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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头三尺有神明,莫逞口舌。」

  军破痕索性吐出舌头,正待反击,却看见两根细如牛毛的黄锋针朝着他跟阿袛僧过来,速度之快只在转眼。

  军破痕左右开弓,并指凌空轻夹,须臾,黄蜂针已经在他的指缝。

  「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用黄蜂针招待我喔。」军破痕大大的不满。



  「你……们,太吵了。」黑开口,说了打从进来到目前为止,唯一称得上完整的句子。

  天青鳞不慌不忙的出来打圆场,「大家别急,我们既来之,则安之,这些事过些日子再慢慢琢磨.总是能商量出办法的。」

  老大都发言了,其他的人静了下来。

  大伙不再积极劝进,反正他们要在这里住下,丰富异国风味的家居,嗯,先享受过了再说……

  ☆☆☆☆☆

  金的性子冷淡,单独住在北跨院里,不跟谁往来,倒是秋栀儿跟步弭愁两个年纪有段距离,个子却差不多的小女人一见如故,经过几次谈话、吃东西,共同的话题添多,变成「酒肉」好朋友。



  此刻没拿过针线的步弭愁低垂着藕白的颈子,正在学习描花。

  描花是刺绣前很重要的步骤,她用心的以炭笔做画,花花也有样学样的画起来,没有主仆分别,和秋栀儿三个人互相交换心得,吃吃笑笑,好不快活。

  「哎呀,我差点忘记,乱大爷吩咐我要每天晒棉被呢。」花花突然站起来,炭笔从脸颊画过去也没知觉。

  「我来帮你。」秋栀儿想起来走动。

  步弭愁跟着道:「我也来。」来者是客,她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做事?

  三个人一人抱一角,一床棉被七手八脚的抬上了矮墙。

  「还有枕头!」花花哀叫,跑回房。

  下一趟,抱着的是踏脚。

  她就这样左一趟、右一趟,几乎把步弭愁房里头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

  「花花,你拆房子啊?」秋栀儿想不出来为什么非把整个房间的东西全部「出清」。

  「乱大爷说东西经过日晒,对小姐的身体好,花花举一反三,所以喽,就把房间里常用的东西全都搬出来。」

  就这样,三人又从屋里头搬迁到屋外,撑起许多把油纸伞,进行户外活动。

  乱惊虹散步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幅和乐融融的画面。

  他的目光静静追随步弭愁的一颦一笑,不知道何时变得热烈起来。

  片刻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三个小女人又叫又跳,他连忙赶过去。

  这一看,啼笑皆非。

  原来这群天才宝贝竟然把名贵的白砂用来烤地瓜,石臼手水钵被当成洗手台,方才一阵慌乱是因为捡来的落叶火势过大冒出阵阵浓烟,三人以为要酿成火灾,这才慌了手脚。

  地瓜没烤熟,三个闯祸精倒是被烟雾熏得眼泪鼻涕直流。

  自然,收拾善后乱惊虹是当仁不让了,谁叫他亲眼目睹,怎么也推托不掉。

  ☆☆☆☆☆

  花花正在伺候步弭愁浴沐时,乱惊虹来了,他一时兴起的接下花花本来的工作。

  至于也在一旁的秋栀儿,她很乐意退场,她可是恋爱过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该消失,能得到别人的感激也是日行一善啊。

  一方廉幕里氤氤水气丝丝冒出来,乱惊虹有些无措的站在屋子中央。

  对女人的身体产生幻想是男人的本能。

  他这些蜇伏的本能自从遇见步弭愁以后,简直如雨后春笋的不断冒出,苏醒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咳,你知道衣衫摆在哪个柜子吗?」他跟一般的男人一样,对这些小细节一概不是很清楚。

  本来羞答答躲在洒满玫瑰花瓣浴桶的步弭愁不得不伸长脖子道:「左壁第二个柜子是衫子,往下数第二格是……是裤子,披帛应该在最上面吧。」她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些事情都有花花帮着她。

  乱惊虹依言打开抽屉,这一看,面红耳赤。

  一件粉色的肚兜,引人遐思的贴着其他衣料。

  女儿家的衣裳穿在身上或许也就这么回事,可静静躺在抽屉里感觉完全不一样。

  闭着眼,他随便抓了几件,就立刻关上令人遐思的柜子。

  事情结束了吗?还没呢。

  要把衣服送到帘幕后,这更难。

  硬着头皮,他伸长手。

  「不够……可不可以进来一点?」她该起身拿吗?步弭愁沾着水珠的手臂已尽力拉长,胸口的春光都要跳出浴桶了。

  「这样呢?」外头的乱惊虹也急,他已经探进半个身体了耶。

  「不行,还要一些些。」

  老天,这些话要是有人经过听到,不想到有颜色的地方去实在不可能。

  然而,任步弭愁手臂怎么拉长都拿不到衣服,于是……

  尖叫声过后,一切归于沉寂,仅有重物掉入浴桶的水声,接着浅浅的水漫了出来。

  干净的衣服掉了,步弭愁回过神,乱惊虹的眼光令她心悸,他的存在叫她呼吸急促,两片红唇自然的微张。

  她这模样十分诱人,乱惊虹楼过她淡淡品尝后舍不得放掉怀中的她,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面才满足。

  她忘了呼吸,也忘记自己还在浴桶里,因为他的挑逗颤抖不已,整个人只能挂在他身上。

  乱惊虹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水雾的美眸里看见了含羞带怯。

  他抱起浑身娇弱无力的步弭愁为她着装。

  「我想把你变成名副其实的乱夫人,不过,今天还不是时候。」

  着好装后,他把她抱进床榻内侧,自己也踢掉鞋子上床,将她拉入怀。

  「你……」

  「安心,我说到做到。」她的身子不够强壮,禁不起他的爱。

  「我一个人独睡习惯了。」他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害她心跳如擂鼓。

  「有我陪你会更习惯。」

  这是什么说法,霸道!

  沐浴过后的步弭愁别有一番风情,平常盘起的发披泄了一肩,散发着光泽像上好的黑丝绢,微微晃动,撩人眼目。

  「我爱你。」他不想再压抑对她的好感,也为了防止她的可是。

  红晕马上像天边的云彩停在她白玉般的双颊。

  哪有人家这样示爱的?

  看她静止不动,乱惊虹的心用力的撞击着胸腔,他鼓起勇气搭上她纤细的肩,倾身轻吻她带着芬芳气息的颈子。

  她的身子一定是好闻的。

  虽然鼻子不灵通让他感觉不到她沐浴过后的清爽芬芳,可他的双掌代替了嗅觉,感受到柔软富有弹性的胴体。

  「我也爱你。」她在他身上看儿温暖、看见安全,看见他星子一样的眸子,看见许多、许多……

  他们的身子慢慢契合贴在一起,两情相悦是这般猗丽,整个世界不再存在,只有唇跟唇相依,心跟心相偎,就为着,我——爱——你。

  第七章

  谜样的夜。

  夜臬鸟整夜不停的叫嚣,十六的月亮此十五更圆,带着不吉祥的火红。

  要立秋了,热浪还是袭人。

  本来步弭愁睡觉有盖纱帐的习惯,这几日乱惊虹去了申州,她心里头惦着,怕屋外的马蹄声她无法听见,于是把纱帐收在床的两头。

  睡着之后,她发出模糊的呓语,喃喃不清的道:「你这个贱人,让我自由,让我出来……」

  自从来到黑岩,她就睡得很安稳,经常一觉到天亮,扑朔迷离的梦境几乎绝迹,今夜,就在她恍惚的入睡之际,有道尖锐又刻薄的声音逼着她的喉咙钻了出来。

  她在作梦吗?

  梦境没有颜色,面对着她的女子却清晰可见。

  两个环辫系着可爱的蝴蝶结,烂漫天真的脸带着怒气,手叉着腰,狠狠的瞪着床上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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