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到时候你把这扇窗子打开就行了。”艾紫走到窗边,轻轻一推,“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有大风哦!”
“真的可以吗?”齐天翔仍旧怀疑,但迫于这主意实在诱人,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就照你说的试一试。”
“天翔哥哥,相信我,你一定会成功的。”艾紫为之大乐。
如果海伦还记得少时的梦想,一定会惊叹于这世上竟有一个男子做着与自己梦想中相同的事,就一定会被感动。至于那阵凑巧的风,哈,那就全靠仙女一般的雪儿姊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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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本来该秋高气爽的天气,因为这一场冷雨变得萧瑟凄冷。
她冒着冷雨,开车了很久,到一间熟识的小店买一种茶叶。
这种茶叶有着他最喜欢的味道,但他却不知道,这三年来能一直品尝到这种味道,只因为她一直偷偷将它买来放在公司里。他只是以为,它们是秘书买的。
他的秘书不懂得品茶,也不会知道整个台湾只有那间小店卖这种口味独特的茶叶。
加入了甘草烤制的茶叶,清肺静心,对于像他那样操心劳神、虚火正旺的男子,正好适合吧?
她不能爱他,不能嫁给他,惟一能为他做的,无非悄悄准备一包他喜欢的茶叶而已。
海伦发间布满晶莹的雨珠,将茶叶揣入温暖的怀中走回车中时,忽然感到一丝绝望的悲哀。
人们常说,成功的爱情只用遵守一条原则——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而她,不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注定了要失败而返。
为什么上苍不让她早点遇到天翔呢?如果在遇到亦磊之前遇到他,一切就完全不同了。但那一连串的恶梦让她不再相信爱情,甚至,不再相信人类的感情。
现在,她仍然常常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她人生的转折点。
那一天,她兴高采烈推开新居的大门,却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未婚夫在床上抵死缠绵,一向斯文的苏心仿佛淫荡的妓女,乳房挺立,大声娇吟,而亦磊正骑在她的身上,攀上高潮……
她僵立半晌,终于在他们发现她,四道目光投向她时,拔腿狂奔,一直冲到楼梯口,不断呕吐。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对性爱产生一种恶心感,不敢再看任何稍带色情的电影,甚至不敢让人与她亲近。
那所新居,是亦磊为了跟她结婚准备的,那张床单,原本洁净无瑕,是她特地挑了好久,买来为他们的新婚之夜准备的……她都还没用过,他们怎么可以玷污?
如果,跟他上床的是别的女人,甚至是一个妓女,她或许都不会如此受伤,可偏偏压在他身下的,是她二十多年来无话不谈的好友。她遭到的背叛是一种双重的背叛。
其实,她不介意好友也喜欢亦磊,不介意与人公平竞争,但苏心怎么可以一边倾听她与亦磊的恋爱经历,一边背着她与亦磊上床?
这让她以后还能相信谁?爱情没了,友谊也没了……疼爱她的父母因为不忍看她退婚后的痛苦,前去找亦磊谈话,却在途中发生了车祸,双双身亡。在这一连串的悲剧中,她连仅剩的亲情也没有了,犹如遭遇天崩地裂,江河翻倾。
父母去世后,公司遭遇严重危机,对商业一窍不通的她束手无策,只得卖掉家产应急。
卖房子的时候,上苍让她遇到了天翔。
但太迟了,从父母去世的那一天开始,她已经面目全非,从艾紫变成了海伦,不敢再去爱任何人。
其实,像他那样的男子,哪个女孩能抵挡呢?她承认,第一眼看到他,一颗原以为僵死了的心竟微微动了一下。
出于对童年故居的留恋,卖房时,她开出一条苛刻的条件:新屋主不能重新装潢这幢房子。
因为这个条件,很多人对这幢房子望而止步,惟独他毫无顾忌,一口答应。
她记得自己当时站在庭院的树下,吃惊地看着他,自从与亦磊决裂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一张男子的脸。那张英俊的脸马上被刻在她的心里。
之后的事情更加荒唐,她打电话召牛郎,却再度遇到了他;她四处寻找工作,却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原本决定了要过一种自我放逐般的生活,放荡、冷酷、颓废、孤傲,任意堕落自己的身体……他却仿佛站在悬崖上伸手拉住了她。
其实,她本可以不去他的公司工作,因为当时父亲生前的一位故友,愿意介绍她进一间跨国大公司,但她思考再三,仍然决定让天翔当自己的老板。
父亲的朋友说,他的公司刚刚起步,规模太小,开展的业务又太冷僻,不会有太大前途。可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助他创业。
这些年来,她竭尽全力,提出一个又一个的奇思妙想,帮他赢得一个又一个的客户。有时候,为了替客户策划美妙绝伦的派对,她四处奔走,搜集资料,寻找灵感,彻夜不眠。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勤奋的员工吧?她为这间公司投入的,不止心血那么简单,而是自己的整个生命。这也是她惟一可以响应他的方式,惟一悄悄表达她爱情的途径。叮……叮铃铃……手机忽然响了,她一怔,从回忆中清醒。是他打来的?这么早就打来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喂,”齐天翔的声音在电话里嘶哑浑浊,“海伦,我今天不去公司了,你一会儿把腾跃公司的企划案送到我家里来,好吗?”
“发生什么事了?”辛勤创业的老板居然不去上班?
“我感冒了,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的。”
生病了?海伦心里颤抖了一下。不会因为昨夜赶他离开,让他在深夜里着了凉?
马上奔进附近的药局,胡乱买了一大堆治感冒的药,便飞也似地向他家驶去。
门铃刚按了一下,他便出现在她的面前,仿佛就躲在门后似的。
他穿着一身和服似的睡衣,虽然打了两个喷嚏,但两眼神采奕奕,不像病重的样子。
“感觉怎么样?”海伦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额上的温度稍高,但还没到烫人的程度,她舒了一口气,“还好,暂时死不了。”
“不过我觉得很难过耶!”他却装死,引她进门后,便仰卧在沙发上,抱着枕头做昏倒状。
“那就把这些药吃了。”她将大大的袋子扔到他面前。
“什么药?”他微笑,“专门去帮我买的药?”
“想得美!”海伦嘴硬,“这些都是我家里几年前剩下的药,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有,顺便拿来给你,以免浪费。”
“哦?”齐天翔看了看药瓶上的日期,“这药是上个月生产的,你们家好神奇,几年前就有上个月的药了?”
“记不清了,也许是上个月买的吧。”海伦难以自圆其说,难堪地扭过头去,顾左右而言他,“你家有生姜和红糖吗?听说感冒的人吃热姜茶最好了……”
“我不吃那个,”他莞尔地望着她,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眼色,“有个方法可以让我立刻痊愈。”
“什么方法??海伦轻易上当了。
“亲我一下。”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呸!”海伦捶他一拳,“那样不止治不好你,还会连累我也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