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睡哪儿?”罗若珈显得苍白的唇,轻轻的微笑。
“那你就——”陶扬又搔搔脑袋,“我抱着你。”
“我很重的。”
“我很壮。”陶扬比了比手臂的肌肉。
“陶扬——”罗若珈的眸光,从没有的柔和着,“是不是像以前一样,你仍然那么爱我?”
“你是我太太,不对吗?”陶扬轻轻挨着床沿,“除了我太太,我还要去爱谁?”
“陶扬——我曾经对你那么不公平,你没有一点怪我?”罗若珈吃力的再抬起手,“我实在是个无知的女人,我实在——”
“别激动。”陶扬说着,去握那只包着纱布的手,却比谁都激动,“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受伤的人。”
“陶扬——原谅我一些好吗?”
“你又没做错什么,怎么个原谅?”陶扬的微笑,有着包容,“你是个好妻子,家里一尘不染,三顿饭做得营养可口又美味,又准时,从不耽误,丈夫的衣服,总是干净得像刚从洗衣店拿回来的。
你简直太完美了,现在这种女人愈来愈嚣张的时代,到那找这么好的太太?”
“陶扬——”罗若珈只希望自己没有一身的纱布,能投入陶扬的怀中,痛哭一场,“你晓得的——我不是——我并不是你说的那——”
“当然是。”陶扬十分小心的摸摸那唯一不包在纱布里的脸,“我告诉你一件包你开心的事,要不要听?”
“什么事?”
“我替你报仇了。
“报仇?”
“你被送到医院后,我简直气疯了,我找到洪燕湘,知道姓李的那个女人跑到我们家来胡闹,全是朱爱莲的主意,当时我就给了洪燕湘一巴掌,并且打电话给你爸爸,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
“你再也想不到,你爸爸居然打了朱爱莲。”
罗若珈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睁得有一个酒杯口大。
“你说——我爸爸打了朱爱莲?”
“对,而且是痛打。”
“爸爸居然——”
“后面才精采呢!打完了,你爸爸提出跟朱爱莲离婚。”
“爸爸提出离婚?”罗若珈觉得自己像在听一个不可能的故事。
“是啊!朱爱莲这下慌了,又是保证,又是忏悔,你爸爸才原谅了她。昨天她跟你爸爸一块来看你,你知道我怎么对付她?”
“你骂了她?”
“骂?那有那么便宜?”
“难道你打了她?”
“那倒没有,到底她总是长辈,称呼上,她还是我岳母呢!”
“那你怎么对付她?”罗若珈好急着要晓得。
“我呀!我不让她进来,我就这样告诉她。”陶扬怪声怪调的昂起头,“除非若珈同意,否则,我是她丈夫,我有权拒绝她讨厌的人来看她。于是,我连病房的门都不让她挨,你爸爸在里面待了一个钟头,她就乖乖的在外面等了一个多钟头。”
“这也——”太过份了。心里虽然消除了一些对朱爱莲的不满,但辈分上,罗若珈还是没有忽略。
“才不过份呢!这种女人,不这样对她,还有得她嚣张的呢!下次她再来,我还要她尝尝这个滋味。”
“陶扬!”罗若珈不理会伤口的疼痛,一只手伸到陶扬的面前,握住陶扬的手,“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是要调头回去的,我要告诉你,你是个无从挑剔的好丈夫,我需要你——你已经开始对我重要了。等我出院,继续像从前那样爱我,我要辞去报社的工作,我要做一个完全的陶太太。”
陶扬觉得全身异样的烫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母鸡!”
☆☆☆
罗若珈出院了,在病房整整住了一个月,陶扬也推掉一切片约,在病房陪了一个月。
出院的罗若珈,人竟比住院前红润,眼睛也映着生动的光辉。
出了医院的大门,陶扬放开扶着罗若珈的手,走到停在门口的一辆红色跑车前面,那耀眼的红,竟跟罗若珈毁掉的摩托车同一个颜色。
“谁的车?”
“你的。”陶扬笑着拍拍。
“我的?”
“嗯,你的。”
“是你——”
“我不要你再骑那种要命的摩托车。”陶扬笑着,眼睛被阳光照射得眯成一条线。
“哦!陶扬。”
罗若珈一把勾住陶扬的脖子,高兴得跳起来,陶扬很轻易的抱起了罗若珈。
“小心喔,刚拆线,不能乱叫乱跳。”
医院门口进出的人,都惊奇的投下目光,一个男人,悬空抱起一个女人。罗若珈不好意思的指了指。
“放我下来吧!人家都在看我们了。”
“看就看嘛!我抱的是我太太,犯法呀!”
说着,陶扬故意调了个身,去面对那些目光,眼睛还瞄呀瞄的,深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快放我下来,你干什么!”罗若珈当真害羞的笑着,“人家以为我们在拍电影呢!”
“嗳!就是拍电影,拍的还是丹麦片!”
陶扬到底还是陶扬,讲话总是不经考虑,罗若珈竟没有半丝反感,在从前,罗若珈早就皱起眉不理他了,可是现在罗若珈改变了,变得对陶扬习惯,陶扬愈浑,罗若珈甚至愈习惯。
把罗若珈抱上车,陶扬一撑,人就跳上去了,那样子真是又潇洒、又可爱。如果是徐克维,他一定斯文的打开车门,稳定的坐下,也许这是种吸引人的风度。但谁说陶扬的举动不是另一种吸引力呢?
罗若珈的心底蕴含着一股满足,从前为什么没有去发掘自己的丈夫令人欣赏的一面?
回到了一个多月没回去的家,一走进客厅,罗若珈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房子,回头看着陶扬,陶扬得意的晃着脑袋,一脸没事的样子,但等着罗若珈给予赞美。
“这是——”
“这是我们的家。”
淡紫碎花的窗帘,白、紫二色格子的沙发,壁纸则是那种浅得轻盈的紫,墙上挂着几幅现代画,看起来是那么的恰当、搭调,脚下踩的是长长的软羊毛白色地毯,几盆名贵的兰花,白紫相间的吊着,罗若珈被这清新的色泽惊喜得不敢相信的望着陶扬。
陶扬嘻皮笑脸的,一副不经意的笑,轻描淡写地将两只手插在裤袋里,看着罗若珈。
“听说——紫色的效果最柔和。”
扫视了客厅一周,陶扬的笑容转回来。
“很有情调吧?”
笑容诚挚的目光,陶扬走到罗若珈的面前,深深的凝视着罗若珈,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我等着你说喜欢我为你这样的设计。”
罗若珈只觉得鼻骨一阵酸涩。
“哦,陶扬——”
“告诉我,你喜欢吗?”
“喜欢!”
罗若珈再也抑制不住了,扑到陶扬胸前,像一个孩子,一个被感动的孩子,毫无顾忌的哭起来。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对我好成这个样子?你会宠坏我的,而且,我曾经令你——我伤过你那么久的心,你该记我一点恨,你该骂我,陶扬,你骂骂我吧!你实在不必对我这么好。哦,陶扬,我爱你,我爱你,我发誓,我知道我爱你——”
够了,就这句话,陶扬就要赞美自己所做的一切了,此生,陶扬不再求什么了,爱一个自己爱的人,她正在自己的怀中,最重要的,她是自己的妻子,她的感情流着自己的爱,丰盈、充实。陶扬不再求什么了,当抱住罗若珈这一刻,陶扬要向世界宣布:他满足了。
第八章
陶扬、罗若珈的故事,和谐、完美的浸于他们的婚姻生活里。但,另外一个人,一波痛苦未熄,另一波,在预料中,却来的突然笼罩了他——徐克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