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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心什么?贞操被毁?不!是身体痛得要命、像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抓不到人迁怒发泄!满怀怨念囤积了三天,好不容易可以维持正常的走路姿态、看起来不至于太奇怪,变气冲冲地杀来唐娃家算帐。再不找人发泄一下怨气,他会闷出病来。

  唐娃噘起嘴,只觉得无辜受害。

  搔搔头,“怎么了嘛……是你自己儿时玩伴要离开,你喜欢人家、人家也喜欢你,没办法为你留下来。那……那……把人家娶进门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住人家一辈子了?生米煮成熟饭,便是任谁也不能反对了啊……就别计较是用什么手段了嘛……”越说越小声,源自发现对方杀气腾腾的眼有越来越嗜血的倾向。

  咽了口唾沫,突然头一次开始感谢老爹拿这么重的斧给他劈柴,不然只怕此时他的这小小宅院早成了命案现场。



  老爹没续弦打算又只有他这个命根子,若他有个万一老爹不就要绝后啦?

  “那你当初为什么告诉我那只是‘普、通、迷、药’!?”如果目光有形,唐娃怕不早被戳成蜂窝。“害我那天被‘煮’了之后,瘫了两三天才有力气来找你算帐?”

  虽然当初也怀疑过光把人迷晕有什么用?迷药效力过了人还是会走不是?败就败在他病急乱投医,唐娃一口咬定在饯别宴上将药下在酒菜里,绝对可以成功将人留下,半信半疑下就……呜呜呜

  说到这,唐娃就觉得更无辜了。但屈于对方凶狠的眼下,辩解缺乏了点气势。“我……我哪知道你那个儿时玩伴那么凶狠……还是初夜吧?就有能耐把人弄成这样……呃……”快承受不住对方“热情如火”的眼,呐呐地想转移话题,“哎,那个……哎,对了,你那个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还真没听说过哪个姑娘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说服自己保持冷静才能说得出话,但很清楚如果此刻手里拿着东西铁定会顺手扔了过去。稍稍平服了急涌而上的火气,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吨的挤出一句话:“我、那、个、儿、时、玩、伴、是、男、的!你几时听过我身边有什么姑娘了?”

  唐娃错愕的张大了嘴,脑袋里霎时被清成空白。



  男……男的?那、那……那么他……?

  第一章

  雨过天青。

  一夜豪雨后,天空是几近万里无云的晴朗,清晨的地面是遍地泥泞,极不好走。虽然一不喜欢走在这种路上,此刻顾不了那么多。

  提起包袱,苏宝岩几乎算是落荒而逃地逃离他居住了十余年的家。

  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形下离开。本来计算着没事儿想家时还可以回来瞧瞧,这下可好,短时间内绝不敢回来了……

  本以为会怀抱浓浓的思乡情绪,和上对外头多彩多姿世界的向往,带着满怀期待的亢奋和淡淡离愁,暂别这个十余年从来未曾离开过的地方。

  怎么也想不到会落到这步田地……昨晚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记忆中影像无法连贯,也许是因为烛火闪烁不定,映入眼里的画面会有中断。不过,薄酒入喉,以小腹为中心延展开来的暖意热潮,倒是清清楚楚的记得。

  握住那双在年幼时总护着他的手,心里头的震撼怎么都难忘。

  这个人,长他两三岁,自小就嘴巴坏常爱取笑他、爱闹他,每次父亲酒后发脾气打他时,为他挡着的也是这个人。

  随着年岁增长,身材高了、长壮了,在这人面前仍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也许,是平雨待他的态度使然;也许是,自己也总不自觉的依赖。但不管什么理由,终非长久之道。就算再亲的兄弟也都得各自成家立业,没有谁能够永远去依靠谁;所以决意出走,离开所能依赖的一切,学着自己独当一面,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面对所有风雨。

  虽然如此,对那从小就护卫着他的身影,他还没有想过会有与之平起平坐、甚至超越的一天,无论在哪一方面。

  虽然知道自己身高高过他了、体格也较他来得壮硕,力气比他大上许多;毕竟,笔杆儿的重量和大刀的重量差很多——从来没想过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压制他所有反抗。

  没有想过,自己的手掌已经大到可以环握他的手腕、或者,该说是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手腕会这么细?那曾为自己挡下多少责罚的手,曾多少次在年幼时为自己拭泪的手,原来竟是这么细的一双手?唔……虽然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还是知道自己应该算蛮……粗暴的?像头野兽扑食猎物似的,差点没用撕咬的罢了。

  忘了真切该怎么形容那时的感觉,也忘了是什么理由会想咬他,总不成是因为扒开衣裳后,瞧见一身细皮嫩肉活像白斩鸡似的,所以饿了想吃吧?

  然后啃啃咬咬到让他忍无可忍,终于暴出一句:“做什么啦!饿了饭菜在桌上啦!别咬我……唔……”嫌吵,便学着过去偶然间偷瞧见人堵嘴的方式,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的吵嚷、也许真该是兽性大发吧。

  有生以来第二次看见他掉眼泪,虽然有点难过、有点舍不得,没动过停止的念头。只是由着他哭到哭不出声,不停地发抖;贪恋他身体内部的温暖柔软而再度推进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度泛滥于水迹未干的面颊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清醒后,才抱着头懊悔;甚至不敢看平雨给折腾到多凄惨,只想到他一定会很生气、不会原谅自己。

  平雨生起气来很恐怖的……所以,匆匆提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很没骨气的落荒而逃,避风头去……这,真是个不好的开始。

  俗话说得好,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那么不好的开始呢?这时候,宝岩难得聪明的不去想这个问题。

  就先避避风头,出去磨练磨练,等他气消了再回来道歉吧……

  ***

  空山新雨后,林间充斥着水气。

  这样的空气,照理来说不应有血腥味,但宝岩偏生就是闻到了。

  不像是野兽的血味——至少,不是他所碰过的兽类。那味道让他硬生生自午后甜睡中惊醒,不假思索自栖身避雨的树洞里跳出来。

  离乡后,一时心里也没个底要上哪儿去;朝东走了几天,还没离开山区。

  这天,碰上午后阵雨,就近找了个树洞窝着躲雨。看看雨势似乎短时间内不会停,便打个盹儿、等雨停再走。没料到会被血腥硬生生闹腥。

  鼻翼略略抽动,仔细确认不是自己闻错;侧耳凝细听,远方似乎隐有金铁交鸣之声。什么情况?该不会……

  寻着味道,拎起包袱,朝来源奔去。

  铁锈味说浓不浓,说淡不淡。地面上躺了三五个人,也不知还有气儿没有;几辆镖车有的翻倒了有的横着、镖横七竖八,七八个人正拿着亮晃晃的刀剑,你来我往的捉对厮杀。宝岩愣愣地傻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平雨说过,人不可貌,长得凶恶的人不见得就是坏人,长得看起来温和无害、一副正人君子样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该帮谁好?

  服饰较为整齐统一的一方,看来似乎落在下风,但那也不代表他们一定是被欺负的人,毕竟也不是没看过那种欺负人反倒踢到铁板的……!不管怎么说,杀人就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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