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原来还有深仇大恨的两个人,仅仅几个月就在一起,说出去不但别人不相信,他自己也有点不可置信。
给他点时间?她没有听错吧?
何聆霖猛然回头,表情惊讶,一丝喜悦蔓延心头。她抿抿嘴,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不排斥和我交往?」
「我对爱情没那么敏锐,所以还请多包涵。」他淡笑着,将她牵到沙发旁,两人并肩而坐。
坐下之后没有人开口,就这样任无声蔓延。也许,经过刚才的狂风暴雨,遇到风和日丽反而不习惯。
何昤霖噗哧一笑。「呆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我去调杯酒。」
「又是『初恋』?」赵熹然挑眉。
「当然不是。『初恋』已经有了,接下来怎样也是『热恋』啦!」说完,她不敢看他的表情,一溜烟跑了。
望着那抹窈窕背影,赵熹然无声笑了。这些年、这些事,都埋藏在心里太久。他记得和哥哥的争吵,记得表白被拒。
有时候他真认为自己是个一无所长的家伙。不舍得所爱之人受伤,所以看到现在她幸福地生活时,自己也默默祝福。
以为心海不会再起波澜,可是遇见这勇敢闯入他心扉的女子,他竟无法拒绝。
不管了!世事本来就不在预料之内,如果去强求,那真的很辛苦。被爱,总比没有希望地爱一个人要轻松。
这个晚上他们并没有喝多少酒,反而保持清醒,逐一品尝何聆霖调的各种酒。除了喝传统的还有她兴奋时自创的调酒,第一个试验者都是他。
不知是因为酒气上升,还是因为气氛热烈得让人窒息,他们走到阳台,迎着晚风,让酒气缓缓散去。
「如果能一直这样快乐就好了。」何聆霖撑着栏杆,卷发微微扬起,几许发丝拂过脸庞,痒痒麻麻的,就像肌肤被轻轻触摸的感觉。
「应该不会很困难。快乐其实不复杂,往往是我们给自己加诸的负担太重,所以才不快乐。」
「也许吧!不过有喜欢的人在身边,即使再大的苦难我也能承受。互相分担互相分享,你说是不是?」她转头,红唇不经意擦过他的脸,心跳得更迅速了。
也许是酒精放松了神经,也许是夜风带来阵阵让人沉醉的花香,他们越来越靠近。
视线纠缠着,距离紧缩。在某个时刻,两双唇轻轻贴上……交换彼此的气息,渐渐沉醉。
夜更深了,从窗帘透射过的蒙胧灯光下,娇小依偎着高大,两个人的身影错落在栏杆、花盆、地面上。
月亮被不时飘过的云层遮蔽,繁星闪烁,城市寂静无声。
第五章
爱情事业两得意,大概说的就是何聆霖现在的状态吧。公司情况还可以,她逐渐转为开朗的性格也获得大家的认可。
在员工聚餐的时候,她意外收到慕名者送的鲜花。虽然不是赵熹然,可是收到别人的心意,也是件愉快的事。
中午休息时接到赵熹然的电话,晚上要约会,她开心得坐着椅子转了几圈。
她会赢得他的爱,她有信心。
电话又响了,何聆霖心一惊,急忙去接。
是不是他临时有事?
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患得患失。
「哈罗,可爱美丽的聆霖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伦克?」这轻松的语调不是他,还会是谁。「大忙人有空打电话给我,真是荣幸喔。」看到来电显示,她顺便把号码记下来。
「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音乐会?流浪广场?巴黎还是米兰?别告诉我你又去吉普赛了。」反正往浪漫奇怪的地方想就没错。
「哈哈,都不对!」电话彼端的声音带着些许骄傲。「我现在在西藏,在珠穆朗玛峰山脚下。」
「啊,你在那么远的地方?」何聆霖惊呼。「西藏哎,你到西藏干什么?考古发现宝藏了?」似乎有猎猎风声从电话里传来,伦克的声音也有些模糊。
「是宝藏啊,心灵的宝藏!我一直梦想在世界之巅演奏音乐,这个梦想快要达成啦!」
「你到时别得了高山症,哪还有力气拉小提琴?」伦克脑海里时刻充满幻想,真诚而且可爱。
「喂,别打击人好不好,就算只拉一个音符也好!」也许是收讯的问题,也许是风越来越大,他的声音更加模糊。
「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到时再联络啊!」
何聆霖还没来得及告别,电话就已挂断,只剩下嘟嘟音。她对着电话发呆,似乎也身处神秘遥远的西藏。
在世界之巅演奏音乐……就算拉响一个音符也是好的……
她仿佛可以感受到伦克的渴切和真诚,还有一种对理想的追求。只一剎那,她在心中下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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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大地,温暖的灯光逐一亮起。该是阖家团圆,或是享受悠闲夜晚的时候,不过还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感冒药、肠胃药、消炎药、OK绷……妳最近身体不舒服?」赵熹然奇怪,她精神还不错啊?
「买了有用啦!」何聆霖不予理会,换个地方继续购物。
「水果、面包、矿泉水……妳不会忙到以这个当三餐吧?」
「当然不是!有用,都有用!」她模糊解释以后继续购物。
「卫星定位仪GPS、地图、睡袋、帐篷……何昤霖小姐,我们为这些东西跑了一个晚上,身为苦力和司机,我是否可以知道原因?」车到门口,赵熹然停下,一副拷问姿态。劳师动众买那么多东西,她一定又在搞什么怪。
「你最近忙吗?」
「还好。」他一向不是很关心生意。在他的观念里,钱够用就可以,反正只是身外之物。
「我最近也有空哎。」其实她把工作全部往后延,或者交给下属。
「嗯哼……那又如何?」她的表情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们去旅行,怎样?」
「旅行?欧洲还是美洲?」
「西藏!」
「西藏?」赵熹然怪异地看着她,手贴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啊,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何聆霖红着脸把他的手扒下来。「为什么去西藏就发烧啊,那里的风景很棒,只是远了点,而且环境比较艰苦。」
尤其是高山症。
「我只是好奇,妳怎么会突然想去那里,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看旅游手册上说,像我们这些习惯大都市舒适生活的人,西藏就像一个神秘的仙境。在那雪山湖泊共存、高山戈壁支撑的地方,人们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感知血液的温度。」
「旅游手册当然写得很美,等妳遇到狼群或天灾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感知血液的温度。」
到底是爱做梦的小女孩。
「才不是呢!」她生气反驳,把伦克打电话的事告诉他,又描绘了自己心中的憧憬。初遇爱情,而且现在负担又稍微减轻了,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想犒赏自一下。
「熹然,好不好?」她放纵自己在爱人面前展现娇柔的一面。
他无奈地看着她被热切熏红的脸蛋。
「熹然……十天,就十天而已!可以吗?」
被那双黑亮如墨的大眼盯着、娇声软语求着,饶是百炼钢也会化为绕指柔。
「真拿妳没办法……」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何聆霖兴奋地在他脸颊上重重一吻,顿时印上一个唇印。
心跳停顿一下,温柔渐渐浮上,赵熹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我们都累了,妳上去奸奸洗个澡睡觉,具体时间相行程等过几天决定了再告诉妳。哎,我舍命陪君子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