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云咬住唇,水眸汪汪地瞅着他。她不想哭,想摆出点骄傲的样子,可滑出眼眶的纷纷泪珠,顿时又让她成为泪人儿一个。
「我爱妳!」哈麦德以为她没听见,心急如焚地捧住她的脸,生怕她没听见似地再度大吼出声。
「我听到了。」夏若云俯趴在他的胸膛上,把她的哭,她的笑全一并揉碎在他的颈间。「我听到了……」
她知道他爱她,但她从不敢妄想会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啊!
她想大哭大叫大笑大闹,她想做尽所有幼稚的举动--他说他爱她啊!
「我好想睡……」哈麦德搂着她,低声抱怨着。
「那就好好休息。」她撑起身子,笑脸含泪地凝瞅他,这才想起他刚才喝的汤里有镇定剂。
「一休息,妳就走了!」他摇头拒绝。
「我陪你睡。」她柔声说道。
哈麦德望着她的眼,他瞇眼露出她从未见过的孩子气笑颜,冲着她便是一阵傻笑。
夏若云屏住气息,一颗心彻底地融化在他身上了。
她由他握着她的手腕,蜷着身子,卧在他的身侧,鸳鸯般地交颈而眠着。
两颗互贴在一起跳动的心,由激昂慢慢地转至频率相同的平静,终至进入甜美的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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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哈麦德再度醒来,四周一片黑暗。
他喉咙干涸得像是有把火焰在烧灼,四肢里的冷又像冰冻似地让他全身颤抖。
而他的眼炽亮地像是极光,炯炯地搜寻着室内。
她呢?
难道昨晚只是他的一场梦境?
哈麦德的胸口被扔进一颗地雷,炸得他心神俱裂。他倒抽了一口气,痛苦的身躯匍伏地朝着电话方向前进。
「拿酒过来!」他对着电话咆哮道,说完后把电话机整个摔落到地上。
他再不想要有任何自制力了!
反正,即使是在最清醒的状况之中,他还是一样恍惚地以为她回到了身边。
干脆大醉一场,也许还可以梦到更多的她,也说不一定。
「啊!」哈麦德抱着又重又痛的头,大叫出声。
他刚毅的脸庞狂乱地埋入枕间,全身的细胞却因此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
枕间有她的香味!
「你怎么了?」夏若云在下一刻推门而入。
「妳!」哈麦德蓦地抬头,贪婪地将她袅袅的身影收入眼里。
他骤然下床想拽她入怀,无奈意志力却不敌身躯的虚弱,他整个人往地板上倒--
「小心!」夏若云惨白了脸,整个人直冲向他。但她一个收势不及,将两人全都推倒在床榻间。
他张开双臂悍然将身上的她牢牢搂在怀里,脸庞整个埋入她的发丝里。
「我不是在作梦,昨天晚上真的是妳……」他冰冷的大掌抚摩着她温热的身子,想要确定她的真实存在。
「对。」她伯压痛他,想往旁边移动。
只是,她才一挪动身子,哈麦德便扣住她的后颈,攫住她的唇。
他的吻缠绵似火,吮得她喘不过气来。他激动的力道甚至弄疼了她,可她将指尖深入他发间,接受了他焚烧似的热情。
长吻既毕,他瞪着唇红似玫瑰、缩在他怀里轻喘的她。
她雪白十指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纤细手腕上却有着一圈明显的瘀痕。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瞪着她手腕上的瘀痕。
「还不都是你昨天睡觉时硬扯着人不放--」瞋他一眼。
他执起她的手腕,轻柔地在那圈青紫烙下一圈吻。
夏若云看着他低垂的乌发,心蓦地拧揪了起来。
他会一直对她如此温柔吗?
她知道没人能对她保证,但她知道她会永远记得他这一刻将她呵护在手心时的深情款款哪。
「妳去哪里了?」哈麦德扣住她的下颚,不许她的目光有任何闪躲。
「我睡醒时,觉得你好像在发烧,我怕吵到你休息,所以到书房打电话给白志清,要他请医师过来。」她说。
「我问的是妳那时候为什么一声不响地逃走?」他浓眉一皱,眼色开始转沈。
夏若云凝视着他不悦的眼神,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能专注在我一人身上,你就没资格要求我痴守着你一个人。这种不公平的爱情,让我很痛苦。」
「我已经把息妲她们都送走了,他们告诉妳了吗?」哈麦德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知道,所以才愿意跟他们回来的。」他会后悔吗?毕竟喜新厌旧是人的劣根性啊。
哈麦德看着她不自在的神色,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
「我错了。」他说。
夏若云惊讶得抬眸看入他的眼里,她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对这个狂妄男人而言,要他低姿态地道歉,比要他砸下数千万还来得困难啊。
「我习惯了女人以男人为天的传统,总是忘记妳不是在我的世界里长大的女人。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如此地在乎妳,妳就必须如同其他女人一样地对我心怀感激。我忘了她们乞求于我的,也不只是爱情。她们所爱的我,也包含了我的财势与社经地位。」他讥讽地一笑,在提到那些女人时仍然面无表情。
「你不能怪她们,因为你所给她们的爱,少得必须以财势及社经地位来补强。」她柔声说道。
「我们之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所以,你才选择了我,不是吗?」她嫣然一笑,娇俏脸庞美得让人心醉。
「聪明的女孩。」他在她的唇间辗转揉碎了这句话,汲取着她如兰的芬芳。
「我爱上妳,就代表了我必须对妳的背景及要求专一而妥协。妳该明白,妥协对我来说,就等于失败。我固执地不愿对现有的男人优势放手,谁知道结果就是失去了妳。」他嗄声说道。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他受够了!
「我老是受制于你,偶尔总是要让我占一次上风吧。」她搂着他的颈子,幸福得忍不住想笑。
「不,我才是被妳牵制住的那一方。」哈麦德的唇滑向她的耳边,用力咬住她的唇,恶意吮出她的一声痛呼。「说,他们怎么找到妳的?」
「帕米娜和白志清在我家时,接到了你车祸的电话,我妹妹马上就打电话通知我了。然后,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你的伤口还痛吗?」她心疼地摀着他颊边的擦伤,对着伤处轻呵着气。
「妳跟他们一起回来,为什么没有马上过来看我?」他浓眉一皱,握住她下颚逼问道。
夏若云浅笑出声,纤细指尖在他的眉宇之间轻戳了下。这男人仍然恁是霸道啊,仍然不许她的心有一刻不停留在他身上哪。
「我本来是想再躲个几天,好好折磨你一下的,谁要你之前让我在感情世界里提心吊胆那么久。谁知道……才偷偷看你一下……」就心软了哪。
夏若云红了眼眶,捧着他的脸庞,很认真地交代着:「你啊,怎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
「因为妳不在。」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眼底热情如火。
夏若云被他的注视惹红了脸,她害羞地半侧身偎入他的臂弯里,小声地说道:「傻子……」
「妳这段时间都躲在哪里?」他抚着她的发丝问道。
「我待在妈妈好朋友洪阿姨的海边小屋,我希望能让你死心。」
「该不会在海边捡到妳手炼的那个女人,就是妳的什么洪阿姨吧!」他眼眸一瞇,眼神厉然地像是随时要轰声骂人一样。