉着我,把我从左门带了出去。
休息室里面我一直神不守舍,之乐为我端来一杯水,“哥。没事的。不用紧张。”
“不是、不是。”我的声音有如梦呓,不断颤抖的手让水杯里的水频频溅出。“有事的。雅浩的表现很怪异。他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越说心里越不安,猛地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问他想要干什么。”
“哥。”之乐把我拉回来,“你现在过去对方律师可以控告你骚扰他当事人的。”说着,他把我按下,“你既然这么担心,我帮你去看看。彪哥,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哥哥。”
“好。”小彪点头。
之乐出去后,我还是觉得很不安心。我突然想起些什么,问臣律师,“你不是说雅浩一直没有请律师吗?那刚才那个是谁?”
臣律师顿了一下,“雅浩少爷的朋友。也是一个律师。但……”臣律师看了我一下,“但要是雅浩少爷真的想赢这场官司的话,他应该有更加好的选择。”
我听了脸色一变,刚想往外冲之乐就回来了。我抓住之乐的手紧张地问,“之乐,雅浩呢?雅浩呢?”
之乐摸摸我的头要我冷静下来,“哥。开庭了。雅浩应该在庭上了。”
我听了平静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很不安心。我在众人的陪同下来到法庭,环顾四周,还是不见雅浩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雅浩呢?
法官铿锵一声,宣布开庭。
雅浩的辩护律师率先站了起来。他看了我一眼,我立即像毒针穿心那样震了一下。我集中全身的气力期待他将我的事抖出来,为雅浩争取一切。
他的视线回到手中的文件上,“法官大人,我当事人鲁雅浩先生亲口承认,他是鲁恩平先生当年的情妇和其他男人所生的私生子,无权继承遗产上的一切,愿意把所有归还鲁恩平先生的亲子鲁之信先生,包括……”
周围喧哗四起。我眼前仿佛涌过一阵激流,把我冲得头昏目眩。
一切都缓不过来,我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之乐和小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律师和法官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不堪。所有的人和物扭曲在一起,眼花缭乱。
我抱着头,脑内一片混乱。
一切在瞬间退却,我空白一片的世界里,只有雅浩穿着干净的白色运动服在朝我微笑。
“啊啊啊——”
我尖叫了起来,顿时把全场人吓了一跳。我不顾场合地冲到雅浩的辩护律师面前,拨走他台面上所有资料,抓住他的领子粗声地责问,“谁叫你说这些!那些照片呢?那盒录映带呢?你藏到哪里去了?说!说啊!”
场面立即混乱不堪。法官不停地吆喝着肃静,却无人理会。
所有人冲过来阻止我。他们使劲地把我拉开,我在重重阻扰中还是朝他张牙舞抓,“谁叫你说这些,雅浩请你回来不是说这些的,照片呢?录象带呢?雅浩呢?”
对。雅浩呢?
我突然安静了下来。
对。雅浩呢?
“雅浩呢?雅浩?雅浩!”我大声地呼唤了起来,无人答应我立即发狂般地冲了出去。
之乐和小彪追在身后,而我却一心只想要找到雅浩。
我把法庭的休息室全找了一遍,没有我便马上冲到外面漫无目的地找。
我在路上如同疯子地哭叫着雅浩的名字,交通因我乱过马路而出现了堵塞。鸣声四响,交警出来调停,之乐和小彪及时赶到,把我几乎连抱带拖地带回法庭的外厅。
他们把我放下,我一看雅浩的辩护律师又马上冲了上去,“照片呢?录象带呢?雅浩呢?你是他的辩护律师你怎么可以在法庭上抖出他的身世,他请你回来干吗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众人努力地把我拉开,而那个律师理顺气息后才能说话,“雅浩今早找我,根本没有给我什么照片和录象带,他只叫我帮忙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刚才在法庭上我已经做了,第二件事……”说着,他掏出一封信,“他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我看着眼前的信冷静了下来,我颤抖着手接过这封信,幽幽地问,“雅浩呢?”
“他走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我缓缓地打开封信,展开信纸。纸上那娟秀的字迹如毒蛇地咬痛了我。
它紧紧地咬着了我的心,毒液源源不绝地注射进入。在我的眼泪没有掉下来之前,我感到了我的世界一片漆黑。
之信:
给了我一切的你,
对不起。
我放弃所有,
能否成为爱你的证明。
——雅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