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指头的乔洛妃双目无神的问道:“你知道我是歌手TC?”
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没人揭穿,也没人上前索取签名或要求合照,平静得仿佛不知道她是谁。
“丝丝不是说过全镇都知道了,没道理我不知道。”
一听这话,雷丝丝羞愧的低下头。
噢!不是全镇,还有一个例外。她看向还在状况外的张志明。
“为什么他们能若无其事地和我打招呼,把我当成阿银婆婆的外孙女看待?”她不懂,真的不懂,她以为她的伪装能骗过所有人。
“你本来就是阿银婆婆的外孙女,不是吗?”李元修吆喝个人来,拿盒面纸给大明星拭泪。
“我的意思是……”她想解释,但没人给她机会。
“去洗把脸睡个觉,眼泪是哭给心疼你的歌迷看,不要太浪费了,明天还有得忙呢!想一想你要怎么做再告诉我,我替你封桥封路打狗仔。”
李元修的话不是虚言,所以每个人想到那画面都笑了,除了张志明和乔洛妃。
他们的心在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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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风吹动沉睡的树叶,沙沙地发出声响,随著寂静的夜传向四周。
它们越吵越大声,惊醒了怠职的一轮明月,它打了个哈欠从云层中钻出,照亮一片漆黑的大地,也照出槐树下一条晃动的人影。
夜是深沉的、也是宁静的,除了蛙叫虫鸣声,万物静止地进入梦乡,等待明天的第一道曙光。
但是对遥望天际的乔洛妃而言,她的明天没有曙光,只有和夜一样的黯淡,她找不到属于她的那颗星子,只能任由脸上的温液无声滑落。
她睡不著,根本无法入睡,她的心受伤了,在看到她所谓的朋友在电视上说出对她的评语,她感到寒心,也对人性失去信心。
他们不仅没帮她说话,还落井下石的扯出更多有关她的私生活,把她形容得非常不堪,好像她烂得不值一提,连忙划清界线,怕别人误会他们也跟她同个德行。
父母爱她,是为了她的钱;朋友爱她,是因为可以利用她出名,而经纪人罗珊珊口口声声说她是她的宝贝、她最爱的蜜糖,可是她却当著摄影机前睁眼说瞎话,声泪俱下的说TC失联已久,希望媒体朋友能够帮忙找她。
笑话、谎言,全是一堆狗屎!她明明每隔两、三天就打电话回公司一次,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还作戏地透过媒体,要她尽快和她联络。
为什么这世界有这么多的骗子?骗别人,也骗自己。哪个地方才有安静的净土?
“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后少抽点。”
背后伸出一只手夺走她指缝间夹著的半截烟,放在嘴边轻吸了一口,挺拔的身躯轻轻靠著她,一样抬头仰望天边的明月。
“抽烟不好你为什么要抽?”她抢了过来,丢在地上踩熄。
“因为心情不好,抽根烟看能不能转好。”结果令人失望。
“为什么心情不好?”她问。
转过头看著她的张志明故作沮丧。“我的女朋友不理我,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不相信我也有肩膀,可以提供她大哭特哭。”
如果在平常,乔洛妃一定会被他逗笑,但是此刻她紧抿的唇只是掀动一角,拒绝直视他的眼。
“丢掉那个没有用的女朋友,她只会让你没脸见人,她是坏女孩,非常非常的坏,坏到男人见到她就害怕,全都保持三公尺以上的安全距离。”她的坏具有传染性。
她不后悔曾经做过的事,如果人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选择表现自我,不肯向世俗低头。
“不用这么狠吧!我很爱很爱我的女朋友,舍不得丢掉她,麻烦你告诉她一声,就算她坏到人人唾弃的地步,我还是觉得她很可爱。”可爱到他想亲她。
人生本来就有起伏波折,要是一直平顺未免也太无趣了。
“笨蛋。”她抽噎地抹去泪,又哭又笑的骂他。
“是很笨,可是没办法呀!谁叫她太坏了,偷走我的心却不还我,害我只好秉持地藏王的理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和她一道同流合污的变坏。”
肩一耸,张志明撩开她散落的发丝,看著她令人怜惜的神情。
“你的父母没说什么吗?他们一定很开心我被整惨了,终于可以让迷途知返的不孝子摆脱我这个坏女人。”他们顺心了,不用担心儿子会娶个恶媳回家。
“不,你错了,我爸气得大骂。”一想到父亲骂人的样子,他不禁莞尔。
“骂我?”她就知道那个古董不会放过她,肯定骂得她体无完肤。
“他骂写那篇报导的记者缺德,他说你再坏也是你的自由,别人没发现你坏得彻底是他们自己笨,怎么能怪你使坏骗人?”更何况,这世上有几个真正诚实的人呢?
“真的?”她颇为意外,不相信老古董……呃,张伯父会替她说话。
“他还骂那些跟著起哄的媒体,说他们是没有智慧的猪,人家随便说说他们就随便写写,甚至骂你的朋友是一群聒噪的乌鸦,只会叫不会做事,光长屁股不拉屎……”
“噗!他、他真这么说?”她忍不住一笑,眼眶中仍残存泪珠。
“其实我父亲还满喜欢你的,你的敢言让他非常欣赏。”但他闷在心里不说,只会不停地找她麻烦。
“可是还是不够格和你在一起。”乔洛妃苦涩的勾起唇,神情疲惫。
未来的路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走下去,她觉得活著好累,做人更累。她悲观的想著,寻死的念头又再一次浮现。
张志明一听她语气中的落寞,立即张开双臂将她拥住。“胡说,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你可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唱片界的天后,而我不过是没没无闻的死老百姓。”
最后那句是刚刚老板骂他的话,差点还企图用碗公谋杀他,只因他不懂女人是需要安慰的,笨得任由她一人哭泣。
“我不当别人的梦中情人,我只当你的情人。”她反手抱著他,汲取他身上暖暖的气息。
“当我的老婆不是更好……呃,我的意思是再过几年,现在的我还养不起老婆。”他局促的笑,不太好意思承认自己是一级贫民。
虽然他父亲富有得足以买下整个幸福镇,但在他还没去跟菩萨作伴前,他没有遗产可继承。
“我养你,我有很多钱。”反正那些钱到最后也会被她挥霍掉。
他轻笑的低吻她的唇,“我还没那么落魄,只要把我的画具丢到一旁,我还是养得起你。”
也许他不适合当个画家,学了好几年成绩仍是平平,不见起色,或许当初只是为了远离冷漠的城市,给自己一个怠惰的理由。
“不行,我知道你很喜欢画画,我不要你为了我而放弃,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孩,不值得你为我牺牲,杂志上写的都是真的,并未夸大其词。”
她爱开快车,因为她想死。常常在夜半时分一个人出门,直到天亮才回来。
但是她没有死的勇气,每回一有寻死的动作便退缩,心情苦闷地不知找谁诉说,所以她抽烟、喝酒,甚至拿大麻当调剂品,一不顺畅就躺在床上吸个痛快,想把所有不愉快的事全忘光。
不过她没上瘾,她讨厌被控制的感觉,所以有时候她会到澳门赌个几天,把身上的钱散尽才肯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