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飞云震了一下,看向达遣。
达遣也正看着她,说:「飞云,妳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不可能幸福的。」
皇廉兮站起身,阻隔他们的视线,转向达遣:「我至今才有机会亲自谢谢你对我的评论。」他微微颔首,离席,走出去。
关门声很寻常。一会儿,皇廉兮的身影通过窗外,映了进来。
后飞云起身,追了出去。
「飞云!」达遣叫道。
门这次砰地关上。
「达遣老弟,你说话真犀利!」虎大将竖起大拇指。「他们皇家公子自傲得很--欠教训。」
「你也一样。」格丽捏住丈夫的嘴,美眸沉沉望向窗外。
达遣颓然地抓了抓长发,执起茶杯,一饮而尽,喝茶像喝酒。
后飞云跑过草坪,看见风车塔前停了一辆小货车,皇廉兮就站在货车旁,手搭在车斗。
「廉兮……」后飞云走过去。
皇廉兮听见她的脚步声。她身上的香味从他背后涌来,他瞇了一下眼,说:「我把妳的物品从农场主屋载来了,妳看看--」
后飞云看着车斗中的行李和画图用具。
他说:「要不要搬上楼呢?」
她伸出一双雪白柔荑,圈住他的腰身,脸贴着他宽阔的背,缓缓地点着头。「搬上楼,全部搬上楼……」
第八章
皇廉兮抱着后飞云走上风车塔二楼。
落日半浸在西方海面,时起时落的波浪一吋吋吞食着橘红霞光。他们无暇收拾阳台上的书本,也不需要收,明天还要继续晒,往后都会是晴朗的好天气。
皇廉兮将后飞云放上床,先脱掉她脚上的凉鞋,再褪除几乎包裹不住她美丽胴体的低胸洋装。然后,那套暗红滚金的蕾丝物,让他眼神一闪。
后飞云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侧过身,曲着长腿,双手抱在胸前,像个娇怯的初生女神,回避着他。
皇廉兮黑眸沈了沈,抑着慢慢急促起来的呼吸,动手抽掉发簪和那含苞的红蔷薇,长指穿进她发里,顺开那乌黑的长发丝,与白色的床铺成对比。他往后退,离开床铺。
后飞云听着他移动的声响,心狂跳,不敢翻身抬眸看他。
房里变得好安静。海边似乎涨潮了,汐涛声近在窗畔。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空气中传来一个啪嚓声。
后飞云颤了一下,翻身,看见皇廉兮拿着相机站在床缘。她抽了一口气,红唇微启,还来不及发出嗓音,皇廉兮就放下相机,上床吻住她。
他抱着她翻滚,脱去线衫、牛仔裤和底裤,伏在她身上,摸着她的脸,说:
「我要把妳随身携带……」他的嗓音越来越沈、越来越缥缈,唇再次印上她的红唇。
后飞云拥着他,回应他的唇舌。他的唇缓缓沿着她洁腻的下巴往下移,吻着她的颈。
后飞云觉得力量被消融了,乖顺地为他伸展开来。他回到她耳畔低语着那一句法文「Puits d\'amour」。她压着他躺下,红唇吻着他。
皇廉兮闭着眼睛,感觉她轻抚着他。他想起初遇时,她老说他是猫,现在她竟成了恼人的逗猫棒。天哪……他抓住她的手,一拉,两人亲密无间地贴紧了。
这一刻,他绝对是纵情好色之徒。他无法放开她,他要随身携带她,和她做爱,将她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不会游泳的她随他下海,潜入五十米深海--那只剩蓝色的地域,会因为她的关系,再度出现红色、橘色、黄色、绿色和紫色,他们身边会环绕着成群缤纷鲜艳的水中生物,为他们的恋情喝采欢呼。在水中声音传送的速度比空气快四倍,他们很快可以听见彼此的爱语……
「廉兮……我爱你……」后飞云抓着他的肩,身体如虹弓起,长发拖垂在被单,摇晃着。「我爱你--」
「飞云……妳怎么不会游泳呢……」皇廉兮放开她的唇,粗喘地发出声音。「妳根本是条鱼--是条在海底作乱、专门迷惑潜水者的美人鱼……」
后飞云勾回他的颈,吻着他,腹部跟着起伏,肌肤绯红,美眸泛着泪水。她几乎是哭喊地说:「别走……廉兮……」
皇廉兮狂野地撞击了几下,瞬间伏回她身上,低语:「妳让我空气用尽,上不了岸,飞云……」
我爱妳,直到我变成夕日蜉蝣……
我对妳的爱情
依旧
会随风飞漾在空气之中
永远 永远
传递至妳心深处
后飞云懵懵中,听见皇廉兮那吟诗般的沈郁嗓音。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就枕在他赤裸的胸膛,可以听见他清晰的心音。
「醒了?」皇廉兮抚着她的肩,拉高被子。
她更往他温暖的身体靠。「什么时候了?」外头似乎吹起冷风,关上的窗板发出细微的吱嘎声。
「晚饭时间了,妳饿吗?」皇廉兮低头吻她。
后飞云摇着头,舔咬他。
「我觉得妳饿了……」皇廉兮离开她的唇,低低笑着。「下午,我在农场主屋拿了一些食物,放在车上。我下去取,妳等着。」他说,一面下床,穿上长裤,往落地门走出去。
后飞云坐起身。「廉兮……」怎么不把衣服穿上?来不及把话说出口。
没一会儿,他上来了,一手抱着大纸袋,一手提保温餐箱。他先把东西放在床尾凳边的木箱上,走回床边,问她:「用餐吗?」
后飞云还是摇头。「我只要你上来……」她坐在床头,掀开被子,凝望着他。
皇廉兮慵懒一笑,脱下长裤,回到床上,搂着她。「还要,是吗?」他故意问得像个无赖。
后飞云没讲话,只是将烧烫的脸庞贴在他胸口。「廉兮……」她嗓音柔柔地,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皇廉兮直接问。
后飞云抬起脸庞看着他,半晌,又垂眸。「达遣下午说的话……」那些批评他的话。「你为什么不反驳呢?」她为他感到心痛。
「反驳什么?」皇廉兮倚靠床头,态度平淡。
后飞云皱起眉,摇着头,有点激动。「你的摄影不是达遣说的那样!达遣他根本不了解,我不喜欢他那样说你--」
「飞云,」皇廉兮轻摀她的唇,阻断她的嗓音。「达遣他是个摄影师,并且是个自认精通摄影史理论的艺评者。像他这样的人,只是习惯针对他们学不来的东西做批评。我无须回应。我就是我,他再多的批评,我还是我。」
虎大将常说皇廉兮是孤傲、自以为是又无礼的皇家公子,这倒是说得完全正确。
后飞云眸光闪了闪,烁烁发亮,也着他的手,吻了吻。他是这么一个自信迷人的男人,她当然爱上他。「廉兮,我爱你。」她说。
皇廉兮抚抚她的脸,宠溺地笑了笑,将她拥进怀。「飞云,有一天,妳也会是个世界知名的插画家,妳也会遇上达遣那类的人,但妳不会有时间去理会每一个因自卑引起的嫉妒心。」
后飞云猛然抬起头。「我不会遇到这种事的……」她笑了笑,垂首,长发掩住了略微落寞的表情。
皇廉兮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沈敛眸光,说:「用餐吧,晚点,我们要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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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码头有品酒会。以往都是在皇廉兮的酒馆举行,现在则移师至蚌形广场,扩大举行,供应八种以上农场新酿酒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