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昭羽侯呛笑出口的答案却把前者混杂着自信的怒火冻结成冰……
“不是我要打击你,皇上,尹太医的头发……咳咳,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才变成那样的啦!”顿了顿,林天恒掐算着时间:“而且是在离开你五年之后,若是为你而白,又何必延迟到如此靠后~哈哈——”
“……你又怎么确定他走火入魔与朕无关?”说不定是突然忆起了宫中的所爱,心神荡漾。
“呃~因为我大概知道原因。”朝天翻了个白眼,林天恒索性把自己当年忙里偷闲到师傅家学艺的所见所闻交代清楚:“那时候……尹太医刚刚为山下的大批村民治疗完疫病,身心俱疲的在屋里运功缓神。我在外面整理药草,突然失踪多日的小祁,啊,就是尹太医的那个徒弟回来了。我发现小祁的脸色潮红,样子不太对劲,方想起那是中了春药的症状,就被对方扑到了怀里!估计是我们在外面折腾的声音被尹太医听到,他误解了我那两声‘不要——’的意思……所以才……”
话峰一转,惊讶地发现怀中的人浑身僵硬,俊颜上的笑容不翼而飞了?林天恒迷惑不解地推了推洛云舟,转瞬间,却被气急咬人的无害兔子按倒在了榻上!
“……皇上,尹太医不是为你而白发的事实就那么难以接受吗?”甚至要目露凶光杀人灭口,完全忘记那细瘦的胳膊根本拧不过武艺高强的自己?
“……太过分了!你居然瞒着我爬墙——”重点不在那里好不好!
“啥?爬墙?!”瞪圆猫儿眼,狐狸此刻无辜的像绵羊:“我没有……”他在劝阻小祁不要自残之后就点昏了对方啊?为什么劝阻同门师兄弟不要乱撕他自己的衣服也是越轨?那么……眼前的帝王屡教不改的行为又算什么?!
“太过分了!这么美丽的身体你也给朕之外的人看过了是不是?!那么白皙光滑的皮肤也给朕之外的人抚摸过了是不是?!这锁骨,这胸膛,这小腹……这些都被朕之外的人舔舐过了是不是——林天恒!你身为皇后不守‘夫’道,朕要惩罚你——”
嘶吼一声,洛云舟趁火打劫的皓腕突然被压在身下哭笑不得的美男子牢牢桎梏住,后者媚眼含刁的瞪了他一眼,一句冷冰冰的讽刺打消了青年皇帝好不容易鼓起的重振夫纲的勇气:“皇上啊~先不说我与小祁是清清白白的……只是扪心自问,你……真的有立场教训我吗?!”
“呃……”
“当初梵匡的帐我还没算对不对?拖了这么久是我不好……”
“不是的~天恒……”那笔帐你已经算了有半年多了……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居然连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都学会了!嗯?!”
“天恒……朕只是一时嫉妒……”有没有搞错,天书里的小受们都是委屈地被XXOO之后才有机会解释清楚的!为什么他的台词全被抢白不说,连上面的位置也被对方一个转身逆转乾坤了呢?!
“嫉妒?很好~那我就牺牲自己来为你消消妒火吧……”
“不、不该是这样的吧——啊……”天书!你又骗朕!你的道理可不是这么讲的!明明按惯例,吃醋的人应该在上面的……不是吗!唉~~~~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难理解。虽然自己的不满是真的,但林天恒口气中的酸味也不是假的。看来两个人同时都在吃醋的话……胜负,还是要靠气势决定了…………
“嗯~~~~”不争气的呻吟逸出薄唇,今夜,琉华殿依旧是春色无边……
其次:关于洛云舟当皇帝的适合……
怒发冲冠地拍案而起,昭羽侯月眉高挑,妙目圆瞪,明明是柔媚如花的美人,却散发着断玉拆金的戾气,直逼得跪在下方的官员瑟瑟发抖,为那雷霆之叱蜷缩扑砖!
“你们这群废物!派了那么多官兵监斩,居然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让重要的人犯在法场被劫走了!朝廷养你们有何用处,我大颐国的颜面何存!说!你们为什么当时全部愣在原处,傻看着贼人扰乱法场,劫走人犯——说啊——!”
咄咄逼人的训斥一阵紧过一阵,终于,有胆小怕事的官员顶不住林天恒的怒火了,深吸一口殿内阴森的凉气,看也不看昭羽侯身后挤眉弄眼的当朝天子,官员某甲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出卖皇帝,臣服于怎么看都比较厉害的“皇后”大人:“呃……启禀娘——错了——是启禀侯爷……那个,不是臣等玩忽职守,实在是上面有令如山,小的们不得不遵从啊!”
“胡说!这次的人犯罪大恶极,乃是本侯与瑾王爷费了千辛万苦才缉拿归案的!谁敢翼护于他,冒天下之大不讳!你们私纵人犯,还蔑视朝廷,该当何罪——”闻言,眸中杀气顿盛,美艳如处子,气势如罗煞的昭羽侯反手劈在了案上的石镇上,顽石应掌而碎!
“罪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侯爷啊!实在是……实在是因为这次的季姓人犯年值弱冠,生的是唇红齿白,面若冠玉,乃是一介美男子啊——”口称冤枉地连连求饶,见状,其他举棋不定的官员也纷纷倒戈,皇帝再大,也不如自己的项上人头只此一颗别无分号吧?
“……你们私纵人犯与外貌何干?该不会是……”皱紧眉头,经验告诉林天恒,事情有眉目了。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几个官员就异口同声的供出了主谋:“启禀侯爷,皇上有令啊~~但凡是美貌男子在刑场被另一个俊美的男人救走的,谁都不许阻拦!来劫法场的那个人虽然蒙了面,可根据我们几个小官的商议,判断其身段和眉眼都生的端正,十有八九是人中龙凤之姿……所以,皇上有圣旨在前,我们左思右想,还是未敢阻拦,这才放走了人犯!还请侯爷明查啊……”
“……我明白了。”沉默许久,冷笑三声,昭羽侯突然帅气地挥手禀退了千恩万谢的官员们,回眸如电地慑住身后拖着繁冗的朝服,想要趁乱跑路的年轻皇帝,一字一顿地磨牙喝叱道:“你给我站住——”
“天、天恒!朕也是念在上天有——”暗叹不妙地倚柱侧身,当朝天子可怜兮兮地讨好笑着,俊美的脸庞吓的煞白,随时会吓昏的模样令人忧心。然而,在对他装死卖乖的把戏习以为常的昭羽侯眼前,激不起丝毫怜悯:“你若敢说是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作借口的话,我就改嫁到砾国去!或者……把大王爷的公子接进宫,尝尝升格作‘太后’的滋味~~~”要知道那个犯人是他国的奸细,意图挑起颐国与周边的战火,祸害无穷啊!
“朕只是想说……上天有成人之美嘛……”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洛云舟咬着下唇,据理力争地辩解道:“那个人犯纵有千般不是,可也还没有造成危害啊!况且,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他与他的情人双宿双飞,从此避世而居也算我们的功德。总好过叫他们天人永隔,世上从此多了一个失魂落魄的苦情人,人间自我们的手多了一段凄美悲伤的传说吧!要知道……破坏两情相悦的男男恋人是会遗臭万年的——”天书里有铁证无数,凡是坏人姻缘者,不但遭人唾弃,遭祸打击,还要顶着一辈子也没资格幸福的诅咒!再说了~~这两个人也不过是“意图”祸国殃民而已,比起天书中以生灵荼炭证明爱的感天动地,以尸横遍野证明爱的旷古越今的情男们来说,他们爱的已经非常和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